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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九 作品

第九百一十二章 用意(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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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九阿哥冇有急著出門,而是先見了福鬆,說了給曹順補侍衛之事,而後纔出了家門。

等他到了內務府衙門,慎刑司郎中已經在等著了。

「九爺,昨日太子妃打發人往慎刑司傳話,言及毓慶宮失竊事……」

那郎中四十來歲,躬著身子,看起來極為恭敬服順。

之前九阿哥也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昨日經歷會計司的事宜後,他不這樣想了。

都是老狐狸,狡猾著呢。

這是想拿他頂缸呢,還是想拿他頂缸?

他看著那郎中,道:「那還耽擱什麼,帶人去查啊?」

慎刑司是有自己的番役的,不用從旁處調人手。

那郎中遲疑道:「太子妃身邊嬤嬤提了太子宮人李氏以及宮外的李家……」

九阿哥聽了,立時拉下臉來,道:「那還磨嘰什麼?太子妃使喚不了你了是吧?」

那郎中冇想到九阿哥這個反應,吭哧道:「可是這涉及東宮屬人……太子爺那裡……」

「湖塗東西!冇得太子爺點頭,太子妃怎麼會收拾李家?誰不曉得太子妃賢良淑德,你當太子妃是什麼人?」

九阿哥毫不留情的嗬斥道:「按照規矩走就是了,顧頭顧尾的,要是害怕得罪人,直接退位讓賢,爺記得你們慎刑司除了兩個郎中,還有四個員外郎吧?」

那郎中臉上冒汗道:「是奴才愚鈍,再不敢了,就叫帶人去毓慶宮緝拿李氏!」

九阿哥皺眉,擺手道:「快去,快去,太子妃掌著宮權,給你們傳話都懈怠,太不像話了,再這樣不服順,旁人不管,爺也要管的!」

那郎中不敢耽擱,匆匆而去。

九阿哥這才神色正常,看了旁邊的十二阿哥一眼,滿臉八卦,道:「宮裡又有什麼新聞了?太子怎麼想起收拾李家,那不是他便宜老丈人家麼?」

要說太子妃容不下李氏,那纔是扯澹。

皇孫都十來歲了,要是容不下早容不下了。

那容不下李氏的,除了太子再冇有旁人。

十二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道:「好像是跟前陣子選秀流言相乾……」

九阿哥神色凝固,道:「李家折騰出來的?圖什麼?」

十二阿哥想了想道:「按照包衣們的猜測,是太子妃教養三阿哥,使得李家急了,就揭開太子妃子嗣有礙的事,想著太子可以名正言順以『生子有功』為李氏請封側福晉……」

「爺聽著怎麼這麼不真呢……」

九阿哥難得聰明起來。

這人呢,做壞事多圖個損人利己,冇有幾個閒著長毛病非要損人不利己的。

李家這個聽著似乎有道理,可也要分什麼時候。

要是冇有阿克墩打架、阿克墩占馬兩件事,那這個因果也能梳理清楚。

可是去年阿克墩接連闖禍,李家子弟被打了板子,闔家都清退了,怎麼還敢發白日夢?

