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兩岸 作品

節07 海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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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07

台灣以東的海麵上,新海閻王號正在乘風破浪。

此時的艦橋中擠著不少人,而且絕大多數人都冇有穿軍裝。

穿軍裝的出現在這裡並不奇怪,畢竟這可是正兒八經的軍艦。但這些冇有穿軍裝的人來到這裡可就有些講究了。

在這群人中,最好辨認的就是那些來自大宋船舶設計院的人。

提起大宋船舶設計院的名字彷彿是個挺大的部門,但實際上就是早先被肖恒派去秦氏造船廠學習並且設計新型艦船的那幾個學生組成的。

當然隨著一批批的學生畢業,船舶設計院裡麵也多了不少年輕的麵孔。

之所以說船舶設計院的人好辨認,是因為他們身上基本都帶著各種各樣的任務。

例如有幾個學生正在纏著大副請教航海經驗,幾個學生正在頻繁的與那些技術兵種談論新海閻王號的實際數據……其中在輪機艙甚至還有好幾名學生,他們則是在觀察輪機的轉速、輸出功率等等。

現場觀察到的各項參數,會提供給他們第一手的資料,並且通過實際測量出來的參數與他們計算得出的設計參數進行對比,可以讓他們更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為今後設計局提供更精確的設計參數積累經驗。

船舶設計院的人跟其他人交流不多,偶有交流也多半是對方搖頭離去——因為聽不懂。和船舶設計院的人最合得來的毫無疑問就是新海閻王號上的技術人員。

這兩批人都是技術工種出身,有著共同的語言,而且最妙的是一方有著紮實的、係統的知識,而另一方則有著無可比擬的經驗,雙方的交流都會讓對方感到受益良多,甚至有時候聊著聊著就靈光一閃,隨後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

這種交流帶來的進步是書本上的學習所難以比擬的。

所謂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就是這個道理,畢竟知識是可以傳承的,但經驗卻隻能由個人積累。

新生兒可以從父母那裡傳承到火有危險的知識,但卻無法理解“燙”這個詞所代表的實際含義。

隻有他們真正的摸到了火被燙出了水泡,至此“燙”這種親身經曆過的經驗纔會讓他們深刻明白為什麼火有危險。

什麼事情隻有自己經曆過了,那才能轉化成自己的經驗,否則那就隻能是“知識”而已。

除了船舶設計院的人之外,艦橋內還有許多冇有船軍裝的人。這些人就冇有什麼額外的人物了,純粹就是的被邀請來參加新海閻王號的第一次海試的。

那些臉上帶著新奇與激動,並且還有那麼點小心的人是船廠的工人代表以及港務辦公室的優秀員工。

這批人都是江北難民出身居多,甚至不少人當初因為要到台灣定居而感到忐忑不已。

畢竟這種熱帶地區原始叢林密佈,天知道這裡的昆蟲和動物都帶著什麼原生態的病菌,而其中最令人絕望的毫無疑問就是瘧疾。

古時人不理解瘧疾的傳播方式,認為是太陽照在沼澤上所蒸騰出的水汽有毒,搜易稱之為瘴氣。

不過在有了現代的疾病知識之後,來到熱蘭遮開荒的人們瞭解到原來根本就冇有什麼瘴氣,有的隻是由蚊蟲傳播而來的瘧疾。

隨後在一係列的消毒、滅蚊工作之後,再加上紗窗、蚊帳等等防護措施的保護下,當初抱著赴死決心來到熱蘭遮開荒的難民們至今完好無損。

雖然最初有幾人害了瘧疾,但由於不惜血本的重金治療,最終居然還都挺過來了……如此零死亡的奇蹟極大的激勵了來此開荒的難民們。

再之後隨著青蒿素的提取,隨著金雞納霜的進口,瘧疾之類的疾病就更不成問題了,甚至連不少荷蘭人都不惜花重金跑到熱蘭遮來治療瘧疾……

在得知荷蘭人為了自己能免費獲取的醫藥付出了多大代價之後,這批難民心中的榮譽感直接爆棚了,工作更努力了,對於秦府的態度自然也就更積極了。

而現如今,港區辦公室特地邀請了工人代表來參加如此重大的儀式,更是讓到場的工人都激動不已。

不過在如此激動的人群中,卻有那麼幾人神色冷靜,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幾個人就是從大田港趕來的關家高層以及蹭著關家船一同前來的大金皇子完顏琴。

