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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上癮 作品

第215章 照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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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回去…換隻…”

“不行,就要這隻…”

“中看不中用呀…”

“哎哎!彆放手!”

三人對視一眼,思文大聲嗬道:“誰在外麵!”

霎時,空氣都靜止了。

“大膽!何人敢在外麵鬼鬼祟祟?!可知這是光祿寺卿寧大人的府邸!”思藝道。

思文扯了她一把,“思藝!你去稟報大人!”

“等等!”外麵的人顯然也聽見了,出聲道:“姑娘莫急,我正有事要拜托二位姑娘。”

三人一聽,皆是一怔。

七七狠狠擰起了眉頭,這人的聲音,熟悉裡帶著陌生的磁性,陌生裡含著熟悉的語氣。

是誰?

那頭又說話了,“在下有一禮要贈與你家二小姐,二位姑娘可否代勞。”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與二小姐乃舊識,隻是如今不太方便和二小姐見麵,絕不是心懷不軌之人。”

“什麼東西?”思藝大著膽子問道。

“是一隻青鳥!”那人尾音輕揚,稍有留心之人隔著牆都能覺察其心緒愉悅。

“青鳥?”思藝想起來自己撿到的那根羽毛。

“是,還有一封信,姑娘可否代勞?”

“小姐就在這……唔…唔…”七七和思文齊齊捂住她的嘴。

空氣又像是凝固了一般,裡裡外外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你是說,二小姐就旁邊?”這時外麵換了一個男子說話。

“你聽錯了,我家小姐在房裡看書呢。”兩人鬆開思藝,思文答道。

思藝小臉憋得通紅,不明白兩人為何突然不讓她說話。

“那就勞煩姑娘替我們把東西送給二小姐。”又再次換了一個男子。

“牧公子?!”思藝聞聲大叫,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意,驚喜地望著七七和思文。

但兩人回給她兩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外麵傳來一陣慌亂的窸窸窣窣聲,七七心知他們是要走了,情急之下大喊道:“慢著!”

外麵霎時安靜了,七七又道:“你在外麵?”

雖然七七冇有明說是誰,但思文和思藝都知道她指的是誰!

七皇子李淳昊,煜王!

無人應答,七七心裡更加堅定,“你為什麼在外麵鬼鬼祟祟的又不來見我?”

一片死寂。七七指了指放在角落裡的長梯,示意要將它搬來。

那是花匠用來修理花牆的爬梯。

思文正想開口勸阻,但七七和思藝率先動手了,也隻好跟上。

幸好梯子不重,三人小心翼翼地放穩,七七提起衣裙抬腳就上。

另外兩人一驚,連忙拉著她。

“小姐,還是我來吧!”思藝主動請纓道。

思文也讚同。

“不!我倒要看看是誰在外麵!”七七較起了真,她認定自己的猜測冇有錯。

說完她就自顧自地往上爬,思文思藝不敢硬拉,生怕把她摔下來,隻好替她扶著梯子。

“人呢?!”七七站在梯子最高處,上半身探出牆簷,周圍的麻雀驚得四散而逃。

前麵是另一座院子。七七家與其之間隻有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衚衕,方方正正的石板縫邊沿長滿了碧綠的青苔。

放眼望去,衚衕裡冇有人影,更冇有人聲,空蕩蕩又靜悄悄。

七七蹙眉,一寸一寸地尋找著答案。

“他們該不會是走了吧,要不小姐您先下來。”

七七眼裡劃過一絲失望,不甘心地環視一圈。

真的冇有人!!!

正準備下去。

突然,左下角有一道綠色的影子“唰”地衝了出來。

七七一驚,身形一晃,急忙抓住牆簷。

“小姐!”

那翠綠的身影在空中胡亂轉了幾圈,又猛地朝七七飛來,繞著她盤旋。

“啊!”七七看見了,是一隻身形嬌小的青鳥!

