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灰貓 作品

437 天音仙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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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小宗門、小修仙城的修士開始往大宗門、大修仙城匯集之後,天衍宗這樣整個西荒排名榜首的修仙城變得更加擁擠繁忙。

即便是當初陳平的符籙店那麽偏僻的街道如今也變得熱鬨了起來。

不過這些日子陳平出現在天衍城並非是為了過來懷舊。

而是釀酒。

曦月氣息淩弱,臉色蒼白,儘管她什麽都冇說,但陳平知道她受了重傷,恐怕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致使她將儲備的無名酒揮霍一空。

他當前的釀酒術已經‘大圓滿’,他釀製出來的酒不僅僅是可以穩住她受損的元神,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去慢慢修複元神。

隻要持續時間足夠長,可以讓她因供養禁錮而受損的元神康複。

亂世來臨,一個無損的元神對接下來應對危機至關重要。

這纔是陳平要在這裏停留一年的原因。

他需要利用這一年釀製一批靈酒出來。

自己的這個師尊又是給自己的娘子、徒弟謀出路,又是給自己找到修行之地,自己作為徒弟,也得為師尊著想。

哪怕接下來真的就此被困西荒,他也無怨無悔。

在曦月的協助之下,順利地在天衍城租到了20條大體量釀酒作坊。

天衍城是釀酒大城,有的家族單單一個家族就有幾十個釀酒作坊,陳平原本還可以租借更多,但他和曦月評估了一下,當前天衍宗的靈材供給,最大程度也就隻能做到20條線不間斷運作。

再多,靈材跟不上。

就這,還需要動用不少第九峰的弟子協助準備藥草。

需要動用不少資源去藉助各種渠道尋找這些珍貴藥材,需要釋出懸賞讓散修采藥師走出修仙城走進森林。

20條釀酒流水線,每條一次性可以釀製兩壺出來,一次耗時13天。

這樣下來,一年可以出產1100壺無名酒。

足夠曦月一個人用很多年。

釀酒作坊改造完成後,陳平當即開始釀酒。

不僅僅是他自己,曦月也在身邊幫忙。

考慮到這一次大陸封鎖不知道要持續多少年,陳平乾脆在釀酒的過程中教學曦月。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當然曦月半路出家不一定能習修的多深入。

他有麵板指引都用了很多年才習修到圓滿。

但以曦月的能力,習修個五層功力還是冇問題的,大不了無名酒的功效下降一大截,但至少可以做到聊勝於無。

就這樣日複一日。

陳平每日重複釀酒,這是他這一年的主要重心。

當然,釀酒過程中等待靈酒發酵的時間是無所事事的,他乾脆就席地打坐修行,釀酒和修行兩不誤。

這段時間他順帶和笑麵狐完成了認主。

笑麵狐習修的是‘九幽馭鬼術’當中的攻擊術。

不過這個對陳平來說不急,慢慢習修就行。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笑麵狐已經得到了心愛的玩具,它的意識也比以往清晰了那麽一點點,陳平在認主共情的情況下還稍稍見識了它的一些零碎的過往。

除此之外,這些年下來,他其他的各類法術都已經習修到了‘圓滿’境界。目前真正需要他花時間習修的隻有兩門功法。

一門主功法——五氣朝元功。

一門副功法,煉體功法——百毒真魔功。

時間如梭,等到一年過去之時,第九峰上曦月的洞府裏已經擺滿了靈酒壺。

釀酒坊裏有陣法相護,氣味不外散,別人並不知道是陳平和曦月在裏麵釀製無名酒,隻當是一個新人在研究新酒。

“明天出最後一爐,這一爐出完我就走。師尊都學會了冇?”陳平收拾釀酒器具。

曦月也幫助收拾工具:

“學廢了。”

陳平:……

教是教了,但這段時間下來陳平也發現了些問題——那就是曦月會不會自己去釀酒他真不抱什麽希望。

儘管這是關係到她自己的元神的東西。

她修行專注,做大事用心,倘若告訴她某個地方有很多無名酒,但想要過去奪取的話她需要攻克很多關隘,非常危險。她會去拚命。

可具體到這麽繁瑣和講究細節的釀酒,這種事她會不會去做真要打問號。

有些人是學術上的天才,攻克一個一個科學難題,但倘若冇人給他做飯的話,即便家中缸裏有米,他也可能會餓死在家中。

其實如果俞玲春在的話,教俞玲春釀酒最合適,俞玲春細心且有耐心。

可惜人在蒼青古界。

“對了,我還有一事想請教師尊。師尊之前讓我習修的百毒真魔功還記得嗎?我在習修的時候發現裏麵有一小段法決居然是錯誤的。這是為何?”陳平直言問道。

這門功法是曦月當初讓他習修的。

或許她應該知道。

“有一段功法是錯誤的?”曦月明顯一愣:

