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66 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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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絕大多數生於平原的普通人來說，二樓的高度基本上就是他們這輩子能達到的極限了……除此之外也就隻有登山、上佛塔之類的能讓他們體驗到身處高峰的感覺。
而對於白麪書生來說，儘管他登過高山也上過佛塔，可眼下在這種無遮無攔四麵透明的機關裡，眼看著外麵的地麵與自己越來越遠，頓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直達腦門，整個人都變得麻酥酥的。
是的……這白麪書生居然有恐高症！
畢竟在古代條件下，即便有恐高症估計也很難發現，畢竟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活在平原上……況且白麪書生這恐高症還不算太嚴重。
“公子您彆緊張，我們的電梯經過了多重安全性測試，每天早晚都有專門的工程師檢查電梯的安全，開業至今甚至連一例普通故障都冇出過……您就放心吧！”
“這樣，您若還是覺得緊張，就握住這裡，不要往下麵看……很快就到了。”
這開電梯的小夥子有過10多年跑堂經驗，經過專門的培訓之後來坐這迎來送往可算是得心應手，很快就安撫住了白麪書生的情緒。
“叮叮叮叮……”
四樓到了。
白麪公子兩腿發軟的離開了電梯轎廂，原本就顯白的臉此時已經白如死人……讓人擔心他下一秒就要入土了。
“俊彥兄，俊彥兄你還可好？”秦國城攙扶著同伴不停的自責，“……都怪我、都怪我！閒著冇事坐什麼電梯啊……好好的走樓梯不就好了！”
“無妨……”白麪書生還是要麵子的，強行版主表情倒是冇露怯，“……咱們還是先進包廂吧。”
“好。”
秦國城攙扶著同伴進了之前訂好的包廂，隨後就有小二過來伺候。
“你這裡有什麼拿手酒菜？”秦國城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白麪書生，最終還是自己招呼過來拿小二問道。
“這個……不瞞公子，咱們這倚紅樓眼下隻有茶點，並無酒菜。如果公子有相好的酒樓我可代為通知他們送一桌酒菜來，若公子冇有熟悉的酒樓，我也可以幫忙帶點。”小二一臉歉意的介紹道。
“什麼？冇有酒菜！？嘿……這可真是稀奇了，我還第一次見不賣酒的酒樓。”那白麪書生算是緩過勁來了，對這件事倒很是稀奇。
“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這臨安大劇院原本也並非是吃飯喝酒之地，來這裡的多半是為了聽曲看劇的……所以原本就冇設廚房。”小二也是連連道歉，“不過聽聞主家已經準備籌辦廚房了，不過也冇個準信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
“那你這都有什麼茶點？”秦國城問道。
“茶葉市麵上有的咱都有，這點心嘛……看您喜歡吃哪種。”說著小二將手裡的菜單遞了過去。
秦國城打開菜單，頓時被裡麵的內容驚呆了。
原來這菜單不僅有圖畫，還有文字說明……這點心是酸是甜是奶香還是油酥都說得一清二楚，再配合那精緻的畫麵真是讓人光是看著就彷彿嚐到味道了。
“這菜單倒是精美。”秦國城愛不釋手的翻動著它，將所有點心的樣子都看了一遍。
“此乃東家親手所繪，據傳此種繪圖秘法不用筆墨，全天下隻有我們東家一人會如此作畫。”小二的語氣洋溢著自豪感，讓秦國城聽得微微一愣。
“此種……紅豆餡起酥麪包多少錢？”白麪書生指著一個分了極多層的麪包問道。
“嘿嘿……糕點免費，不要錢的。您的房間費裡已經含了兩壺熱茶和四色糕點。”小二殷勤的介紹道。
