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不是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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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嗎...
...心中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並緊緊注視著這隻右手。
自己或許擁有著反抗的力量...
...
但是那力量來自哪裡並不清楚，而且如果最後——，
最後自己真的發出了那一擊，
自己會死...
...
“...
...力量嗎？”張川握緊了右手，深深歎了一口氣。
隨即，他看向四周。
“長老，那我先去幫忙了。”
張弘輕輕點了點頭，“去吧。”
“張川暫時告辭...
...”
張川行了一禮，便向著村裡的眾人走去。
看著張川離開的背影，張弘一臉複雜，剛纔雖然將虎妖的下場告知了張川，但還有些事他並冇有說出來。
作為門派高層，他很清楚這次事件的始末，可以說張家村完全是被門派牽連了。
那隻元嬰期妖王虎力魁，乃是從其它地方流竄至新月山脈，據說是因為遇到了強敵，導致身受重傷，才一直潛伏在山脈中療傷。
但是新月山脈一帶並無特彆珍貴的資源，虎力魁見傷勢遲遲不能恢複，就將注意打到了新月派的頭上。
直到好幾名金丹期門人遇害，以及不少金丹期以下弟子失蹤，門派才終於意識到這個潛藏的禍害。
為此門派製定了周密的計劃，金丹修為以上幾乎全部出動，封鎖了大片地區。之後更是由元嬰期高手隱藏實力，在虎力魁疑似藏身之處佯裝搜尋線索。
不得不說妖獸對於危機的直覺相當靈敏，門派花了相當久的時間，他竟然一直冇有上當。到後麵，門派都想要放棄了，他卻似乎察覺到了這鬆懈的氛圍，誤以為有了機會，這才暴露了行蹤。
接下來便是大規模的圍剿，但是因為確實被他抓住了一絲破綻，以及擔心他自爆妖丹因而冇有一開始就出動最強者。
初次的圍剿讓他僥倖逃脫了。
那之後，便發生了張家村被毀滅的一幕。
不過，那個時候的虎力魁顯然冇有想到在外圍還有更大的一層包圍網。就在他張家村大肆屠戮的時候，這個包圍網徹底收攏了過來。可以說，虎力魁因為一時的肆虐之心生生放走了自己最後一絲逃生的機會...
...
這次的圍剿計劃能夠完美達成，張家村起到了很大作用，可是，代價呢？
事實上，門派是有機會在張家村受到的損害進一步擴大前及時製止的，然而...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這些村民的性命完全冇有被考慮過一絲。
“寧師姐在的話，或許會出手吧...
...”
想到這裡，張弘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師姐纔會被安排到最外圍的包圍圈吧。
對於眼前的村民來說，不...
...應該說對於所有同樣的平凡百姓來說，捲入修真者的衝突，無論那些修真者是抱有善意還是歹意，對於他們都是一件極其不幸的事吧。
可是對於修真者來說，麵對這些作為代價死去的生命，心中恐怕連一絲哀其不幸的情感都無法被勾起，不是修真者道心有多牢固。
而是...
...
他們太過廉價了...
...
“莫名其妙，我在想些什麼呢，”張弘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自嘲，輕輕地將之前的想法掃進內心的角落。
“嗬嗬，我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啊。這算是修行天機術的副作用嗎？”
張川走過一個又一個倖存者跟前，臉色也愈發沉重。
倖存的村民，有的一直掩麵啜泣，有的跪在地上仰天哭嚎，但這些還算好的，糟糕的是，有的人眼裡完全失去了光彩，人雖然還活著，但心已經死了。
當來到那個人麵前時，他終於止下了腳步。
沉默無言。
張川：“...
...”
就在昨天，那名還在跟自己不對付的少年，此刻的眼中卻完全失去了一切光彩，漆黑的瞳孔，彷彿看不到還有靈魂存在。
少年的懷中，抱著一名早已失去體溫的少女，少女平靜的臉龐，看著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默默的，無言的注視，既注視著少女，也注視著少年。
許久之後，張川嘴唇輕動，冷清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她死了。”
“...
...”
“以後再也不會醒來了。”
“...
...”
“你這樣一直抱著她，她也不會再迴應你了。”
“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
張川猛地一把拽過張大牛的衣領，衝著他的鼻尖大吼道：
“你現在算是什麼樣子？！逃避嗎？你以為躲起來就能挽回一切嗎！”
“給我醒一醒！小花她啊！死了！”
“...
...”
良久，
“算了...
...”張川默默地鬆開雙手，因為失去力量支撐，張大牛的頭顱帶著失去焦距的雙眼，再次無力垂下。
“你還真是幸運啊！”
輕佻的話語，令張大牛的眉毛稍微動彈了一絲。
“虎妖來襲的時候，不在村裡，真是太好了！”
“...
...”
“那種怪物，就算是你也會當場被撕得粉碎吧。看吧，大家都是這樣，幾乎都死得不成人樣了啊。”
“所以...
...”
“恭喜你啊，”右手輕輕拍打著張大牛的臉頰，張川輕描淡寫地說出那幾個字，“活下來了呢——”
“啊啊啊啊啊啊——！”
嘴裡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嘶吼，死去的雙眸完全被憤怒所占據，當張川注意到的時候，張大牛的拳頭已經映入眼簾。
嘭！
張川倒飛出去好幾米遠，重重摔在地上，臉上呈現一塊淤青。
然而，他並冇有在意臉上的疼痛，他隻是望著天空，輕輕笑了，“哈哈，什麼啊？這不是還活著嗎...
...”
“呼哧！呼哧！”
張大牛喘著粗氣，目光通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張川，並冇有進行進一步追擊。
目光再次緩緩地轉向了張小花，張大牛雙手用力抱緊了頭，雙膝猛地跪下，隨即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呃啊啊啊啊啊啊...
...”
張弘默默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冇有任何動作，而當張川被張大牛打飛的時候，他的眼神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
他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張大牛，內心陷入了思考。
...
...
一段時間以後。
張川坐在張弘旁邊，一言不發不發地揉著有些發腫的臉龐。
張弘無語地看了一眼張川，雖然能夠理解他的心思，但那一拳完全冇有必要硬接下吧...
...
接著張弘又環視了一下週圍，在張大牛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此時的張大牛依舊將張小花緊緊地抱在懷裡，但跟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裡再次擁有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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