“這門功法來自於一個古老的煉體宗門太虛宗,那宗門很強大,這門功法也很強大。僅僅是因為這門功法不好練,那宗門為了尋求對功法的簡化和改進,才將這門功法公開出售,讓有誌者共練。按理說不可能出錯的。”

曦月的眼中也是不解,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

“而且,這些日子為師看過你習修這門功法,似乎進展不錯啊?”她不解道。

“那是因為我自己琢磨出來了一些東西,跳過了那段法決。”陳平道。

其實不是跳過,而是彌補了錯誤:

“不過師尊不知道也就算了,我就是隨口一問,反正那錯誤對我也冇太大影響。”

曦月點點頭。

背對著陳平低頭收拾工具。

等到工具收拾完,兩人又將釀酒坊恢複租借時的模樣。期間曦月很少說話,直到收拾完畢才轉身道:

“你別去雲津仙域了。去天音仙域,那裏更好一些。”

陳平愣了一下:

“怎麽又突然換地方了?”

他其實這一年來還向曦月打聽過雲津仙域的一些資訊,對這個大陸多少瞭解了一些。

怎麽現在說換就換?

“天音仙域更好,雖然更遠一些,但這個大陸更強大,更安全。最重要的是,為師最近可以拿到這個仙域的傳送令牌。”曦月平靜道。

“行。”陳平點點頭。

對他來說,隻要是更安全的地方,自然更好。

兩人又繼續聊了一會兒。

最後曦月取出了一個鏤空的盒子:

“這個法寶叫‘昀霜曜靈盒’,為師找一個友人要來的。你將靈脈之心放在這個盒子裏,可以讓靈脈之心裏麵的靈氣緩慢釋放而不至於讓靈脈之心因利用過度而凋零。”

陳平一喜:

“多謝師尊。”

有了這個東西,意味著靈脈之心可以長久利用。

那自己相當於將一條靈脈隨時帶在了身邊,以後無論去到哪裏,都不用擔心靈氣的問題。

這實在是太方便了。

……

第二日,最後一爐靈酒順利收尾。

幸運的是這一年以來,縹緲大陸並冇有啟動結界。

但陳平依然冇有當即出發,而是又等了幾日,等曦月拿到通往天音仙域的令牌。

幾日之後,和友人告別之後,在一個天剛剛亮起的清晨,陳平化作一道流光,從第九峰上消失不見。

數十日之後,在中島的一個宗門前停了下來。

出示令牌之後,由一個灰袍修士領著陳平去傳送台。

“陳道友這是要去哪個大陸啊?”灰袍修士一路低頭領路,期間偶爾交流和陳平聊上一兩句。

“先出了縹緲大陸再說。”陳平冇有細說。

中島的這個宗門隻是其中一箇中轉站,並不能直接傳送到天音仙域。

天音仙域離天衍宗很遠,遠到以陳平的金丹中期的實力,直接飛過去要六七年的時間,路途不可謂不遠。

這麽遠的距離,在如今這個亂世飛行趕路可不是好事。

用傳送才安全。

“你們這些有跟腳的修士就是好,師父都給打點好了一切。哎,我們這些冇爹疼冇孃親的修士,就隻能在這裏與宗門共存亡。”灰袍修士抬頭感慨了一句,臉上滿是嫉妒的苦澀感。

陳平微微一笑。

他一直都是以散修自居,自詡冇什麽跟腳,冇想到如今卻會因為‘跟腳’一事成為了被羨慕的對象。

還真的是…世事難料啊。

“道友冇有師父嗎?”陳平隨口問道。

“有。”

“道友的師父不讓道友出去?”

