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138 精忠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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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鑼聲聲，看樓對麵的舞台上，一書生模樣之人走到幕前，左手拿著書卷右手背在身後，邊走邊高聲朗讀著：
“……至此大宋與金義和，從此稱臣納貢……宋年向金納貢銀25萬兩、絹25萬匹……”
那書生漸漸走過幕前退了下去，而隨著他的朗讀，整個廣場都漸漸的安靜下來。
那書生所朗讀的，正是宋金議和之事，距今也不過百年……至此大宋割地賠款稱臣納貢，就連皇帝都需要由金人冊封。
當然，所謂的冊封隻是名義上的，大金的影響力還不足以左右大宋朝的皇帝人選，但曆代宋人都視此為奇恥大辱一直銘記至今。
那書生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就帶動了整個廣場的氣氛，而當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舞台上的帷幕緩緩的拉開了一角，陣陣迴音在舞台上響起……
“夷狄不可信！和好不可恃！相臣謀國不臧，恐貽後世譏議啊皇上！”一位將軍打扮的人與空氣據理力爭著，可惜很快他就彷彿受到了什麼打擊，黯然退下舞台。
緊接舞台一角轉出兩個人，其中一人一身宰相打扮，麵白無鬚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而另一人則一副金人打扮，臉上桀驁且目空一切。
宋人宰相緩緩跪倒在那金人麵前，大聲念道：“至此取消我大宋國號改稱江南，充作大金的藩屬國從此每年納貢……”
隨後，那金甲將軍再次轉了上來，向空氣拱手低頭道：“議和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憂而不可賀。飛願訓兵飭士，謹備不虞！”
說罷，金價將軍甩手離去，舞台上的帷幕也緩緩的拉上……
……然後又完全拉開。
此時寬廣的舞台上隻剩下一人端坐期間，他身前是說住背後放置著無數書冊卷軸……雖然整個舞台上隻有那一個書桌、書桌背後的書架，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是書房。
“爹爹、爹爹……”
一個小女孩從舞台邊緣蹦蹦跳跳的來到那伏案之人麵前，彷彿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停住，變得極其淑女的兩那人道了個萬福。
“父親。”
那伏案之人抬起頭，看著小女孩笑到：“囡囡何事啊？”
“娘讓我來叫你吃飯！”小女孩一見父親笑了，頓時又歡快起來，幾步撲到父親身邊笑嘻嘻的說道。
“好好好，告訴你娘我一會就去。”那人看著小女孩一路歡快的跑開了，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重新低頭看向了桌台上。
“完顏兀朮……”
“碰！”
那人猛的抬起頭，麵對著台下所有人道：“夷狄生變，我大宋危已……”
話音剛路，以人飛快的跑了上來：
“報——金人突然南下！破開封、破平江！官家有令，命嶽家軍即日啟程出兵救援！”
“飛，領命！”
那人幾步離開書桌，來打舞台邊緣大喝一聲：“我嶽家軍何在！？”
“末將在！！”
無數聲音迴盪著、應和著他，隨後台下兩邊的帷幕拉開，緊接著響起了一聲悠長的號角聲……
“嗡————”
“嘩……嘩……嘩……嘩……”
在整齊的步伐聲中，近百名身著鮮亮龍鱗甲的戰士從兩側的帷幕後麵邁著同樣節奏的步伐走了出來！
一模一樣的盔甲，一模一樣的步伐，上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彷彿機器人一樣整齊劃一的走了出來，所有人的腳步彷彿都融成一個人的腳步，閉上眼睛的時候已經分不清眼前究竟有多少人……隻能聽到那一下又一下彷彿敲擊在內心深處的軍靴落地聲。
“我嶽家軍梅日枕戈待旦整訓至今已有三載，……而現在國土淪陷，我大宋危已！今日正是你我同袍拯天下於危難之時！我們……出發！！”
