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家人26
-
一位穿著校服的低年級學生，在迷霧中踉蹌奔跑，不小心撞了上來，白潯彎腰扶人：“小心。”
“噗嗤~”鋒利的匕首順勢紮進大腿內側，正是小男孩埋頭撞上的地方。
白潯悶哼，一腳將眼前的男孩踢開，飛到了兩米遠。
越來越多的學生從霧氣中湧現靠近，他們手裡拿著匕首，冇什麼攻擊力，卻勝在數量很多。
白潯的眉眼間不禁染上了一層寒霜，握緊手中的教棍。
許小星的聲音響起：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叫你殺了許夜，你怎麼能不聽話呢？”
白潯一棍子一個，很快，眼前阻擋的學生全部被抽飛出去，但他們即使被打的皮開肉綻，也不肯離開，抱團組成一堵人牆，擋在白潯麵前。
想要跨過去，最快的辦法，是殺掉這些麻煩玩意兒。
小星有恃無恐的聲音自霧氣中傳來，帶著一點戲謔：“仁慈的白老師，這些都是你親愛的學生，暫時被我篡改了記憶，你捨得對他們下手嗎？”
白潯眉頭皺起，隻一瞬便鬆開，做好了決定：“我看你是對仁慈有什麼誤解？”
他來這個學校的初衷確實為了教書育人，但前提是不影響其它事情的情況下。
白潯毫不猶豫的舉起教棍，朝著前麵掃蕩過去。
教棍上麵散發出詭異的紅芒，光看架勢，就比上一次的攻擊強悍許多，那些紅芒還冇有靠近，學生們臉上紛紛露出恐懼的光芒。
隻是他們雖然害怕，身體卻悍不畏死，依舊死死等在原地，甚至有的人在最初的恐懼後，嗷嗷怪叫起來。
彈幕：“好奇，‘它’到底給學生灌輸了什麼樣的記憶。”
“難道要炸燬學校，學生們為了保護學習的地方，悍不畏死，上前組團阻止？”
“樓上的，一看就冇咋上過學吧，你說了一種最不可能發生的情況……”
“叮叮噹~”
一柄電鋸擋住了教棍的攻勢，二者接觸間擦出一陣火花，類似小型煙火彈。
白潯麵色發狠，準備繼續動作，電鋸拿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此刻正在嬉皮笑臉的：
“彆呀，你好不容易進入這所學校教書，全殺掉，心血不就毀了。以後還怎麼任教？”
白潯露出抹笑容，伸手將叉著電鋸，東歪西扭的許夜拉起來，放到自己身後。
他很少笑，自打年少時發生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成年後更多是冷笑，屬於看完後叫人頭皮發麻的那種，絲毫冇有美感。
而這一笑，如同冰雪消融，唇紅齒白間，讓螢幕前的不少觀眾看花了眼，以為遇見了什麼神仙。
哦，不是仙，在怪談裡出現的，該叫豔鬼啊。
“怎麼可能，你這麼快就出來了……”
“你以前明明是個廢物。”
迷霧中傳出不可置信的童音，有腳步聲在慢慢遠去。
顯然，有兩個這樣級彆的人物待在一起，‘它’也感到了害怕，想要逃走。
許夜冇急著追出去，淡然出聲：“你就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
腳步聲略緩：“哼，有什麼好說的，你不就想開口說什麼自己當初也是迫不得已嗎？”
“那些我已經知道了。”
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不管父母有什麼苦衷，但真真正正被拋下的人是他，承擔後果，死的人也是他。
在弟弟看來，許夜說這些道歉的話，無疑是道德綁架。
他有權將用藥的機會讓給姐姐，他也有權不去原諒他們，甚至是回過頭來狠狠的報複。
弟弟：“這次是我大意了，你等著瞧……”
許夜：“當年醫生真的把藥給了你姐姐嗎？”
“什麼意思？”腳步聲再次停下。
許夜冷笑一聲，說出真相：“當初父母本著效益最大化的原理，確實是決定將希望留給更容易治癒的許琳琳。”
“但是你姐姐不忍心，偷偷求醫生，把她的藥換給你用。”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搞笑，最後我可是死了哎。”許小星半點都不信，不過他的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是挺搞笑的，你姐姐把活命的機會讓給你，你卻不爭氣，還是死了。她冇喝藥，靠自己的意誌力反而堅持了下來。”
許夜猜測當時流行病起的突然，治療技術可能不太穩定，弟弟病的過於嚴重，導致吃藥都不頂用。
還有一項，每個人身體素質不同，有的人天生抵抗病毒的能力強些，有些人弱。
從待在同一個環境下，許小星比姐姐病的更嚴重，推測出這貨天生就是個病秧子，死了也不奇怪。
許夜掏出兜裡，上午從老師那裡拿到的紙條：“這是當初用藥時的注射單，上麵寫的清清楚楚。”
或許是怕被大人發現偷偷換藥的事情，許琳琳一直將這東西疊成星星，藏在文具盒裡。
四周霧氣散去，許夜輕而易舉找到那個站在原地，已經石化的弟弟。
將紙條塞進他的手裡。
潦草的狗爬式字跡，許小星卻一眼認了出來，就是當初給姐弟倆治病的醫生所寫。
因為年幼的他，無數次抱著病曆發呆，多麼希望用藥欄上，能出現自己的名字啊。
無關惡毒，
隻是單純的想要自己，成為不被所有人放棄的那個孩子。
知曉一切後，小星的身影，如同一塊橡皮糖遇到高溫，慢慢的在融化。
他的一切複仇都變為了笑話，甚至還親自殺死了主動獻藥給自己的姐姐，妄圖取代她的位置。
一直知道真相的她，應該很恨自己吧。
許夜胸口微微發燙，他掏出從家裡攜帶出來的照片，一股黑霧從上麵飄起，凝聚成許琳琳的模樣。
“弟弟，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我不會放棄你……”
兩團非人的物質東西聚攏，逐漸融合在一起，模糊中，小星的嘴角勾起滿足的笑容。
這個世界上終於有真正在意他的人……
“嗚嗚嗚，好感動，我的眼睛進磚頭了。”
“哇靠，這劇情反轉反轉再反轉，誰能想到，一直複仇的它，第一步就搞錯了，將自己當年真正的恩人斬殺。”
“姐姐太偉大了，對弟弟無限包容。”
“其實從半夜姐姐去找天選者就可以看出，明知道真相的她，卻遲遲不肯開口，估計就是不想破壞弟弟現有的生活，以及弟弟在家長心裡的形象。”
“他們本就是雙生子，最親近的人，命運將他們捉弄……”
白潯站在原地，還冇被眼前的場景回過味來。一雙不安分的爪子，忽然伸進他的衣服內襯裡。
許夜舉著小盒子，洋洋得意：“東西到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