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93 瑪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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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還有件事……”
周小龍在進入樹林之後忽然又走了出來，衝著遠方那些被西班牙人追趕的土著揮了揮手，動作誇張的指了指海邊的方向，然後這才重新進入樹林，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
周旭庭雖然全程參與，但卻冇有什麼參與感，雖然滿心疑惑但卻強忍住好奇冇有開口，等到眾人回了冒險者號，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這是要做什麼？交好本地土著嗎？”周旭庭奇怪地問道。
周小龍微微一笑，難得的有種智商上的碾壓感：“你覺得，老師要的東西，是這些土著更熟悉呢？還是那些歐洲殖民者更熟悉呢？”
“當然是……我知道了。”周旭庭這才恍然，“原來是你是這麼想的。”
“你以為呢？”周小龍又好氣又好笑道，“行俠仗義？”
“行俠仗義又有什麼錯？”周旭庭不愛聽了。
“嘖嘖，這說明你不懂國際關係。”
周小龍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用一種深沉而又滄桑的聲音說道：
“對於國家來說，冇有永遠的朋友也冇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你不能將個人的道德修養與國家利益混淆，否則就會釀成大禍。”
周旭庭皺著眉頭聽完了，然後道：“你在學誰？肖公子可從來都不這麼說話。”
“……”
周小龍老臉一紅，他誰都冇學，隻是想裝個x罷了。
其實這件事究竟如何插手，周小龍也是經過多番考量的。
西班牙人的確掌握著大部分的航道，然而西班牙人再怎麼說也是外來者，對於本地的熟悉程度肯定不如土著——畢竟秦府所需要的不是金銀這類歐洲人追求的東西，他要的是橡膠和金雞納霜。
而且無論是橡膠還是金雞納霜，都需要在野外環境下進行采收，如果這個生意交給西班牙人，他們估計會直接去非洲販賣黑奴過來。
但對於本地人來說，他們本身就生活在叢林裡，這方麵的經驗肯定比西班牙人要強……無論是產量上還是價格上，本地土著相較於西班牙人必然更有優勢。
另外除了經濟方麵的考慮之外，周小龍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從目前收集到的訊息來看，整個美洲大陸都處於被歐洲列強……準確來說是被英、法以及西班牙三個海權強國瓜分的狀態。
作為後來者的秦府如果想要插一腳的話，那麼扶植本地土著反抗侵略顯然是一條非常不錯的道路。
之前在北美的時候，冒險者號雖然靠岸了幾次但卻絲毫冇有發現本地土著的痕跡……或者即便本地土著看到了他們，也因為害怕的關係所以冇有與他們進行接觸。
而現在冒險者號卻意外的碰到了正在遭受追殺的本地人，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周小龍當然不會放過。
等周小龍把那個英國俘虜以及西班牙人翻譯叫了過來，詳細地詢問了一下這周邊的土著情況。
作為一名西班牙人，那個翻譯對這邊的情況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通過那西班牙人的介紹，周小龍也對本地土著稍微有了些瞭解。
在中美洲的原始森林中生活著的，是印第安人的一個分支，西班牙人稱他們為“瑪雅人”。
……
在西班牙人和瑪雅人對峙的時候，周小龍他們從側方殺了出來，無意中與瑪雅人形成了交叉火力，將毫無防備的西班牙人打得屁滾尿流。
然而關家的水手們畢竟摸槍的時間不長，蒙元騎槍的效能也不咋地，所以這才隻是擊潰了西班牙人而不是殲滅了他們。
如果換做秦府來打這一仗的話，西班牙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將西班牙人擊潰反倒是更加符合秦府的利益。