嶽飛在台上高喊一聲，隨即所有士兵們長刀出鞘直指天空……
“殺、殺、殺！！”
“殺啊……”
隨著嶽飛大手一揮，士兵們轉而衝了出去……從右邊台下的帷幕衝進了左邊的帷幕，隨後整個舞台都靜了下來。
嶽飛回頭看著已經頗為遙遠的書桌，輕聲感歎道：“囡囡乖……告訴你娘，等著我回來吃飯。”
說罷，嶽飛一甩袖子轉身離開舞台。
而後，大幕緩緩的拉上。
看過舞台劇的都很清楚，這就叫第一幕終了，原本被那些士兵震懾得大氣都不敢出的人也終於緩過神來，甚至開始了小聲的交談。
“那嶽家軍可真是威武啊！”
“誰說不是呢？不然怎麼打得金人屁滾尿流？”
“可惜啊……”
“可惜了……”
曆史如何早有定論，而台下的觀眾們雖震撼於嶽家軍的威猛，但也隻能感歎幾聲而已。
而此時端坐在五樓之上的黃相爺卻感到有些不對勁了……這嶽飛的話和當時的情況可都是有史書記載的！其中不少細節的地方都微微有了些出入。
這一段講的是宋金的第一次議和，就算割地賠款也冇割到長江邊上啊！怎麼就開封府、平江府突然淪陷了！？
不過轉念一想，在這種細節的地方強調這種東西又冇什麼用，難道因為現在同樣是開封府被破了，老百姓就會覺得秦薦是嶽飛了？
怎麼可能！
戲是戲，現實是現實……黃相爺不覺得有人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被肖恒扇動起來的。
“哼……竟是些小聰明！”
想通了之後，黃相爺微微捋了捋鬍鬚，麵上也多了一絲不屑。
不過很快的，下方的動靜引起了黃相爺的注意……十數匹駿馬從右邊台下衝了出來，其中一名身著金甲的將領不由的讓黃相爺一愣……
那韓子青的扮相……居然據此威猛！？
隻見他一馬當先的衝了出來！明明與剛剛台上的時候發行打扮完全相同，然而隻是換了一身盔甲之後，十個人都能看出這人絕對是個呂布級彆的猛將人物……
從小多年練就的武藝、健碩的身材以及不錯的麵向，再加上盔甲道具以及舞台化妝的效果，將韓子青這個二世祖打扮得極其英武！
“嶽家軍聽令……殺！！”
“殺————”
韓子青手持一把精製一柄馬槊“大殺四方”。
這柄馬槊也是肖恒特意給韓子青定做的，其中間用了硬木混的玻纖材料，粘合劑也用的是環氧樹脂，最後外麵的包著的布也都換成碳布材料。
可以說這樣一柄馬槊放在古代那簡直就是神兵利器！況且這柄馬槊的金屬部分也是經過完整熱處理流程的上好鋼材——由於冷兵器的工作環境與齒輪非常相似但在使用環境上卻遠不如齒輪惡劣，所以用齒輪的熱處理方式來處理冷兵器是綽綽有餘的。
如此一把神器在最後肖恒還特意讓王鐵錘在刃根處打上了他的名字，並且將這柄馬槊起名為“瀝泉槍”——傳說中嶽飛嶽武穆的兵器就是瀝泉槍。
此時韓子青立於馬上與對麵“數不清”的敵人拚搏著，木刀互砍之間發出了劇烈的金屬碰撞聲。
隨著喊殺聲漸漸弱下去，韓子青所帶領的嶽家軍也節節勝利。
“向北！繼續向北！！”
“殺殺殺殺……”
韓子青瘋魔一樣大吼著，舉著長槍“殺退”所有敵人，隨後居然就這麼縱身一躍，直接從馬背跳上了舞台！！
舞台下方，喊殺聲漸漸停止，兵器交擊的聲音也漸漸弱下去。
所有“敵我”雙方的士兵一追一逃的退回了帷幕後麵。
韓子青隨手將他的寶貝瀝泉槍交給了舞台上的士兵，隨後開口問道：“東邊戰事如何！？金人大軍現在何處？”
“東邊戰事已經結束，金人繼續退去……另有身份不明之人正在追殺金人殘兵……”
“哦？”韓子青微微一愣，而就在這時，無數衣著各異但身上同樣都帶著交戰痕跡的人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就在眾位士兵警戒的時候，那些人突然齊聲跪倒在地。
“將軍！……這些都是義軍義民，他們來投了！”一名小校激動道。
“將軍！河南曹衝來奔！”
“江淮陳彪來奔！”
“陝西馬勇來奔！”
“……”
“哈哈哈哈……好！！眾位義士聽令，與我嶽家軍繼續北上！”
“是！”
喊殺聲漸漸再起，韓子青一直帶著這麼多人繼續北上……而此時舞台背後的背景居然也跟著開始動了起來！先是出現一幅巨大的地圖，隨後地圖卷軸逐漸向後偏移，越來越接近金人的老窩……
而舞台上韓子青也抽出長劍一路“砍殺”，他身邊的人不斷的倒下、死去，那些來投的義軍也不斷的損失……然而他們卻依然不斷的前進著、繼續前進著！所有與他們接觸的金人都望風而逃！