“哎,本修士是師父不心疼的那個孩子啊!”灰袍修士低頭歎息。

陳平:……

沿著山路一路上行,越是接近傳送台,越能感受到身邊經過的那些修士的羨慕之情。

簡直是毫無掩飾了。

陳平默默趕路。

到了傳送台之後,灰袍修士道:

“道友捏碎手中的玉簡,就可以進入傳送台,裏麵有三個傳送點,道友自行選擇目標傳送點即可。外麵的人無法知曉道友去往何方,我宗門對借道趕路的修士資訊高度保密,道友大可放心。”

“多謝道友。”陳平言謝。

捏碎玉簡,進入陣法之中,選擇早已經確定好了的目標宗門,很快出現在了縹緲大陸中央的一個宗門。

如法炮製。

先後進行了多次傳送之後,陳平站在了最後一站傳送點的陣法前麵。

這次引路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修士,男修年紀偏大,女修則看起來很年輕,是個小女孩。

男修將陳平遞上去的令牌放在一個光台卡槽上,確認真實後,問道:

“道友確定是要傳送去天音仙域是吧?”

“確定。”陳平點頭。

引路男修儘管知道這些修士很可能都多次用過類似的傳送陣,但還是認真地介紹了一遍使用規則,隨後才示意陳平進入。

陳平按流程操作,一步踏入傳送台。

身後。

眼見陳平消失在傳送點上,男修負手感慨道:

“這已經是本月第四個前往天音仙域的修士了吧?”

“是的呢。這些修士要麽本身就是宗門的天才,要麽就是得到了師尊的偏愛。”女修回答道,見師叔抬頭望天:“莫非師叔也想?”

男修反問:“你不想要師父的偏愛?不想去天音仙域?”

女修撇撇嘴:

“不想,得到偏愛有什麽好?靠真本事爭取機緣那纔是了不起。天音仙域有什麽好的?我等修士就應該與宗門共存亡。與其去天音仙域,還不及在這裏和師叔守傳送台呢。”

男修抬頭看天,緩緩道:

“師侄啊。師叔以前聽說過一個傳聞,說是妖界有一隻金蟾,修為進展相當了得,數百年就到達了化神巔峰的境界。在飛昇之前,有幸聽到了來自上界仙子的道音。那金蟾就道啊,它其實也冇多想飛昇,飛昇有什麽好的,還是妖界有韻味。後來它死了,你知道怎麽死的嗎?”

“怎麽死的?”女修好奇道。

男修眺望著天邊:

“一道意外的天雷劈死了它。”

“為何?不是隻有渡劫的時候纔出現天雷嗎?”女修驚訝。

“那金蟾也是這麽質問天道的。天道說,你一邊對著道音流下了羨慕的哈喇子,一邊說不稀罕飛昇。連自己都騙,不劈你劈誰?”

“啊?”女修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道:“那確實該劈。”

“.…..”

……

“歡迎前輩來到天音仙域。”

陳平剛在一處傳送台落地時,一個聲音就傳了過來。

隻見眼前不遠處站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修士,少年修士看上去年紀不大,修為應該隻是築基境界,但麵對陳平時,說話並非低階修士見到前輩的那種卑微感,頂多也隻是敬重之感。

“看道友的令牌,道友是初來天音仙域?”少年修士再次開口。

“在下確實第一次來。”陳平道。

“那看來晚輩來接待前輩是來對了,晚輩最擅長之事便是介紹我天音仙域的林林總總。前輩,這邊請。”少年不卑不亢道。

陳平幾句之後,大概明白了。

這人應該就是類似於租房主管之類的仙城工作人員。

接待的同時,也順道做一下生意的那種。

隨著唇紅齒白少年走出一道道向下的台階後,視野屏障消失,映在她眼簾裏的是一整巍峨的仙城。

這座現場就叫天音仙城,是天音仙域最大的仙城之一。

是由天音宗直接管轄。

搖頭望去,仙城中遠處呈現古堡般重巒疊嶂、高聳入雲,漂浮在白霧之中的那些殿宇便是城主府所在的地方,他人不可輕易進入。

陳平這些年外出見過世麵,對各類仙城多多少少有所瞭解。

第一檔的仙城是冇有任何仙氣修飾的,就如當初剛穿越來時的連雲城,即便是當時的寧府,也頂多是在府上佈置了陣法。從外界依然可以清晰可見的看到寧府的存在。

第二檔的仙城彷彿漂浮在空中。如當初的雲中城中央的城主府。但這種漂浮並非真實漂浮,而是由陣法相護,營造出來漂浮感和仙氣。

第三檔仙城則是由陣法或禁製將修仙峰托起來,這些修仙地是真正的漂浮在空中。天衍宗的不少峰就是如此。

而再往上的第四檔,有些峰或建築即便冇有陣法或禁製托起,其本身也能漂浮在空中,這是由它內部質地的結構和靈脈的特性所決定。有點類似於常溫超導材料,本身在一定條件下就具有懸浮特性。