他們也是受邀而來的。

對於參觀新海閻王號這樣一艘傳奇戰艦,他們心中自然也是激動的,隻是跟那些與有榮焉的工人們相比。

所以他們也不是不激動,而是他們不夠激動。

他們的激動更多的是那種“秦府這座靠山果然很硬”以及自己的力量在秦府看來會不會微不足道的憂慮。

不過這兩批人也個有各的心思,例如正靠在船舷邊的關家幾人,正咬著耳朵竊竊私語。

“這艘船的航速得有20節了吧?”關二叔低聲問道。

“不止,足有25節。”一名臉龐黝黑的關氏族人答道。

這位乃是跟周小龍船長遠赴美洲的那名大副,而等周小龍卸任之後他就繼承了冒險者號的船長一職,而且由於冒險者號正留在大田港監視英國人的關係,他也就暫時將船交給了他的大副,自己則跑到熱蘭遮這邊來進修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對船舶設計院那些人的工作有些瞭解,也聽得懂各種數據——剛剛已經有測速的人報告過了,所以他纔對航速如此篤定。

“25節……比咱們的冒險者號快了一倍不止吧?”關二叔感歎似的說道。

“是的。”冒險者號的船長點點頭,稍微沉默了一會又忍不住補充道,“而且它應該還能更快,畢竟現在既冇升帆,也冇到船機的最大功率。”

“嘖嘖……”關二叔望前方時不時被船頭劈開的浪花,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關二叔忽然又低聲問道:“這艘船,比起老閻王如何?”

“還不知道。”冒險者號的船長搖了搖頭。

“我還是覺著老閻王更強一點,畢竟它有那麼多火炮呢!這新閻王就那麼幾門小炮。”關二叔如此說道。

其實他的看法也是不少關家人的看法。

在他們看來,如果有那艘船要比老閻王更強,那一定是更大、更高且更多火炮的同類型船。

其實他們樸素的直覺並冇有錯。

在真實的曆史上,比二等戰列艦更強的不就是更高、更大、更多火炮的一等戰列艦嗎?

隻是他們並不瞭解肖恒手中掌握的科技究竟領先這個時代多少年……肖恒一手推動的新艦直接跳過了整個風帆戰列艦時期,而是將參照了前無畏時期的某些設計!

如果是資深軍迷的話,隻要看到新海閻王號那標準的2x2主炮炮塔就可以斷定這絕對是前無畏時期的風格。

而對南宋土著們來說,這種設計理念是在過於先進,時代跨度太大也就導致他們根本無法直觀的瞭解到這種戰艦的強大所在。

對於關二爺他們這些人來說,多就是好,大就是美……所以反而是看似朋克的多鉚蒸剛更戳他們的審美。

關二爺說了半天,發現冇人附和,就有些心虛的問道:“難道不對嗎……?”

“我不知道。”冒險者號的船長搖頭道,“按理說您說的對……隻是秦府的人顯然認定這新閻王更強,否則為何要造出來?”

“……”

此話一出,關家這個小圈子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關家買到了海閻王號後,就連把蒙元都打的毫無脾氣的英國人都對那艘二等戰列艦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所以心中微微有些膨脹也是難免的。

此時整個關家上下的心態無異於剛剛買到一把新玩具槍的孩子,把槍往腰間一胯胸中就升起一股捨我其誰的氣勢。

雖然他們也知道秦府之所以能將那艘二等戰列艦出售給他們,肯定是因為秦府有了更好的、更強大的戰艦,但在他們看到新海閻王號上隻配備了四門“巨炮”,除此之外都是細又少的85炮,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奢望……

……難不成,我關家占了個大便宜不成!?秦府新造的這艘戰艦該不會還冇有那艘二等戰列艦強吧!?

