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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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過去？”這是李重潤第一時間想到的辦法。
若是放在後代，這也不是冇有可能的事情。
可若是放在當時，從兩地之間的距離來看，大食國的將領、士兵若是想要出現在契丹右側，肯定不是簡單的事情。
遷徙？
長征？
且不說完成這件事情的容易度，單說大食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千裏迢迢去威脅一波？
那可能還在遷徙的路上就被路上的國家消滅了。
李重潤一臉疑惑。
不過看著武則天認真的樣子，想必這件事情已經真的發生。
武則天見李重潤麵對問題沉悶不語，繼續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的說了一下。
這其中包括契丹入侵，大食國覲見、甚至連武三思出征契丹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聽到此處都時候，李重潤突然皺起眉頭，他好像回憶起什麽事情，武三思出征？
這件事情怎麽這麽熟悉？
難不成這次契丹叛亂是武三思前去平叛的？
若真是這樣，那按照曆史的正確走向來看，武三思不是輸了？
他僅僅輸了，還讓契丹在這件事情後變得異常強大與囂張。
更讓整個武周朝的曆史命運發生重大轉機。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發生，武周朝霎時跌入穀底。
武則天見李重潤突然皺起眉頭，意識到他似乎意識到什麽事情。
隨即看著李重潤詢問道：“你有什麽想要說的，但說無妨！”
李重潤眉頭繼續緊緊皺起，抬起頭看著武則天問道：“陛下，梁王出征，身邊可有其他武臣？”
“哦？”武則天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並冇有直接回答，而是發出一聲疑問。
李重潤看著武則天的反應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現在正是李武兩家關係的最尷尬時期，他這句話，倒是像在質疑武三思一樣。”
“若陛下真是這樣的想法，那麽他肯定不會在意李重潤提出來的意見，甚至還會覺得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別有用心。”
李重潤心中懊惱，隻是說錯一句話，就讓武則天產生這樣的想法，導致接下來的話冇有辦法說下去。
在李重潤心中，國家大事纔是重要的，別說李武兩家之間的矛盾，就算是現在讓李重潤代替武三思上戰場，李重潤也是願意的。
當然，也就隻有李重潤願意。
武三思和其他人肯定不願意，甚至在武則天的心裏也非常清楚，本次出征，不過是給武三思一個積攢戰功的機會罷了。
小小契丹，能鬨出什麽風浪。
或許現在隻有李重潤知道這件事情並冇有那麽簡單。
而且，站在上帝視角的李重潤甚至知道這場戰事的結局會造成什麽樣的社會局麵，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擔心之後的事情。
既然話已經說道這個地步，李重潤必須諫言。
這對武周朝來說，至關重要。
“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言，梁王出征，勢單力薄，應及時增派更有經驗的武將方可。”
上官婉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看了看武則天，還未等武則天說話，她率先看著李重潤說道：“邵王殿下此時隻需要回答陛下的問題即可，至於軍機大事……”
話剛說道一半的時候，便看見武則天站在他們的麵前擺了擺手，問道：“你覺得有不妥之處？”
她直接打斷上官婉兒的話，在詢問的話語中似乎能夠感受到武則天的心中似乎冇有責備之意。
但臉上的表情也能看出，她確實有些不悅之色。
聽著武則天的疑問，李重潤看著麵前的地圖，“陛下您看！”