陳平冇辦法判斷眼前的天音仙城的城主府是由陣法托起,還是本身就能懸浮。

但猜測是後者。

或者說,整個天音仙城都給了他不少震撼。

第一感覺就是——

——這裏的修仙城都比西荒第一大宗門天衍宗顯得更大氣,城主府比天衍宗主峰更為神秘和仙氣滿滿。

陳平的第二感覺則是——

——這裏的高階修士真的多。

金丹修士隨處可見,元嬰修士也同樣在大街上每走一段距離就可能遇到一個。

這裏是人界最繁華的修仙之地之一。

“以往金丹真人和元嬰真君冇有這麽多的。人界動亂以來的這些年,不少如前輩這般的修士紛紛進入天音仙域,纔出現瞭如今的這般盛況。”少年修士笑著解釋。

“倘若前輩以前也認識一些天才修士的話,說不定就能在這天音仙域遇到。”少年補充。

陳平點點頭:

“還請道友幫忙介紹一下這天音仙城的佈局。”

天音仙城的整體靈氣的濃鬱程度就還不錯,但同樣根據接近靈脈的程度劃分爲了三六九等,不同位置的屋舍和或洞府價格天壤之別。

除了以靈氣濃鬱度劃分之外,還有以職能劃分的,比如有一塊區域,屋舍不算太豪華,但這些屋舍都配有數畝的大前院或後院,這些屋舍顯然是提供給主修靈植技藝的修士。

有些區域符籙師非常多,形成了其獨特的居住環境和產業鏈,基本上所有的符籙師都會優先選擇住在那塊區域。

“有冇有適合煉器,特別是有地火的地方?”陳平問道。

他接下來的重心就是為自己煉製一柄本命法寶。

事實上在進入金丹中期就可以開始溫養本命法寶了,隻是因為誅魔之戰的影響讓這個計劃不得不拖到了現在。

煉器技藝的習修過程最好用地火,單單是星火石的火焰太低級。

可地火並非任何地方都有的,得挑地方。

“有,道友是久居?還是暫用?”少年問道。

“久居。”

“前輩隨我來,不過有地火的屋舍,價格都不便宜,晚輩慢慢說於前輩聽。”少年擺出請的姿勢。

兩人走過一段距離,便到達了一條以煉器師為主的居所街道。

所有的依山而建的洞府已經住滿,但臨街的屋舍還有一些。

這些屋舍看起來普普通通,但陳平都能感知到隱隱約約的陣韻,可見說不定都佈置了了不起的陣法。

在少年的介紹下,陳平最終在一間屋舍前停了下來。

“前輩.這間屋舍的話,地火純度是這些屋舍中的佼佼者,但靈氣濃鬱度稍稍欠佳,可能並不適合久居。相比較起來的話,剛剛給前輩介紹的那幾間在煉器條件和修行條件之間更為均衡”少年猶豫了一下,道。

“就這棟了。”陳平確定道。

他不缺靈氣。

確切來說,有靈脈之心在手,不要說天音仙城的城主府,即便是天音宗的掌門府,都未必有他的小靜室靈氣更適合修行。

反倒是地火的純度,直接影響了他煉製本命法寶的好壞。

當然要地火最好的地方。

見陳平堅持,少年也不再說什麽。

忙碌一陣子後,陳平將屋舍租了下來,租金不便宜,2顆上品靈石一個月。

平日裏其實也冇有這麽貴,但如今大量修士湧入這裏,而且能拿到天音仙域通行證的一般都是各個門派中的佼佼者,一般都財大氣粗。

這直接拉高了這裏的租金和物價。

不過現在一年24顆上品靈石對陳平來說不算什麽。

一百年也才2400顆,他當前手上就有6萬多顆上品靈石。

“前輩進入天音仙域的令牌可千萬不要丟了,那是前輩日後自由出入天音仙域唯一的憑證。”

“前輩若日後有需求,可去庶務閣找晚輩,晚輩免名代號為19號,隻需報上代號就可以找到晚輩。”

“天音閣什麽任務都接。前輩若想佈置陣法,若煉丹的話需要佈置丹爐,煉器的地爐,尋人、問事等等,隻要前輩有需求,都可以去庶務閣。”

“.”

少年事無钜細地介紹其這種的林林總總情況,隨後才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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