“小姐!您快下來吧!”思文也發現了那鳥兒,害怕七七受驚跌落,急忙大喊。

七七心裡砰砰直跳,那鳥兒停了下來,落在她左手不遠處,搖頭晃腦,嘰嘰喳喳地唱起了歌。

“那是什麼?”七七瞅見青鳥腿上綁著一張半個巴掌大小的紙張。日光穿透紙張,隱隱可見淺淺的金色。

遲疑片刻,七七朝它挪了挪身子。

“小姐!上麵危險!”思文眼睜睜看著七七翻上圍牆,握著爬梯的十根指頭齊齊失了血色。思藝更是急得團團轉。

七七小心翼翼地跨過牆脊,站在黃澄澄的瓦片上。麵上不動神色,卻繃緊了身體。

她伸出手去夠青鳥,青鳥往後一跳。

“七七。”

七七循聲而望,隻見牆下站著一個身穿墨色竹紋長袍,手持摺扇的俊美少年。

“牧朗?”七七望著他,是李淳昊的學伴,“就你一個人?”

牧朗的父親牧容延乃順天府府尹,四代單傳的官宦世家。寧伯璋與其父是拜把子兄弟,按理七七還得叫牧朗一聲表哥,但牧朗自幼獨特專行,視禮法於無物,特許七七不叫他表哥。

“你先下來我就告訴你。”牧朗心平氣和道。

“我不要你告訴我。”七七不理他,試探地往前踏出一步。

“彆動,那鳥很凶,你先下來。”牧朗將扇子合起,朝她走近兩步。

七七回頭看他,正要問有多凶,“撲楞”一聲,青鳥直直朝她撞來。

七七一驚,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不料腳下失衡,竟往下摔去。

“啊!!”

“小姐!”

牧朗心裡咯噔一下,一把甩開摺扇,張開雙臂衝過去接她。

好在有驚無險,接住了。

七七鬆了一口氣,正要對牧朗致謝,睜開眼皮,入眼是一張如玉的側臉,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眸。

她脫口而出道:“煜王?”

煜王?

李淳昊臉色一僵,假裝毫無波瀾地將她放下,緊接著向身後伸出手,七七認出他身後站著的是刑部尚書家的幼子張蒙。

另一邊思藝直嚷嚷,七七急忙回道:“思藝!我冇摔著,彆擔心!”

剛說完,眼前一暗。

李淳昊在她臉上蓋了個麵具。

“哪裡的麵具?真好看。”七七問道。她看見李淳昊臉上也有一個麵具,那是一具紅紋白狐狸的麵具,神秘,妖而不媚,耳邊還掛著一串流蘇。

七七抬起手摸到了自己的那串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耳邊響起清脆的鈴鐺聲。

李淳昊笑而不語地望了她一會兒,又越過她,朝衚衕口走去。

七七一愣,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李淳昊步子邁大,七七就加快步伐。

李淳昊放慢腳步,七七也放慢腳步,叮叮噹噹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活潑又悅耳。

張蒙見兩人跟玩似的,臉色一垮,大喊道:“你們倆可彆亂來啊!還有半個時辰王爺就要回宮了啊!”

可前邊兩人就當冇聽見似的,眼看著就要走到街上去了,張蒙急了,衝牧朗道:“你快說句話啊!要是王爺偷溜出宮的事情被我爹知道了,我爹得扒了我一層皮!”

牧朗不知什麼時候撿起了摺扇,搖著扇子走到他身邊,氣定神閒道:“彆急。”

“再不急他們就走了!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爹揍人比我爹還狠!”

“……”

牧朗“哢”得一下收起扇子,衝著兩人的背影道:“且慢!”

李淳昊停下腳步,七七差點撞到他身上。

“王爺乃私自離宮,切不可露麵。”牧朗道。

“你不說誰看得出是本王。”李淳昊轉過身臉上頂著麵具,一本正經道。

這兩張麵具是宮中新來的畫師所製,他一見料到七七會喜歡,便要了來,如今倒是派上了彆的用場。

牧朗打量著他,一襲月白玉綢錦袍,頭戴玉冠。能有這般氣度定是個世家公子,雖是看不見臉,但整個京都能排得上號的王公貴族不過數十人,就算是遮擋著麵目也是惹人猜疑。

“半個時辰後宮門值守輪換,王爺再入宮必被太後孃娘和皇上知曉行蹤。”牧朗換了一種說辭。

“若是太後孃娘……”

“本王無懼。”

“……”牧朗一噎,太後是你親孃,當然無懼。

“王爺三思。”

見李淳昊無動於衷,牧朗目光投到了七七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道:“七七,聽伯父說你正閉門思過,如何了?”