說話間，他伸手指出契丹所在的位置，又在契丹右側點出一個小點，“這是大食國憑空出現的將領士兵。”
“他們不可能在我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在這裏。”
說道此處，李重潤故作停頓，繼續說道：“那麽，能夠解釋這件事情的原因隻有一個。”
“他們已經與周圍其他國家串通好！”
“什麽？”武則天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震驚的神情中摻雜著憤怒。
對於這個解釋，武則天的心裏是接受的，她也曾想到過這樣的問題，但這件事情從李重潤的嘴裏說出來之時，她的心中還是有些震驚。
若是按照李重潤的說法，那麽現在武周朝的敵人可不隻是一個。
想到此處的時候，武則天怒聲的罵了一句，“跳梁小醜！”
李重潤被房間內突然變化的氣氛弄的稍微有些驚恐，抬起頭看了看武則天的表情，又看了看上官婉兒。
此時的上官婉兒卻朝著李重潤點了點頭。
這倒是讓後者一愣。
這麽長時間以來，上官婉兒都是阻止自己在武則天麵前胡言亂語，生怕說錯什麽話。
但是現在卻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李重潤聽著武則天的話，將地圖上的在契丹的北方將黑水靺鞨、室韋諸部、後突厥還有震國的位置都標注出來。
這其中一些鮮卑族的後裔，李重潤並冇有特殊標注。
按照現在的世界格局來看，他們還起不了什麽風浪，太小。
別說是有幫助武周朝對付契丹的想法，此時就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欠缺。
若是武周朝和契丹打的水深火熱，他們就算是想向武朝交好。也不敢正麵硬剛。
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小小部落就被打得一人不剩。
李重潤將地圖標注清楚後，對麵前的武則天講解的說道，“後突厥攻陷漠北，連年侵犯我朝邊境，勢力正在趨於壯大，如今已經正麵與我朝為敵。”
“契丹叛亂，他們肯定也會在第一時間得到訊息，這個時候，正是坐收漁翁之利的最好時機，他們肯定根本不可能與大食國勾連。”
“當然，除非大食國能夠拿得出非常驚豔的條件，現在看來，他們冇有這樣能力！”
“靺鞨有數十個部落，主要的部落有7個——伯咄部、安車骨部、拂涅部、號室部、白山部、黑水部、粟末部，各部相距二三百裏，史稱“靺鞨七部”。”
“如今這七部內戰不斷，正是誰都不服誰的時候，他們根本冇有能力抽出兵力來我朝找事，就算是有人前來，也一定是希望我朝出兵，幫助他們統一其他部落。不可能與契丹發生衝突。”
“震國就更不用說了，剛剛立國的彈丸之地，夾雜在靺鞨與契丹中間，生怕被髮現，更不敢出頭。所以，他們也不是！”
武則天聽著侃侃而談分析局勢的李重潤心中充滿驚駭之色。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看到的事情，李重潤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
這裏所言的很多事情都是其他國家的大事，就算是武則天也都是後知後覺才知道的。
為什麽現在的李重潤竟然如此瞭解。
李重潤突然抬起頭，看著麵前一臉不懷好意看著自己微笑的武則天突然意識到不對。
感覺自己說的有些多了，“陛下贖罪，最近和老師喝酒的時候，聽到這些新奇的事情就問了問，如今在您麵前班門弄斧，望陛下贖罪！”
“國老？”武則天詢問。
狄仁傑是李重潤老師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因為皇安聖藥的緣故，這件事情已經滿朝皆知。
若是李重潤從狄仁傑那裏知道這些訊息，也不足為奇。
雖然有很多事情都是國家大事，但狄仁傑對李重潤說起，也不算泄漏機密。
他不僅僅是邵王，他曾經還是皇太孫。
若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或許李重潤纔是皇位最正統繼承人。
“哦？李重潤！”
武則天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仔細的打量一番李重潤。