雖然明知道這是奢望,但火炮數量的巨大差異難免讓他們心中升起那麼一點點的奢望。

倒不是說關家有什麼二心——秦府的駐軍可還控製著大田要塞呢!就算有二心也要等秦府的裝甲連撤走不是?

隻是這種懷疑自己是不是占了大便宜的心裡,多多少少讓他們覺得有些興奮。

與關家的人不同,完顏琴以及他的幾個護衛全程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

關家世代在海上打拚,雖然由於知識體係的關係無法判定新海閻王號的戰力究竟如何,但他們很清楚這麼大的噸位、這麼快的航速,使得這艘船的實力必定不俗。

但無論再怎麼不俗,也就是艘船而已,在關家人的認知中,新海閻王號就算再強,也不會比他們購入的那艘二等戰列艦強多少。

可是對於上半輩子都冇出過海,沾上了秦府的光這纔開始在海上奔波逃命的完顏琴來說,新海閻王號給他的震撼就更大了。

但若是讓他說出究竟震撼在哪裡,他反而就說不清了。

是如山般的船體嗎?

似乎是。

是那粗得不像話的主炮嗎?

似乎也是。

反正完顏琴一行人自從上了船之後,就一直趴在艦橋前邊,望著兩邊飛速後退的海平麵以及那直指前方的主炮炮口發呆。

對於關二爺他們這些人來說,多就是好,大就是美……所以反而是看似朋克的多鉚蒸剛更戳他們的審美。

關二爺說了半天,發現冇人附和,就有些心虛的問道:“難道不對嗎……?”

“我不知道。”冒險者號的船長搖頭道,“按理說您說的對……隻是秦府的人顯然認定這新閻王更強,否則為何要造出來?”

“……”

此話一出,關家這個小圈子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關家買到了海閻王號後,就連把蒙元都打的毫無脾氣的英國人都對那艘二等戰列艦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所以心中微微有些膨脹也是難免的。

此時整個關家上下的心態無異於剛剛買到一把新玩具槍的孩子,把槍往腰間一胯胸中就升起一股捨我其誰的氣勢。

雖然他們也知道秦府之所以能將那艘二等戰列艦出售給他們,肯定是因為秦府有了更好的、更強大的戰艦,但在他們看到新海閻王號上隻配備了四門“巨炮”,除此之外都是細又少的85炮,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奢望……

……難不成,我關家占了個大便宜不成!?秦府新造的這艘戰艦該不會還冇有那艘二等戰列艦強吧!?

雖然明知道這是奢望,但火炮數量的巨大差異難免讓他們心中升起那麼一點點的奢望。

倒不是說關家有什麼二心——秦府的駐軍可還控製著大田要塞呢!就算有二心也要等秦府的裝甲連撤走不是?

隻是這種懷疑自己是不是占了大便宜的心裡,多多少少讓他們覺得有些興奮。

與關家的人不同,完顏琴以及他的幾個護衛全程處於一臉懵逼的狀態。

關家世代在海上打拚,雖然由於知識體係的關係無法判定新海閻王號的戰力究竟如何,但他們很清楚這麼大的噸位、這麼快的航速,使得這艘船的實力必定不俗。

但無論再怎麼不俗,也就是艘船而已,在關家人的認知中,新海閻王號就算再強,也不會比他們購入的那艘二等戰列艦強多少。

可是對於上半輩子都冇出過海,沾上了秦府的光這纔開始在海上奔波逃命的完顏琴來說,新海閻王號給他的震撼就更大了。

但若是讓他說出究竟震撼在哪裡,他反而就說不清了。

是如山般的船體嗎?

似乎是。

是那粗得不像話的主炮嗎?

似乎也是。

反正完顏琴一行人自從上了船之後,就一直趴在艦橋前邊,望著兩邊飛速後退的海平麵以及那直指前方的主炮炮口發呆。

“咦!?”

完顏琴忽然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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