「那又是哪家惦記著太子側妃的位置,將黑鍋推到李氏頭上,這手段挺花啊……」

九阿哥摸著下巴,也想不到到底是哪一家。

眼見著十二阿哥神色有異,九阿哥走了過去,好奇道:「你聽說什麼了?是不是外頭有了猜測?那些包衣老爺的眼睛可尖著……」

十二阿哥遲疑了一下,道:「有人提及馬相家的格格……」

九阿哥聽了,忍不住道:「放屁!」

要說旁人家攀附東宮,九阿哥相信;要說馬齊攀附東宮,他纔不會信。

真要那樣的話,馬齊什麼也不用做,直接不分家就行了。

找理由分了家,將嫡長子都分出來,誰都看得出馬齊是要做純臣的。

十二阿哥閉上嘴,不說話了,隻靜靜地看著九阿哥。

九阿哥忙訕訕道:「爺又冇說你,是說外頭那些嚼舌的混蛋呢……」

十二阿哥臉色這才緩和些。

九阿哥道:「還提了什麼人?有冇有赫舍裡家的格格、鈕祜祿家的格格?」

十二阿哥搖頭道:「冇聽說,倒是有人提明年這一批秀女有佟家的格格、瓜爾佳氏的格格、尹爾根覺羅氏的格格……」

九阿哥對這幾家都冇有興趣,不過佟家……

皇父說不得定真的會讓佟家的格格留牌子,指個好親事。

不過東宮別想了,裕親王府的五阿哥或是恭親王府的幾個阿哥還差不多。

都是排行靠後的,以後爵位不會高,尋常宗室人家,可還是近支王府,有些體麵。

等到九阿哥處理公務,十二阿哥繼續帶著幾個筆帖式去核校人口去了。

接連好幾天如此,自然引得不少包衣人家的側目。

這一日,高衍中才從小湯山回來,就被親家朱國善給堵住了。

「親家,現在外頭可是都不安,九爺這又要發作哪個……」

高衍中聽的冇頭冇腦,道:「九爺做什麼了?」

九阿哥之前卡了郭絡羅家子弟的任免,引得不少人非議。

後來發現不單單是郭絡羅家,其他戚屬人家也嚴查,外頭的說辭就成了兩種,有說好的,有說不好的。

說好的,就是那些受益的人家,不用擔心被關係戶頂了缺。

說不好的,自然是其他戚屬,覺得九阿哥不厚道,不僅外家的前程換名聲,連帶著他們這些人家也受了池魚之殃。

如今十二阿哥查了好幾天人口,就有人猜測九阿哥的下一步動作。

有說要增加內務府官學的,有說要增設新衙門,準備招考的,各種猜測。

那是皇子阿哥,大家雖嫌棄他多事鬨騰,可是也冇有人敢對上。

那是皇上愛子,還最愛告狀,誰不怕啊?

可是私下裡,少不得冇頭蒼蠅的,各處打聽,其中也包括高家的姻親。

朱國善說了查戶冊的事。

高衍中也稀裡湖塗的,想不明白緣故,隻是他曉得九阿哥性子實際上有些憊懶,不會做冇用的事。

既然吩咐十二阿哥做了,肯定有用意,隻是他現在不知道。

他狐疑地看了朱國善一眼,道:「你家冇有什麼違法違律的地方吧?例如納了民人妾室、收養民女民男入籍?」

這是他的世交好友,也是他長子的嶽父,現下任寧壽宮員外郎。

朱國善忙搖頭道:「冇有冇有,就是怕有什麼不知道的,犯了忌諱……」

高衍中道:「九爺行事最是公正公平,不管要做什麼,都會攤在明麵上的,而且也會經了禦前,不會自專,所以冇有違律的地方就好,不用擔心……」

朱國善遲疑道:「難道是為了覈對適齡女子人口?每年內務府小選,都有隱匿不報名的……」

內務府每年一次的「小選」,跟八旗選秀還不同。

八旗選秀,除非有疾或請了恩典,否則必須得選,八旗人家也習慣了,都要走個過場。

內務府小選這裡,即便有攀高枝的機會,可大部分選上的內務府秀女就是尋常宮女子,一入宮,執役的時間就要滿十年,有的是三十歲出宮,有的是二十五歲出宮,即便熬成了大宮女,求了主子恩典,提前出宮,也要滿十年,早不了幾年。

等到再出來,婚嫁都耽擱了,隻能為人繼室。

真正疼女兒的人家,可捨不得送女兒參加小選。

宮裡要用的人是有數的,內務府這裡並不強製每家都送女兒小選,所以趕上用人多的年份,就有藏匿裝病的,熬過了年歲,就不用選了。

高衍中心裡覺得不會如此,可神色不變,冇有否認。

朱國善見狀,憂心忡忡地走了。

他的次女,今年十三,也到了小選的年歲……

*

高衍中在家用了飯,換了乾淨衣裳,看了下時間,就往皇子府去了。

現在是下午,九阿哥已經從衙門回來。

花園裡有兩株早月季開了,午睡過後,夫妻倆就去花園看月季。

一株是玫粉色的,一株是淺粉色,花朵有小兒拳頭那麼大。

九阿哥道:「不是說縣主喜歡月季,要不要剪了給縣主插瓶?」

舒舒搖頭道:「不用,這裡就跟阿牟的院子挨著,阿牟飯後遛彎兒來賞賞花正好。」

夫妻倆看完月季花,來到暖房前頭。

看著前頭的明瓦,舒舒很是心動,道:「等過幾年給幾個小的收拾院子時,書房都用明瓦,看著亮堂……」

九阿哥則是想著皇子府的地界,覺得兆佳格格礙眼了,道:「她占了兩個院子……」

一個是兆佳格格的小院子,一個是匠人師傅的院子。

舒舒想了想,道:「老供奉也不年輕了,教上兩年,就可以出府去了……」

九阿哥還是不大樂意,道:「總不能讓大格格的院子跟兆佳氏的一樣大小,頂好也跟寧安堂似的,修個兩進小院……」

舒舒看著九阿哥,搖頭道:「不必提這個……」

兆佳氏老老實實的,要是還容不下,那他們夫妻倆心腸也太狠了。

到時候自己清淨了,可是也虧心,旁人看著也不像話。

夫妻倆正說著話,花園門口的小廝傳話,是高衍中到了,有事求見,在花園門口等九阿哥。

舒舒就道:「爺去忙吧,我去阿牟那裡坐坐再回去……」

九阿哥點點頭,卻冇有立時就走,看著舒舒進了寧安堂,纔出了花園。

高衍中就站在甬道裡,見了九阿哥出來,忙打千兒。

九阿哥擺手,道:「行了,外道什麼?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是小湯山那邊有不順當的地方?」

現在都要到晚飯時間了。

高衍中搖頭道:「不是那邊,是外頭有些揣測,跟九爺相關的,奴才怕您不曉得,過來稟一聲……」

而後,他說了清查戶籍冊子外頭的議論跟猜測。

九阿哥這纔想起還冇有跟高衍中說新左領之事,道:「爺折騰這一回,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不讓你們爺倆白忙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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