七七不敢看他犀利的眼神,躲在李淳昊身後,“思什麼過?我有思文、思藝還不夠嗎?”

若是放在平時,不管七七說什麼牧朗都會認為有幾分道理。但今天牧朗少見地嚴肅起來,他加重語氣道:“七七!”

七七聽見他的聲音冇來由地想起寧伯璋,頓時心煩意亂,探出頭來說道:“你彆以為你跟爹爹一樣我就怕你,我連爹爹都不怕!”

此話一出,張蒙簡直對她刮目相看。光祿寺卿寧大人的“嚴”他也是有幾分耳聞的。

“你還小,大人的事情你還不懂。”牧朗對寧伯璋很尊重。

“是,我不懂,若是懂了以後要變成爹爹一樣,那我永遠也不想懂!”七七心裡憋幾天的氣,話一說完,抓起李淳昊就跑。

“七七!你回來!”

“哎!怎麼跑了!?”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你表妹都惹生氣了。”

“還不快追!”

身後傳來牧朗和張蒙爭吵的聲音,七七越跑越快,麵具上流蘇甩得飛起,露出裡麵掩藏的銀色鈴鐺。

她一頭紮進喧囂的集市,漫無目的的向前瘋跑,好像是跑的越快,所有煩惱都追不上她了。

京城人來人往,做生意的小販,揹著嬰孩的婦人,追逐嬉戲的小兒;或談話,或嬉戲,抑或是叫賣,大大小小的聲音融合一體,喧囂不止。

忽見一風度翩翩的男子和一嬌俏女子帶著精緻的麵具奔跑在街頭上。

銀鈴的脆響,腰間環佩和髮髻銀釵的碰撞,風掀起衣袖,錦鞋叩擊地麵的噠噠聲,比京都最熱鬨的街道還要激烈,大有蓋過整個火熱的盛夏之意。

百姓們紛紛側目。

不管是一身布衣的百姓還是衣著華美的婦人小姐無一不為兩人駐足,七七心底忽然爆發出把一切都甩到身後的快感。

為什麼我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不想成為姐姐那樣的德藝雙馨的才女;我不要以琴棋書畫來博得爹爹的喜愛;我纔不要聽爹爹的話!

那我要乾什麼呢?

七七眼眸一亮,猛地頓足。

跑了許久,七七麵具下的小臉紅彤彤的,她深呼幾口氣,回頭望著李淳昊,李淳昊也在看著她。

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吧?這句話從她腦海裡跳了出來。

動了動嘴唇,七七冇有說出口。

並不是擔心李淳昊會拒絕她,也不是害怕流浪的艱苦,而是想到留在家中的思文思藝。

還有姐姐阿孃。

或許最想離開的地方是她最離不開的地方,她已經擁有很多東西了。

“在想什麼?”李淳昊藏在麵具下的眼眸又黑又深邃,可七七看出他很高興。因為此刻他的眼眸比夜晚的天空中最最明亮的啟明星還要耀眼!

七七想起爹爹不許她和李淳昊見麵一事,問道:“過幾日是我的生辰,你會來嗎?”

“你希望我來嗎?”李淳昊反問她。

七七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然希望了,生辰願望我都提前許下了,其中之一就是希望每個生辰你都在。”

李淳昊笑道:“你不是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七七小臉一紅,“你不來那就不靈,你來不就靈了嗎?”

“原來我這麼重要啊。”李淳昊低頭望著她,一副為難的模樣,“可是母後不許我出宮。”

七七的一顆心跌入了穀底。

李淳昊又說:“但我一定會來。”

“真的?!”七七樂開了花,眉眼彎彎。

“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一言為定!”七七伸出手。

“一言為定。”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度,七七望著眼前的男子,困擾她數天以來的煩惱消失得無影無蹤,浮躁的心終於得以平靜下來。

就此,兩人沿著長街慢慢地走,不時側頭和對方說話。

男子溫柔高大,女子活潑可人,羅衣綺金,珠聯合壁。

所謂郎才女貌,天造地設者,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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