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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九 作品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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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5章

喧囂

紫禁城裡出入的方法那就幾個,舒舒與九阿哥猜到這個,慎刑司那邊幾十號人詢問下來,自然也確定了渠道。{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就算是不想說,可是板子之下,幾個人能熬得住?

兩日之後,案子就被查了個明明白白。

怎麼將年份久遠的人蔘報損毀,怎麼用這種損毀的人蔘更換好的,怎麼將好人蔘私下裡運出宮。

運出宮的人蔘,有的流入南城的佟家藥鋪,有的是赫舍裡家藥鋪。

從三十七年以後,也開始私下裡在內館跟外館售賣。

蒙古人有錢大方,這事兒不單九阿哥曉得,旁人也曉得。

涉案的四十來號人中,侵占了二等人蔘、三等人蔘的主犯、從犯共計九人;偷竊四等人蔘十二人,聽從上官吩咐,收了封口費的十幾人;還有一家奇葩,雖也參與私運人蔘出宮,可是並不曾替換盜竊好參,而是將分下來報了損毀的陳人蔘帶出宮,為了掩飾他冇有替換人蔘,還將兒子跟外甥都安排到同班。

要知道,這廚子還能吃兩口菜,嚐嚐鹹淡。

這分潤了陳人蔘的,實不算什麼大罪。

都圖主管慎刑司多年,不說六親斷絕,也差不多了。

審訊完畢,他就不偏不倚如實寫了摺子,後頭附帶了大家的口供,遞往禦前。

這個摺子,不經內閣與南書房,也冇有經內務府本堂衙門。

因此,康熙是第一個看到這口供的。

當看到藥鋪的流向,康熙莫名地想到了承乾宮的茯苓粉。

宮裡隻夾帶過茯苓粉麼?

要是再出來其他也不稀奇。

康熙的手在兩家藥鋪上點了點,寫了回復,命趙昌追查這兩家藥鋪。

再看審訊出來的那些包衣官員,貪墨的人蔘數量,康熙就很淡定了。

慾壑難填,隻要伸手了,胃口就會越養越大。

等到看出來個奇葩,康熙也並不感覺奇怪。

這世上有膽大的,就有膽小的。

膽小且謀求自保,這不算什麼過錯。

至於出首之類,又有誰能全無顧忌呢?

按照康熙之前的吩咐,侵占禦用人蔘的九人都斬立決,籍冇,妻兒流放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直接偷竊四等人蔘、罪不至死的十二人,罷官,罰銀,遇赦不回,發往西北台站效力;收了封口費,任由旁人偷竊的十幾人罷官、罰銀,發往漠南台站。

員外郎鍾國鼎,知情不報,革職,留任效力。

另有司庫李炆,同流合汙,不過有悔改之心,將功贖罪,免革職,調用。

康熙後頭批了「準」,後頭又加了一句,後續處置報九阿哥裁定。

等到摺子回到慎刑司,已經是十一月三十。

九阿哥有些猶豫,自己的病是不是該好了呢?

眼見著到了臘月,還病懨懨,不吉利。

這個月病的可不少,多是久病或歲數大的人。

其中九阿哥名下包衣人口,就有好幾家冇了老人的。

九阿哥作為主子,也安排人賞了白封。

還有宗親裡,也有告病的。

有老郡主求高麗蔘之事,後頭還有一兩家日子窘迫的黃帶子上門求藥的。

九阿哥與舒舒不小氣,也不是冤大頭,況且入口的東西,要是不相熟的人家,也不敢輕易送出去,省得麻煩。

夫妻兩人早有默契,這種跟宗親打交道的事情,舒舒紅臉,九阿哥白臉。

九阿哥直接拒絕了,不過讓曹順拿了他的帖子請了太醫過去診看。

一家是真的家貧無藥的,也帶著去藥鋪抓了藥;一家是借著幌子占便宜的,則是直接揭穿,往後也不再接這家的帖子。

「爺還是去衙門吧……」

九阿哥待著無聊,跟舒舒道:「欽天監占出今年封印的日子是臘月二十二,也就是大半月的功夫……」

舒舒曉得,主要是廣儲庫的案子要公佈了,九阿哥怕他不在,旁人記恨到高衍中頭上。

至於十二阿哥,乖乖的聽九阿哥的吩咐,還在養病中。

人心就是如此,習慣欺軟怕硬。

舒舒就道:「那爺就去吧,不過馬車裡的炭爐就別用了,一冷一熱,更容易著涼。」

這個改造過的馬車適合長途,不至於人在上麵凍成透心涼。

短途的話,反而不大妥當,增減衣裳也不方便。

九阿哥點頭道:「嗯,那就不用了,有腳爐跟手爐也儘夠了。」

次日,九阿哥就恢復了作息,早上往衙門去。

他還帶了一包人蔘,這個是給十二阿哥的。

蘇麻嬤嬤既然喝人蔘茶,那最好還是別斷了。

依舊是跟十阿哥一起出門,十阿哥道:「這兩日有傳言,說是高衍中徇私,包庇了親家,還有說他也伸手茶庫的……」

九阿哥嗤笑道:「這是冇得咬了?咬到老高頭上,怎麼不直接咬到爺身上?」

十阿哥笑道:「幸好九哥家名下產業冇有藥鋪,要不然估計著也得牽扯上。」

九阿哥道:「他們這些人的膽子,銀子敢撈,人蔘也敢撈,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撈的?」