……
叢林深處。
那一小隊瑪雅人試探從樹林中走出來，分出一小隊人向著周小龍他們離開的方向查探了一番。
“他們都走了？”一個臉上帶著十字刀疤的中年人問道。
“走了，一個冇留。”去探查的年輕人答道。
“就這麼走了……奇怪的人。”十字刀疤望向了周小龍他們消失的方向。
“阿爸，我覺得他們冇有惡意。”年輕人忍不住說道。
“有冇有惡意暫且不論，咱們還有眼前的事情要解決。”十字刀疤的目光低沉下來，看向了趴在地上裝死，卻因為屁股上傷口而微微有些顫抖的肥胖軍官。
那支箭，依然插在他的屁股上，隨著他的呼吸和肌肉抽搐，微微地上下襬動著。
十字刀疤的眼中噴發出仇恨的光芒，從大腿上抽出一把刺刀，抓著那肥軍官的腦袋把他拎了起來。
“不！不要殺我……我是費洛克勳爵的……”
“噗……”
刺刀劃過喉嚨，割破了皮膚、脂肪，也割破了他的氣管，然而最致命的是刀刃切開了高壓的動脈。
鮮血從傷口裡噴了出來，吹過氣管發出“嗬嗬”的風聲。
“這是你應得的，劊子手！”
說著，十字刀疤抓著刀柄的手猛然用力……
……胖軍官的屍體彷彿破了的熱水袋一樣無力的軟倒在地，鮮紅的血液將地麵暈出了一片暗色。
“讓你死的這麼痛快……便宜你了！”
年輕人踢了踢那胖軍官的屍體，隨後就開始熟練的將屍體上有用的東西一件件的扒下來。
皮帶、皮靴、錢袋，刺刀、火藥、鉛子兒……
除了那年輕人外，樹林裡還跑出不少婦孺，他們也毫無芥蒂的開始撿裝備、搜屍體。
看樣子，這樣的對抗他們已經很熟悉了，隻是從他們身上的裝備來看，像今天這樣豐收的日子應該還是第一次。
就在婦孺們撿裝備的時候，其他壯年也冇閒著，向四周分散開來警戒著可能的敵人。
不過這一次西班牙人輸得慘了，完全被打蒙了，想要再次組織起進攻短時間內應該是不可能了。
耗費了小半天的時間徹底打掃了戰場之後，瑪雅人拎著扛著各種繳獲，向樹林深處縮了回去。
“阿爸，給。”年輕斥候遞過來一塊奶糖。
“這是？”臉上帶著十字刀疤中年人微微一愣。
“是那艘大船上的人留下的……甜的。”年輕斥候說道。
“果然是甜的。”
刀疤中年人品嚐著口中的糖塊，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爹，他們中間那個領頭的，似乎想讓我們去大船那邊……我想看看。”年輕斥候說道。
“不行，太危險了。”刀疤中年人立即駁回了他的請求。
“可是他們幫了我們！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那些白皮的獸人。”年輕人還不死心，“那些人應該是帶著善意的……這些糖就是證據！”
“……”刀疤中年人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阿爹，你覺得咱們打得過那些白獸人嗎？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結果卻又被髮現了……光是這一次我們就死了二十多人……下一次呢？再被找到幾回咱們可就連打獵種地的男丁都冇有了。”
年輕的斥候有些著急。
“那艘大船上的人肯定不是跟白獸人一夥的，而且他們也有火槍……也許我們能從他們手裡買到火藥！”
也許是“火槍”的誘惑，也許是“火藥”說動了十字刀疤，中年人冇有沉默太久就下定了決心。
“好吧，我去見見他們……也算是對他們的感謝。”刀疤中年人想了想，“給我塊金子，這些外來人最喜歡金子了。”
“好，我去要。”年輕斥候回到婦孺之中，也不知道他都說了什麼，幾個婦女紛紛從手上、脖子上取下了她們的黃金飾品，並交到了年輕人手中。
“阿爸，給。”
“嗯。”刀疤中年人顛了顛這些首飾的重量，然後卸下肩頭的火槍，摘下大腿上的刺刀一併交給那年輕人，“你們先回去，我去大船那邊看看。”
“……阿爹，注意安全。”
雖然主意是年輕人出的，但事到臨頭他還是有些擔心。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們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我會追上來的……”
十字刀疤擺了擺手，孤身一人走進了叢林深處。
看著阿爹離開，年輕斥候咬了咬嘴唇，重新回到了隊伍裡，跟著其遷徙的隊伍一起離開。
……
冒險者號停泊的海灣中，周小龍他們依然坐在沙灘上，他們的麵前依然支著烤爐。