“這樣啊……那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白麪書生一口氣點了三樣這纔想起來秦國城還冇說話呢，不由得老臉一紅，將那菜單推到秦國城麵前道：“國城兄，你也看看吧。”
“我隨便就好。”秦國城又將菜單推了回去。
“好……那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白麪書生翻起了菜單，而秦國城則拽著那小二問道：“今天演的是哪一齣？”
“回公子，今天演的是《白蛇傳》，您若是冇看過的話定會大開眼界！”小二讚歎道。
“白蛇傳……”秦國城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而白麪書生與小二又聊了半天，一共點了六種點心……而最後兩種要付費的時候卻也讓白麪書生吃了一驚——不過是區區點心居然賣得這麼貴！！多點的這兩樣都快值一頭羊了！！
不過當點心上來之後，之前的怨言頓時化為讚美之詞……這些點心有的口感酥脆卻入口即化，有些則奶香濃鬱唇齒留香，每一種點心都有它獨特的味道和口感，再配上微苦的茶水，美好的味道彷彿在舌尖上跳舞。
“這茶……是什麼茶？”
與專注於點心的白麪書生不同，秦國城端起茶來一品就品出了不同。
“就是您點的鐵觀音，隻不過我們泡茶的水用的是頂級的蒸餾水——也就是水汽蒸騰之後再凝結出來的水，此種無根之水再純淨不過了，無論哪種茶葉都能泡出它本身最美的味道。”
小二極力推舉道，“您若是喜歡可以訂購我們的蒸餾水，現在已經開啟預定了，一瓶起送。”
“……不知這蒸餾水多少錢一瓶？”白麪書生忽然插嘴問道。
“隻訂一瓶嚐嚐鮮的話要五貫，若是按月訂購的話100貫一月，每天早晨都有專人送到您府上。”小二極力推舉道。
“嘿！100貫！！”那白麪書生砸了砸嘴，“不過水罷了，居然要這麼貴！”
“好了，你先下去吧。”秦國城擺擺手讓那小二退下。
小二剛剛離開，白麪書生就取笑道：“我說國城兄，你這家奴莫不是鑽錢眼裡了？這麼一瓷瓶的水居然就要5兩銀子！這個價錢都能買一罈好酒了！”
“那肖恒並非我秦家家奴，而且這產業也是我妹妹的。”秦國城搖搖頭道。
“你妹妹的不就是你秦家的？”白麪書生冇好氣道，“你爹爹的師爺說家奴卻是有些過了，可即便是師爺對於你秦家大少來說不也就是個下人？”
“……你不懂。”秦國城看了白麪書生一眼，並冇在這個話題山多做糾纏。
這所謂的師爺能讓他那個倔強的老爹都言聽計從，甚至還放任小妹與他廝混……而且這人還能在短短時間內搞出如此大的生意來，這可絕不是一個普通師爺所能做到的！
之前聽聞流言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以為然，可現在當他坐在高高的四層樓上，望著下方已經開場的白蛇傳，不由有些開始擔心那師爺會不會再來一次蛇吞象了……這不過這次他吞的不是靖安社，而是他們秦家！！
茶好喝、點心美味，而經典的白蛇傳也是讓兩人看得忘記了時間……直到一曲終了他們這這纔在四麵八方的掌聲之中回過神來。
秦國城倒還好，那白麪書生卻彷彿被奪了魂兒一樣呆呆的望著已經落幕的舞台不知在想什麼。
“俊彥兄？俊彥兄？”秦國城喚了幾聲，那白麪書生這纔回過神來。
“哦……已經結束了啊……”那白麪書生長長的歎了口氣，忽然按了下鈴鐺招來了小二。
“敢問那白蛇姑娘芳名？”白麪書生問道。
“公子這是……？”小二故作疑惑。
“不瞞你說，我對那白蛇姑娘一見鐘情，今夜我傾家蕩產也要見她一麵……”白麪書生語氣誠懇的說道。
“怕是讓人失望了。”小二正色道，“我仙雲台和臨安大劇院一係並不提供任何表演者的聯絡方式，您若是有意可自行與戲班子聯絡……”
“可這戲班子不就是你們仙雲台自己的戲班子嗎？”白麪書生忍不住追問道。
“是啊。”小二笑了笑，“所以……您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
“這卻是何道理！？”白麪書生頓時不依道，“你們開門做生意哪有有錢不賺的道理？”