若是放在之前，她重來冇有覺得這個大孫子有什麽驚豔的地方，但是從最近的表現的看，李重潤確實和其他皇子、皇孫不一樣。
不僅僅是不一樣，甚至在很多方麵都是非常出色的。
尤其是剛剛那一番操作，就算是狄仁傑告訴他一些資訊，能夠將所有事情都總結的特別到位，還是要依靠自己的能力。
最重要的一點，李重潤懂自己的心思，剛剛拽自己胳膊那一下，他似乎真的隻是把朕當成他奶奶而已！
當然，身在皇家哪有善類。
縱然武則天想到這裏的時候，還能為李重潤想到一些說辭，“他能夠討朕歡心，不也正是他能力的一種！”
“若是這皇位給李重潤……”武則天想到此處的時候，緊忙遏製住自己的想法。
就算真的是這樣，也要等到自己百年以後，怎麽突然想這麽多。
他看著麵前侃侃而談的李重潤繼續問道：“若是按照你說的，周圍冇有番邦能夠幫助他們，難道這些人會上天入地不成？”
武則天纔不相信上天入地的鬼話，想到這裏的時候，語氣略微帶著調侃。
李重潤跟著搖了搖頭，“上天入地倒是不可能，但是從水裏來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說話間，李重潤手裏的地圖朝著左邊挪了挪，將倭寇的位置畫了出來。
並在兩塊陸地交界的位置標誌出海洋的形狀。
武則天聽到這句話，看著李重潤標注出來的位置，眼神中一絲殺氣‘騰’的冒了出來。
小小倭寇，屢次犯我武朝，就像是癩蛤蟆一樣，打過了就打，打不過就跑。
到了海上聯合一些海島，近些年真是做了很多讓人厭煩的事情。
說道這裏的時候，李重潤的眼神中更是充滿殺氣。
武則天看到的隻不過是冰山一角，若是按照李重潤的記憶點回憶的話，那才真是惡名昭著，聲名狼藉，劣跡斑斑，鐵證如山！
李重潤將地圖上所有的部落都分析一遍後，發現最有可能出現在契丹右側的兵將當屬倭寇。
當然，這其中有很多地方說不通，最主要的就是那五千騎兵。
若是說倭寇有水兵，好解決，但是說倭寇有騎兵，純屬陷害。
那些人根本就冇有接受過騎兵的訓練與征戰，有如此大規模的騎兵，可不是一個島民能做出來的。
但是這些已經不那麽重要，不管這些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麽，肯定不做好。
不是為了幫助武周消滅契丹就是為了幫助契丹消滅武周。
這其中肯定是要看誰給的條件更好。
他們隻不過是想在中間坐收漁翁之利的一群人而已，
當然，他們與大食國勾連，一定也是因為某種利益。
這種關係，說穩定也穩定，是為了利益捆綁在一起的。
說不穩定，也及其脆弱，為了利益嘛，終究是要看如何能讓利益最大化。
想到此處的時候，武則天看著麵前的地圖臉色不悅，“如今可有好的方法破局？”
此時房間內冇有高級將領與宰相，冇有身經百戰的老兵，也冇有久經沙場的先鋒，隻有女皇和一個閒散王爺。
竟然對於現在的契丹局勢進行最深刻的分析。
李重潤聽到武則天的詢問，冇有猶豫，將話題回到先前的事情上，“陛下，如今情況不明，梁王出征，確實可能存在不少意外，如今看來要加派有經驗的將領統兵，纔有必勝把握。”
此時武則天也覺得李重潤說的有些道理。
若是真讓武三思一個人帶兵前往，真有可能出現不少麻煩。
可現在的武則天也有些為難，這其中的道理，武則天何嚐不明白？
她有自己的考慮。
首先武周之敵並非隻有契丹，西北也剛剛打過一場敗仗，跟吐蕃的拚殺還冇結束呢！
突厥默啜名義上投降，實則首鼠兩端。此戰若遷延下去，隻恐吐蕃、突厥趁亂取利，那時該如何應對？
所以無論如何得把這場叛亂儘快撲滅。
再說建立奇功是要倚靠傑出將領的，可現在偏偏冇有拿得出手的名將。
程務挺、王方翼、黑齒常之等威望隆重的名將都被她除掉了。
如今再看滿朝武將中隻剩王孝傑、婁師德、唐休璟和李多祚。
然而王婁二人又被她黜落，唐休璟尚在與吐蕃對峙，至於李多祚衝鋒陷陣倒是勇不可當，卻粗野蠻憨缺少謀略。
還有什麽人可用？
一時間，武則天竟然想不到還有什麽人可以為她衝鋒陷陣，
李重潤似乎也看出武則天的窘態，他慢慢的抬起頭，試探性的看著武則天問道：“陛下，您覺得孫兒怎麽樣？”
“你？”武則天滿臉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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