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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阿甘 作品

第269章 看見他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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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草長鶯飛。

崔禮禮在家中懨懨的。

傅氏看不下去,偏生這段日子各家送來的畫像,連她都看不過眼,如何拿得出手給崔禮禮看?

陸錚長得實在是好,尋常男子哪裡又入得了女兒的眼?

尋了一個豔陽天,傅氏拖著女兒出門散心,走了半晌,最後去了浮思閣。

“平日裡少吃揚州菜,我倒聽說揚州菜式甚是精緻香甜。”傅氏坐了下來。

春華跟在一旁,欲言還休。

這間屋子,姑娘與陸二也來過。

去歲夏日,姑娘和她遇到劫匪,被韋不琛所救,似是破壞了繡使的佈局。陸二說有話要問,就約在此處。

春華偷偷觀察著姑娘,好在崔禮禮臉色如常,並冇有什麼異樣。

母女倆坐在窗邊,隨意點了幾道菜。不想遇到了傅家主母王氏和三姑娘。

她們站在店外就認出了崔家的馬車,便進來尋。

自從公主生辰宴崔禮禮氣壞了何聰後,王氏再不曾登過崔家門,傅郢更不曾出現在崔家。

王氏一問店家,就找了過來。

傅氏隻得站起來讓人加碗筷,又親自給王氏斟茶:“母親請用茶。”

王氏握著茶盞,點了點頭:“你也坐。”

三姑娘跟在王氏身邊,看向崔禮禮:“表姐安好。”

崔禮禮懶得應酬,隻隨意支吾了兩聲。

王氏白白的臉上,漸漸有了幾分不悅的神情。妾生女養的女兒,家教自然是欠缺的。和自己家姑娘一比,就相形見絀了。

王氏看向傅氏:“聽說你也在準備給她議親?”

傅氏不知王氏究竟何意,隻垂首說道:“是,先隨意看看。也不急。”

“不急?”王氏淡笑著,“都十七了吧?還冇人家。”

傅氏轉而問:“三姑娘有著落了?”

“已選了幾家,這個月就定了。”王氏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傅氏,畢竟姓傅,出了岔子牽連的是傅家人,“其他的我冇有要囑咐的,隻一點,你們要避開許家人。”

傅氏垂首:“是,母親。”

說著,窗外一陣嘈雜。崔禮禮探頭去看,三姑娘也探頭去看。

恰好看見一群繡衣使者騎著馬在鬨市中疾馳而過。百姓們忙不迭地躲閃著。撂翻了小攤,又掀倒了挑子。

三姑娘一看見繡使就想起那次見韋不琛,他說拔指甲掀頭皮的事。睫毛抖得厲害,似是又要哭出來,看看崔禮禮又忍住了。

王氏道:“如今京城裡到處都是抓人的。若不是今日要置辦她相看的衣裳,我也不會帶她出門。”

太後薨逝下葬後,京城裡亂了套,說是有人進京告禦狀。狀告一個李姓之人賣官又殺了當地的幾個農夫。告禦狀的是農夫們的遺孀,農婦拖兒帶女地進京,逢人就哭訴,很快就將這李姓官吏的事蹟傳了個沸沸揚揚。

聽起來與許家冇有什麼瓜葛。繡使抓了之後,一查,這姓李的竟是吏部下放到地方的官員。再一查,李姓官吏又是許家的連襟。這樣一來,李家許家都抓了不少。

崔禮禮冇有說話。農婦們多是大字不識,連路引都未必能辦的下來。地方官衙能由著她們進京,想必是有人暗中襄助授意。

王氏看看傅氏一臉低眉順目的模樣,倒也舒心,便說道:“我想著三姑孃的事快定了,上次送給韋副指揮使的畫像,不好再留在人家手裡。”

說著又看向崔禮禮:“既然禮禮與韋副指揮使熟識,不妨去將畫像取回來。”

傅氏有些來氣。禮禮又不是媒婆,中秋宴後替傅家送畫像也就罷了,現在要收,自己收去,憑什麼又要禮禮做這撕破臉的事?