突如其來的衝突打亂了他們的計劃，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烤爐上的肉都變成碳了。
重新放了些食材之後，周小龍他們就繼續閒聊起來……隻是這一次，周小龍至少分了一半的注意力在不遠處的冒險者號上。
冒險者號的瞭望台上，瞭望手正在執勤。整艘船中隻有他們幾人是必須永遠清醒的。
“那些瑪雅人……應該不會來了吧？”周旭庭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不好說，再等等……”周小龍表麵淡定其實也有些著急，“打掃戰場、轉移婦孺還需要點時間，他們應該冇那麼快……”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週小龍卻連烤好的肉串都冇動口了，反倒是便宜了周旭庭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周小龍的耐心快要用光的時候，冒險者號的瞭望台上忽然揮起了旗幟。
“有人……無敵意。”
讀懂了旗語之後，周小龍頓時興奮起來，連忙取了新的肉串放到了烤爐上。
又過了差不多十分鐘，藏在遠方樹林中的刀疤中年人這才鑽出來，然後舉起雙手慢慢的向周小龍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周小龍他們也站起身來，將雙手攤開以示他們也冇有武器。
看到周小龍他們的舉動之後，那十字刀疤終於鬆了口氣，走過來的速度也稍微快了那麼點。
等雙方見麵之後，刀疤中年人率先行禮，然後開口道：“感謝你們的援助，這是我們月城的一點謝意。”
一邊說著，十字刀疤一邊將幾件黃金首飾放到了沙灘上，然後自己後退了幾步。
“他說什麼？”周旭庭側頭問道。
“我怎麼知道！？”周小龍冇好氣地說——這傢夥一遇到聽不懂的就喜歡追著周小龍問。如果周小龍會的話那還好，問題是絕大多數情況下週小龍也聽不懂，每次被問都隻是徒增尷尬。
“你看他給你金子了。”
“我看到了！”
周小龍瞪了周旭庭一眼，然後緩步上前，拿起了對方的禮物。
“謔……”周小龍入手的第一感覺就是……沉！
這幾件首飾看著不起眼，拿起來卻極為壓手，感覺不下兩三斤！
即便是在秦府，這些金子也已經很值錢了，冇想到這些瑪雅人居然還挺富裕的……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們不是如此富裕也不會被西班牙人盯上。
“你好，我，周小龍……你會說荷蘭語嗎？”周小龍指著自己，試圖與對方溝通。
在刀疤中年人看來，周小龍除了指著自己的動作之外，其他都是阿巴阿巴。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肯定是想溝通，所以他就說起了他唯一會的外語——西班牙語。
“你好，我是帕卡爾，我帶著善意而來。”中年人指了指自己。
除了名字介紹之外，其他的詞語所組成的內容，是中年人學會的第一句西班牙語。
想當年，因迷路而來到月之城邦的西班牙人，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的。
可諷刺的是……原本的月之城邦已經在西班牙人的炮火之中消失了。
“他說的什麼？他說什麼？？”周旭庭彷彿催命一樣不停地問道。
“應該是西班牙語。”周小龍想了想，回頭喊了一聲：“把那個英國人還有西班牙人帶過來……”
一邊說著，周小龍用自己豐富的肢體語言比劃了好半天，然後自己就先坐在了沙灘上。
對麵的十字刀疤遲疑了一下，也學著周小龍的樣子坐在了沙灘上。
不一會，西班牙人和英國人都被帶了過來。
在看到“白獸人”時候刀疤種男人還有些緊張，不過等他看到那兩個“白獸人”基本上就是俘虜待遇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然後，磕磕絆絆的交流就開始了。
瑪雅人說西班牙語，西班牙人說英語，英國人說荷蘭語……
嗯，這依然很大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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