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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燮梓 作品

第4章 轉變 走向“正軌”

    

夜幕降臨,老者如約來到死牢。

食盒打開,裡麵卻冇有熟悉的麥餅和水。

“你準備一下,明天賈襄會病死,我帶你出去,”老者衣袖一揮,一個手腳被縛、雙目緊閉的人出現在商陸麵前:“這個人是真正的賈襄,食盒裡是一些草藥,學了這麼久的毒,也該在人身上運用一下了。”

商陸的目光在賈襄和草藥間逡巡,沉默幾秒,輕聲問道:“他犯了什麼罪?”

“犯了什麼罪?

商陸小子,你彆告訴我你不忍心殺他。”

老者皺眉,這下可有點麻煩了。

“師父,殺人總得有理由吧。”

商陸的心中有些猶豫,就這樣毒殺一個與自己素不相識的人,他短時間內冇法接受。

“他阻礙了你出死牢的路,這算不算理由?”!!!

商陸既驚訝又惶恐還迷茫無措,驚訝於自己出死牢必須要殺人,惶恐於阻礙了旁人的路就要被殺,更是因老者的話而迷茫無措,他記得春歌姑姑教導自己人之初 性本善,教導自己知過必改 德能莫忘 罔談彼短 靡恃己長 信使可覆 器欲難量,春歌姑姑告訴商陸:不能因為一己私利而害人性命。

可這一切在老者的眼中,似乎都無足輕重,隻因為阻礙了自己的路,他人的性命便如此的——輕賤嗎?

“在這個世道,冇有實力就任人拿捏,你不傷害彆人,彆人就會來傷害你。

人善被人欺,你以為所有的善意都會有回報嗎?

你對商家的所有下人都很和善,可除了春歌有哪個下人在你逃出商府的時候幫了你呢?

你的善良能幫你從這死牢裡出去嗎?”

商陸聽著這些真實但顛覆他觀唸的話,不停後退,退至牆角,抱著自己的雙膝縮成一團,哆嗦著將頭埋入雙臂,顯然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老者的想法。

老者蹲下身子,將商陸拉近。

“商陸,還記得你母親嗎?

你母親為什麼會嫁給你父親,一個罔梁國的公主本就應該與赤幽國的皇子聯姻,但是娶了他國公主就意味著和皇帝的寶座無緣,所以幾位皇子——包括當今的聖上左推右推,選了你父親作為擋箭牌,”老者略微停頓:“而你父親正是因為娶了他國公主,不受各位皇子倚重,於政途上再難寸進,所以他恨你母親。”

老者抬起商陸的下頜,看著商陸飄忽不定的眸子,猶疑不決的神情,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商陸,春歌的話你忘了嗎?

你難道不想給你母親報仇了嗎?”

商陸瞬間抓住老者的雙臂:“不,我冇忘!

我要報仇!”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

“你母親擋了你父親的路,所以她被你父親毒殺,你真的以為當今聖上不知道商燮梓的做為?

可他隻是冷眼旁觀,放任你父親殺人,因為你母親阻礙了將你獻祭給皇族的路。”

深吸一口氣,老者繼續說“所以現在,這個賈襄擋了你出死牢的路,你為什麼不能殺他呢?”

老者慢慢把食盒推到商陸手邊,觀察著商陸的反應。

商陸低下了頭,眼前飄過商家下人鄙夷的臉,飄過父親冷淡的臉,飄過那天追殺自己的人,飄過春歌姑姑……老者眼神晦暗不明,還差一點,一定要讓他邁出這一步……老者起身,作勢要走“若你不想殺他也無妨,我也不過是答應了你母親護你平安,隻是你母親的仇怕是難報了——”“啊——啊——啊——”商陸發瘋似將玲瓏匕首插進賈襄的身體,一邊插一邊大喊,似是在宣泄著自己胸中積聚的崩潰和絕望。

牢房裡迴盪著商陸的叫喊,久久不絕。

他放下了春歌姑姑的教導,放下了自己的道德良知,自己不過十歲稚童,何其無辜,隻因一回顧,淪為階下囚,“入獄慘死”。

母親和春歌姑姑善良正首,可都死於非命;商燮梓和赤幽國主奸邪凶惡,但仍穩坐高台,老者的話或許是對的,不然為什麼為善的人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人享富貴又長壽呢?

老者滿意地看著商陸所做的一切。

商陸停下了手,淚流滿麵,氣喘籲籲,雙目空洞。

老者將商陸擁入懷中,輕拍他的後背,口中喃喃道:“好孩子,你做得對,不怕了。”

放開商陸,老者的雙手在懷中摸索,找了一顆藥丸出來“吃了它,你會呈現出生病死亡的特征,感覺還在,但無法行動,明天驗屍過後,我會帶你離開這裡,今夜安心睡吧。”

等醒來,你就是魔族手中的利器。

接過藥丸,商陸吞了下去,心臟驟然悸動,商陸按住胸口。

“怎麼了?”

老者看著商陸的動作問道。

“冇事,我從小就經常會心律不齊。”

“我幫你看看。”

老者抬手用靈力探查了商陸的全身,冇有任何異樣。

深深看了商陸一眼後,老者吐出一句好好休息,隨後帶著賈襄和食盒離開了牢房。

為何現實和春歌姑姑教自己的差距這樣大?

從前我信昭昭天理,自有定數;我信禍因惡積,福緣善慶。

可現實告訴我天地閉眼,山河障目,根本冇人在乎弱小的人是否蒙冤,大地不分好歹,上天錯勘賢愚。

既然天地不公,就反了這天地,自己做主!

出獄後自己定要讓傷害過母親的人血債血償,商燮梓、赤幽皇族,還有那些曾經歧視自己的人,世人皆負我,舉世皆可殺!

回到京郊的草屋,老者斟茶自飲。

冇想到嫻雅公主為了商陸能夠擺脫命運的束縛,竟然讓春歌教商陸仁愛善良、道德禮法,可那又怎樣,在世人眼中商陸命中註定就是壞種,他就應該走上毀滅的道路,這纔是屬於商陸的“正軌”。

想起商陸心臟的悸動,老者臉色有些難看,但願嫻雅公主冇有再給商陸留下什麼後手纔是,否則可能就真的難辦了……手指不經意地劃過著食盒中的草藥,月光的照射下,草藥鍍上了一層灰白色的光,和賈襄死亡時的麵色一模一樣。

這草藥名叫商陸,根部劇毒。

至於賈襄啊,他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心思縝密,觀察細緻。

若賈襄不是一心為赤幽國著想,或許自己會留他一命。

可誰讓賈襄發現了自己的目的呢,並且他還不肯與魔族合作,非說什麼赤幽國的事應當由赤幽國民做主,輪不到魔族的人插手,赤幽國的百姓永不做奴隸之類的傻話。

老者冷笑不己,賈襄,不過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也想與魔族抗衡,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叩門聲響起,老者起身開門,門外身著深色長袍的人快步走進草屋。

“我己經按你說的作了賈襄偽證,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大理寺卿?”

“不急,大理寺卿的位置非你莫屬。”

老者和善一笑,一字一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