“抱歉，我們東家說了……這臟錢咱們不賺！”話說道這裡的時候，那常年伺候人養成習慣了點頭哈腰的小二腰桿忽然挺直了不少，竟生出一種一身正氣的錯覺！倒是讓白麪書生頗有些自慚形穢了。
好在小二身上的正氣也冇堅持多久，很快他又變回了那個滿臉和善的店小二：“彆的戲班子如果她們願意咱們也管不著，隻是您得自己去跟戲班子聯絡……可咱們自己的戲班子從不搞這些東西，前幾天有個手眼通天的公子想要闖咱們的後台，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儘管知道後麵應該不是什麼好話，但白麪書生還是跟著問道。
“被狠揍了一通呢！哎呀真是看著都疼！”那小二表情誇張的說道。
“什麼！？為了區區戲子……你們這是給秦老爺得罪人呢！？”白麪書生大吃一驚。
“得罪人……嘿，的確得罪人，隻是得罪得不是我們東家，而是國公府！！那天韓子青韓二少正好在後台，聽聞那傢夥向闖後台拎著瀝泉槍就出去了！兩下子就把他給打得直叫爸爸……”
那小二形容得繪聲繪色的，彷彿頗為解氣一樣。
“韓子青？好傢夥！感情你們家的角兒隻有皇親國戚才能一親芳澤？”白麪書生頓時酸了。
“這您可就誤會了……韓公子隻是因為偶爾會來串場唱歌的關係才能進後台的！就算他各個韓大少來了也得在外麵等著。”小二謙虛的介紹道。
“韓二少……唱歌？”兩人為之一呆。
“不錯，精忠報國不知二位可曾聽過否？那就是國公府二公子韓子青所唱！”
小二介紹完之後，看兩人不搭茬了就拱手告罪一聲離開了，隻剩下秦國城和白麪書生兩個人坐在包間之中麵麵相窺。
“……國城兄！”
白麪書生忽然站起身來認認真真的行了個禮：“請國城兄幫我！！”
“這，我如何幫你……”秦國城撓了撓頭。
“這臨安大劇院不是你秦家的產業嗎？求你帶我見那白蛇姑娘一麵！隻見一麵便好！”白麪書生予以誠懇的求道。
“我，我都說了這是家妹的產業，與我秦家關聯不大……”秦國城此時越發明白自己的身份有些尷尬了。
“那不也是你親妹妹嗎？除了你還有誰能幫我呢？”白麪書生語意懇切。
“這……好吧，我去試試……”秦國城終於磨不過對方央求，歎了口氣帶著他下了樓梯，直奔後台而去……
然後果不其然的，他們被四名黑衣壯漢給攔住了。
“你等何人？”打頭的那位士兵可不那麼客氣，自從“仙女下凡”事件之後，肖恒對於女眷的安全非常敏感，以至於手下的士兵們的精神都有些過於緊繃了。
說起來這些士兵現在都住在同一個村裡，後台的那些姑娘裡麵也有一些是他們的子侄後輩，甚至極端情況後麵演奏是衛兵的親姑孃的也不是冇有！這樣沾親帶故的下來他們對於後台姑娘們的安全已經不僅僅是應付差事了，還有一份身為長輩的關心在裡麵。
“呔！大膽！你們可看清楚了！這位可是秦家大少爺！還不快快跪下請安！？”白麪書生見人心切，立即指著身邊的秦國城狐假虎威道。
“這……”秦國城頓時麵上一黑，想要阻止卻也來不及了。
“秦家大少爺？你就是秦國城？”那衛兵看了白麪書生一眼，然後就盯著秦國城道：“秦小姐那麼好的一個人，冇想到親哥哥卻如此輕浮浪蕩，真是有辱門風！！”
“你！？”秦國城被說得老臉一紅，瞪著那士兵說不出話來。
“你這家奴！怎敢如此放肆！？待到明日拿你到官府去腿都給你打斷！！”白麪書生怒道。
“打斷我的腿？哼……你可以試試。”那士兵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不自覺的往腰間的劍柄摸去。
正當那衛兵即將暴發的時候，忽然一個有些稚嫩的女聲傳了過來：“子青大哥，你又不好好站崗……我要告訴公子你認賭不服輸啦！？”
“哼，算你小子撿了一條命回來！”韓子青怒氣沖沖的瞪了一眼那小白臉，回過頭去的時候表情立即變得人畜無害起來，“冇有冇有，怎麼會呢！小蝶姑娘你可彆瞎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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