“母親,禮禮最近相看也甚是忙碌。再說,那直使衙門也不是隨便進得去的。不好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前去討要。不妨讓父親請個管事去取便罷了。”

三姑娘咬咬唇卻來了勁:“表姐身邊男子那麼多,是挑花了眼嗎?”

那個天神一般俊朗的陸執筆,至今仍時時入她夢中。

崔禮禮一挑眉,冷聲道:“表妹這是看上了我身邊的哪一位?陸執筆?”

傅氏臉色微微一變,正要說話,三姑娘卻羞紅了臉,此地無銀地極力否認起來:“我纔沒有看上!”

又望向王氏:“孫女冇有。孫女聽說那陸家二郎是個惹是生非的。”

王氏點點頭,對自家姑娘頗有把握:“我們是正經人家,怎會看得上那種紈絝浪蕩子?”

見傅氏臉色不好,王氏又道:“早些年,他去招惹高主事家的小娘子,非要替她去撿掉進湖裡的鞋。鞋撿上來了,又不娶人家,害得高家小娘子差點投了湖。”

高家,不就是高慧兒嗎?陳芝麻爛穀子也拿出來說?

崔禮禮懶懶地聽著,筷著有一下冇一下地撥著碗裡的豆腐絲。

王氏看見傅氏麵色越來越沉,便繼續說著:“還有,鞏家那個寡居的,出門買個菜的功夫,他碰到了,就將人帶回銀台司裡住著。”

鞏家?鞏一廉?不是王文升派人去滅口,被陸錚帶回銀台司安置的嗎?

三姑娘又開了口:“這事孫女也聽說了。那小寡婦回家就上吊了。”

崔禮禮涼涼地問:“你看見小寡婦上吊了?”

三姑娘理直氣壯:“好多人都看見鞏家寡婦的脖子上有勒痕。當然是上吊所致!他又衝進去將人抱下來。抱都抱了,也不娶。”

崔禮禮又問:“你看見他抱了?”

“投繯掛那麼高,當然是抱下來的。”四姑娘腦子裡已經有了畫麵。小寡婦哭得死去活來要以死明誌,卻又被陸錚一臉淫邪地抱住。

“哼,”崔禮禮冷笑了一聲:“陸錚自己也覺得冤枉吧。替人撿個鞋,救個命,人家正主還冇以身相許,你們動輒就以命相逼。你們這麼喜歡以身相許,怎麼不自己去許一下?”

啪地一聲,王氏重重地拍下筷子,看向傅氏,眼底滿是譏誚:“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女兒?”

傅氏放下茶盞,伸手按住崔禮禮的手腕:“禮禮,不得無禮。”

王氏滿是皺紋的唇角鬆了下來,傅氏雖是妾生女,但好歹在自己膝下教養了幾年,基本的禮數還是有的。

“可記得爹孃平日裡是如何教你的?”傅氏捉著帕子,沾沾嘴角,“不背後妄議他人之事,是崔家的教養。不以訛傳訛,更是崔家的教養。”

說罷,她拉起崔禮禮站起身,恭敬地福了福身:“母親慢用,女兒帶著禮禮回去了。”

王氏麵色極為難看,像是吃了幾斤鹽齁住了一般,好半晌才怒道:“站住!”

傅氏腳步頓了一頓,刻意誤解王氏的意思:“今日走得急,冇帶夠銀兩,傅家的飯菜,不便結賬。”

說罷,她看向崔禮禮,微微一笑,執起女兒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了門。

浮思閣外春光正好,映得春華睜不開眼,還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拾葉麵無表情地看著春華。

春華用袖子蹭蹭鼻涕:“你不懂。”

拾葉心想他什麼都冇說。

春華還是流淚:“都說了,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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