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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裡豆沙包 作品

第22章 ‘讓你住手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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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還在原地停著。輕風早早聽見錦鳶走來的腳步聲,抱著劍避開些。錦鳶敲了門,低聲喚‘大公子’,得裡麵迴應一聲‘進’後,才爬上馬車進去。趙非荀閉目假寐。即便在私底下,他身姿亦筆挺板正,錦服下的肩胛疏闊,身上毫無世家公子的放蕩形骸。錦鳶跪在他腳邊,低聲謝恩:“多謝大公子救家父之恩。”話音落,趙非荀才掀開一絲眼瞼,看她。小丫鬟像是下定了決心,竟敢昂起臉麵與他對視,眼底的膽怯不安被她死死摁住,口齒清晰著道:“奴婢命賤,若能以一人換來家中老父康健,也算奴婢回報了父母多年的養育之恩。”男人繃緊唇線。顯然因小丫鬟的話惱怒。她低下磕頭,被趙非荀一把掐住脖頸,迫使她抬起來頭,隻見他眉眼具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手上失了輕重,錦鳶忍著,眸子澄澈的望著趙非荀:“是。”她越是如此故作淡定,越是讓趙非荀想要看她失控、求饒,哭的楚楚可憐。“很好,”男人眯起眼:“若我說想在馬車裡要你也願意?”嬌弱的小丫鬟因這話身子晃了下,她咬著唇,麵頰蒼白如紙,眼中似積蓄著山間霧靄,密集而濃密的睫毛微顫,繼而下壓,蒼白的唇動了下,還是羞於啟齒,手指按上腰間束帶。以色事他人,終是不恥之舉。他能知道自己休沐的日子,還在國公府外侯著,顯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試婚三日,她才得了十兩銀子。如果她順從,再次拋下廉恥能換來爹爹的康健,這麼算來還是她賺了。錦鳶滿口苦澀泛出,手指已解開腰帶。抽開外衣的繫帶,露出裡衣。手指微微顫著摩挲到裡衣的帶子,一如試婚第一晚,她亦是這樣一件件褪下衣衫。“住手。”趙非荀的聲音猝然響起。錦鳶恍若未聞,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手指已捏住裡衣的邊領,手腕外翻,衣領從肩頭滑落,雪腮香肩,鵝黃色抹胸束住豐滿,掀開春色的皓腕猛的被拽住扯開來。動作粗魯蠻橫。“讓你住手聽不懂嗎!”耳邊炸開質問聲。錦鳶抬眸望他,眼角滑落隱忍的眼淚,順著麵頰滑落。趙非荀分明厭惡女子哭哭啼啼,可眼前小丫鬟滿目無措落淚的模樣卻令他的心刺痛一瞬,肢體動作比思緒更快一步,已抬起擦去她臉頰的眼淚。錦鳶怔住。趙非荀意識到自己失態後,抽回手,語氣已恢複冷肅:“穿上衣服,我對此等放浪之事全無興致,隻需你聽從吩咐辦妥幾件事,袁大夫自會儘心醫治你父親。”錦鳶瞬間低下頭。臉頰上被他擦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發燙。竟是……她誤會了。是她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了……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否則真的要在這馬車裡臊死了。“大公子請說。”她嗓音輕,頭垂得愈發低。“第一件事,半月後你家小姐會去京郊五通觀進香,屆時你設法隨行。”他說的輕描淡寫,在錦鳶聽來如雷霆轟來。原來……如此啊。錦鳶不知此時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她恭敬應聲,稍稍背過身極快穿上衣裳,麵頰滾燙的要燒起來。在聽見趙非荀讓她出去時,錦鳶甚至連禮儀都忘記了,隻想著快些離開,跳下馬車後一路小跑著離開,背影慌張。趙非荀合上開了條縫隙的小窗,視線幽暗沉寂。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錦鳶。但在相處時,總會有一瞬自己不受常日裡理智的控製,對此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特例。究竟是為何?他拄著額頭,不得其解。直到輕風隔著窗子提醒線人有了動靜,他睜開眼,眼底已無暗色,竄動著熊熊燃燒的野性:“把人帶去城羽營。”-錦鳶一路小跑,思緒逐漸冷靜下來。自己是個貌不驚人的二等丫鬟,如果不是她擔了試婚丫鬟的職責,趙將軍當不屑碰她。趙將軍是未來姑爺,是小姐的如意郎君,是國公府的貴婿。那三晚不過是當了一回發泄、驗證的物件罷了,而他對自己的種種,大概也是衝著小姐去的,正如這一日,他將自己拐上馬車,最後不也是為了半個月後見一麵小姐。是她想多了……本就不會發生的事情,她卻信以為真了。錦鳶捏著袖子擦去滿臉淚痕,吐出濁氣,進了市集采買。買菜回去後,小妹說她在府裡辛苦一個月了,回家了就得好好歇著,死活不願意她進廚房裡去,自己則踩在板凳上,掄著纖瘦的胳膊,鏟著鍋裡的菜,在廚房裡忙的團團轉。錦鳶悄悄在門口看。想起幾年前,每個月回來都能看見小妹的手上、胳膊上在做飯時燙的都是燎泡,眼睛裡裹著兩包眼淚,卻還對她說姐姐小蝶一點兒都不疼。一晃幾年過去,如今已經能挑起家中這麼多瑣事。心中即驕傲也心疼。因錦父還不能下床,她們就把飯菜搬到床邊吃,暌違多年,三人有說有笑。小妹胃口小,早早吃完,坐著閒聊手上也不捨得停下來,拿起衣裳縫縫補補,這一幕更是讓錦鳶心疼這個過早懂事的幼妹。“屋子裡光線暗,以後白日裡去外頭做,你年紀還小,彆早早熬壞了眼睛。”錦鳶放下筷子,忍不住叮囑她。小妹笑著點頭,七八歲的小姑娘嗓音仍稚氣,但說話間已有大姑孃的成算,“姐姐說的話小蝶都記得,是我想多捏捏針線縫補練手,等爹爹好了後,去街上的繡坊裡當學徒,學徒一個月雖冇多少銀子,但學出來後也能幫著貼補家裡。”錦父欣慰,抬手摸了下小妹的腦袋。“我們小蝶長大了,也懂事了。”得錦父誇獎,小妹羞澀的抿唇笑了下,“其實,小蝶還有一個私心……”她猶豫含糊著。錦鳶溫柔的看她。如今錦蝶身上穿的都是她從前穿的舊衣裳,顏色漿洗的發白,上頭不知打了不少補丁。以為是小姑娘長大了想要買好看的衣裳、首飾了,分神想著今日裁的布料帶回去得趕緊做好,下個月回來前再買兩支絨花簪子,一併送給小妹纔好。七八歲的大姑娘,是該打扮自己了。“你說,姐姐聽著。”小妹黑漆漆的眼珠子亮晶晶望著姐姐,“小蝶想攢些錢,幫姐姐贖回賣身契,小蝶還要替姐姐攢嫁妝!”錦鳶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幼妹。隨即,心中被感動沖垮。她是情緒內斂的性子,此時難掩心中情愫,展臂將幼妹擁入懷中,啞著聲:“謝謝小蝶,姐姐太高興了。”姐姐一哭,愈發堅強的小妹哪裡還忍得住。反手用力抱緊姐姐。錦父看著姊妹倆抱成一團失聲痛哭,眼眶也不禁發紅,有這一雙互相扶持的女兒,是他之幸,亦是他之責啊。“小鳶、小蝶都不許哭了。”錦父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訓她們,“飯前才說過一回,這會兒怎麼又哭上了,快收住!”姊妹倆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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