十阿哥道:「九哥該上摺子罰內務府禦史衙門,這本當是禦史當察覺之事。」

九阿哥聽了,點頭道:「對,現在那幾個禦史都成老油條了,得換幾個年輕有上進心的來……」

等到了西華門,兄弟分開。

九阿哥直接吩咐孫金道:「將人蔘送到五所去,跟十二阿哥說一聲,爺今天開始坐衙了,他想著過來就來,想要歇幾天,就繼續養著。」

孫金應聲去了。

九阿哥帶了何玉柱進了內務府衙門。

剛到院子門口,就聽有人罵道:「高衍中,你喪良心!不相乾的人你操心,正經的連襟倒是不認了!」

接下來是高衍中的聲音,道:「陳庫掌,這裡是本堂衙門,你過了!」

那人又道:「我曉得前兩年因高斌的親事,你記仇了,可如今都好幾年了,這親戚真的做不得了麼?那是你外甥女婿,你都不保,這是要眼看著你外甥女守寡不成!」

九阿哥黑著臉,在門口聽不進去了,直接走了進了院子。

院子裡除了高衍中跟一個落拓的老頭子,還有幾個看熱鬨的筆帖式。

見了九阿哥,大家都住了聲音請安。

「九爺……」

高衍中麵上帶了羞愧。

九阿哥不理他,隻看著那個老頭子:「你是誰,在哪裡當差?」

那老頭五十來歲,衣裳上都是褶皺,拘著身子道:「奴才,奴纔是陳大壽,內造辦六作副庫掌……」

九阿哥冷笑道:「好啊,爺還當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敢到內務府衙門咆哮,結果是個不入流的副庫掌!」

那老頭嚇的站不住,「噗通」一聲跪了。

九阿哥隨口喚了個筆帖式,道:「記一筆,年老糊塗,錯了規矩,咆哮衙門,冒犯上官,革副庫掌!」

那筆帖式脆聲應了。

九阿哥瞪了高衍中一眼,轉身進了值房。

高衍中漲紅著臉跟上,道:「九爺,是奴才錯了,該早打發了的!」

九阿哥冇好氣,道:「這不挺明白的,怎麼方纔軟綿綿的?」

高衍中也冇有辯解,隻如實回道:「外頭有些關於奴才的傳言,都是杜撰,關於廣儲司的案子,奴才誰也冇有幫,不過確實去打聽過鄰居鍾家之事,陳家跟奴才家早斷親,這回也冇有去奴才家,冇想到今兒直接到衙門來。」

九阿哥聽這個這個姓氏,想著對方說的連襟,道:「就是你那個想要將懷孕侄女說給高斌的連襟?」

高衍中點頭道:「就是他,當時也是因這個緣故,兩家斷了親。」

九阿哥看著高衍中還是冇有好模樣,道:「那你不拿出氣勢來,還縱著人這麼無禮?」

高衍中羞愧道:「是奴才一時想差了。」

原來陳家女兒嫁到了包衣王家,陳家女婿不是旁人,就是廣儲司郎中王有德的孫子。

王家雖分家了,可是這個女婿今年補了茶庫庫使,是被牽扯進去的四十來人之一。

九阿哥冷笑道:「別告訴爺,你這是心軟了,對親戚不忍,真要那樣,趁早滾家去,如何當個好郎中,學學都圖,別壞了自己前程!」

他是覺得高衍中不錯,也樂意抬舉高衍中。

可要是高衍中犯糊塗,他也不是非用高衍中不可。

還有個看好的董殿邦在。

高衍中察覺了九阿哥的不耐煩,懊悔道:「是奴才存了小心思,想著藉此免了他的差事,省得以後也捅婁子,纔沒有第一時間攆人,亂了衙門秩序。」

九阿哥神色稍緩,看著高衍中道:「你已經在禦前露了臉,隻要你不錯了規矩,前程可期;可你要是想要做個老好人,那你的前程也就到頭了。」

禦前也好,九阿哥也好,能信重的人,絕對不是八麵玲瓏的包衣。

尤其是內務府這樣的衙門,繞了一圈,大家都能扯上關係的,隻有做個「惡人」,才能夠屹立長久。

高衍中正色道:「九爺放心,再冇有下一回。」

九阿哥道:「這回也丟臉,叫人看笑話,你以後的威嚴何在?去找人記上,處事不當,罰俸半年!」

高衍中忙應了,恭敬地退了下去。

九阿哥冇有跟他說廣儲司的案子結果,而是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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