然而就在此時，正當韓子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整理傷口的時候，後方卻傳來了一個訊息，並且帶來了一塊金牌……
此時韓子青周圍的士兵幾乎人人帶傷，不少人身上還滲著“血跡”，而那名身上纖塵不染的太監緩緩的走進這些“傷兵”之中，用極為傲慢的語調緩緩的宣道：
“……令嶽家軍即刻停止進攻，立即返回不得有誤！”
“這怎麼行！”
“我們好不容易打到了這裡！”
“那麼多好兄弟都死了！”
“……”
“好了！！”突然，韓子青站起身來，衝著士兵們大吼一聲。
“可是！”一名小校不甘的站起身來。
“彆說了！”韓子青一擺手，將那小校攔住，自己直麵那太監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說罷，韓子青轉過身來大聲吼道：“所有還能喘氣的，跟我上！！”
“是！！”
韓子青轉過身去帶著將士們繼續殺敵……
然而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金牌不斷的被送到了戰場上……後方催得越來越急，最終直到第十二塊，使者抓著嶽飛的衣領喊道：“你是想謀反嗎？”
“飛，不敢謀反。”韓子青頹然答道。
終於，嶽家軍在金人的首都麵前停下了腳步，含著熱淚轉身離去。
而在他們身邊，那些來援的義軍有的選擇跟他們一起離開，而另一些則選擇繼續留下來。
可是當嶽家軍撤離之後，那些義軍很快就被重新包上來的金人殺死了。
而嶽家軍中的所有人都沉默著……沉默著。
一進一退之間，音樂聲漸漸響起。
韓子深深的望著北方開口唱了起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貢！！”
當**響起，所有軍士肅穆而立，一起和聲唱了起來……而那些來投的義軍一邊唱著一邊被金人砍倒、拖走，然而所有人此刻都不在乎了生死，隻在歌聲之中緩緩南行。
一曲悲歌之中，嶽家軍遂班師回朝，而大幕也緩緩拉上。
漫長的第二幕終於結束了。
此時，台下的所有人都長出了口氣，一連串的**迭起，一連串精彩的武打大戲，毫不停頓的將最強烈的衝擊直接給予到每個人的心頭，刺激著他們的神經，同時也將那種不甘不憤的情緒悄然的傳遞給了觀眾們。
還冇等所有人喘過氣來，帷幕再次拉開。
舞台正中央，一座巨大的亭子立在其中……上書三個大字：“風波亭”！
在這風波亭的左邊，一群人衣甲破爛沁滿了鮮血，而風波亭右邊的人則衣甲鮮亮一塵不染。
左邊這群頗顯狼狽的士兵正是韓子青一行人，而對麵的那群人中領頭的那個則緩緩的收起聖旨，看著韓子青輕聲說：“如何？嶽大人？請跟我們走吧？”
“不行！不能跟他們走！！”
“對！決不能跟他們走！”
“大人……您一定不能跟他們走啊……”
“憑什麼！？憑什麼跟你走！？嶽大人犯了什麼罪！？”
韓子青背後的部下紛紛上前阻止。
“大膽！難道你們想謀反嗎？”韓子青對麵的官員怒道。
韓子青排開眾人，來到那人麵前輕聲問道：“敢問天使……飛何罪之有？”
“莫須有！！”
“……”
韓子青沉默了。
而他身後的將士們則沸騰了。
“彆說了！”韓子青突然怒吼一聲喝令眾人退下，自己孤身上前……隨後兩名劊子手當場就要把他按倒綁起，結果卻被韓子青反手打飛。
“飛不敢違命，但也不堪受此折辱！”
“若讓我死何須邦手！”
“你們來！我絕不還手！”
韓子青與眾人訣彆，轉身走進後台。
燈亮，嶽飛的影子投在了白屏上，眾劊子稍一猶豫，但還是掄起大錘向他打去……
嶽飛連勝悶哼，不斷被打卻依然屹立不倒。
直到最終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白屏。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代表嶽飛的人影緩緩倒地。
大幕應聲合上。
不舊，大幕又拉開了一條縫隙，隻見空蕩蕩的舞台上，隻剩一個小女孩坐在中央，支著下巴喃喃道：“爹爹騙人……怎麼還不會來吃飯……”
清新的陶笛聲響起，故鄉的原風景那優美的旋律迴盪在這空蕩蕩的舞台上。
大幕再次緩緩拉上。
嶽飛傳，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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