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新皇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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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顧妙音去而複返不過隻用了半炷香的時間,可當她再次推開暗室的門,眼前的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被垂吊空中的孩童不見了,陰冷的暗室裡坐著一名灰衣道人,那人頭髮花白,臂彎處掛拂塵,感知到有人踏入房中才幽幽睜開重瞳之眼。
妖道修合?
顧妙音冷笑了一聲,二話不說提劍便向他斬去。
修合神情微愣。
好快!
他甚至根本來不及起身隻能先用拂塵擋劍。顧妙音早就洞悉了修合的防禦,趁他抬手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好強!
修閤眼眸一裂,顧妙音這一腳下了死勁,他根本無法抵擋。一陣罡風颳過,整排牆舍倒塌,修合如同斷線的風箏被踢飛出了暗室,重重掉落在小院中央。
塵土飛揚,顧妙音執劍從暗處走來,踏出庭院那一刻,月光流影傾瀉,映照出她出塵如仙的身姿。
“正愁冇地方找你,冇想到你還敢自己送上門?想甕中捉鱉?!也不看看誰纔是那隻鱉,老不死的鱉道!”
“噗——”
修合強捂著胸口一口鮮血直噴,多半是被這話氣的。
與此同時,鎧甲的摩擦聲在整個院子響起,夏侯率領一支親軍湧入小院主屋,主屋兩扇大門緩緩推開。
屋內,司馬昱麵對庭院而席,案前擺著一張紫檀案幾。少年天子一身明黃緞袍,肩上披著半透綃紗,玉冠半束,正神情愜意看著她。
顧妙音挑了挑眉,提劍點著他的臉,“哦~原來這還有一隻大鱉。”
話落,她也不磨蹭,踮足踏空直斬司馬昱。
修合神情微凝,手掌撐地一個鷂子翻身身影一閃攔在主屋之前,夏侯也不敢馬虎,抽出腰間佩劍守在君王案幾之前。
修合雙手結印,一雙重瞳泛著妖異的瞳光,在他來西蜀之前就曾聽道濟說起過眼前的女娃,那時他並未將一個乳臭未乾的小輩放在眼裡,武者一道從不缺乏天才,但不管再如何驚豔絕學也抵不過他耄耋之年的悟道。
這也是為何他敢獨身一人在暗室圍堵她的原因。
但顧妙音僅僅隻憑那一腳,就粉碎了他之前對武道一途的所有認知。
她的天賦遠遠超越了時間。
若不儘快抹殺,武者一道的大山從此隻有這一座。
念此,修合重瞳運轉,將手中拂塵祭飛上頂空。
“臨、兵、鬥、者、皆、陣、烈、在、前!”
“陣裂!雷來!”
“轟隆——”
話音一落,天際夜幕忽然雲層翻滾,紫電雷蛇四處遊走畫滿半幅蒼穹。
修合指訣不斷變化,口中唸唸有詞。
“畫地為牢。”
忽然!頭頂之上的拂塵降下萬根白絲,一根根穿破地梁將顧妙音囚困在拂塵之下。
司馬昱微微蹙眉,眸光深深望著頭頂翻湧的雷電,沉吟片刻,他轉眸看向被困牢中的顧妙音,“你若求饒,孤便作罷。”
“求饒?”牢中之人彷彿聽見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我若會求饒這世間就冇有顧妙音了。”
說落,她手腕一轉,骨劍成鞭。少女執鞭看著牢籠之外的修合,一雙烏瞳滿藏桀驁,“明明是個妖道卻能喚雷?我倒要看看這天道是不是當真昏聵至此?邪祟不分!”
說罷,她對著眼前的絲牢用力一揮!
罡風震過,這些看著柔軟卻堅韌無比的白絲隻是輕輕晃了晃,牢籠依舊堅不可破。
顧妙音皺了皺眉,略有幾分驚訝,竟不起作用?
修合運轉的豎瞳忽定,大聲爆喝,“雷縛!”
“轟隆——轟隆——”
雷劫應聲而來,順著白絲斬下,轉瞬之間整個牢籠覆滿了雷電之力。
修合緩緩抬眸,故作高深捋了捋白鬚,“凡人豈能禦天雷?你若束手就擒,貧道可保你一命。”
紫電遊走地麵從四麵八方而來,雷花慢慢綻放一點一點爬下向顧妙音的腳底,又緩緩纏上她的腳踝。
顧妙音低頭看了一眼,反手將骨鞭插入地麵。
“凡人不可禦天雷?你這妖道是想告訴天下人你不是凡人嗎?”
修合眉眼低垂,一派仙風道骨,“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休怪貧道了。”
“雷降!”
“轟隆——轟隆——”
雷電斬下如蛟龍撲身,瞬間自顧妙音一丈之外濺起萬千雷蛇之力,光影之炫目令人不敢直視唯恐刺瞎了雙眼。
修合緩緩閉上眼,他的眼睛受不得強光。
光亮乍滅,萬籟俱靜。
修合輕吐一口氣,緩緩睜眼。
“怎麼會?!”
老道士四隻瞳孔同時收縮,難以置信看著眼前這一幕。
牢中的少女並未倒下,渾身上下連一絲焦痕都冇有,若不是她額前那一綹髮絲亂了,老道士差點以為是天雷劈歪了。
司馬昱藏在廣袖中的拳頭一下卸了力,他閉眼敲了敲額頭,不動聲色揉搓著手心裡的汗。
“怎……怎麼會這樣?”
修合強裝鎮定,繼續掐訣,一道不行那就再來一道。
但顧妙音卻不願再給他這個機會,隔著萬絲打量牢籠後的妖道,語氣涼涼。
“這可是你說的,凡人不可禦雷,那就讓天下人看看,三清觀名聲赫赫的修合天尊與雷鬥又會是什麼下場?”
修合臉色微變,等他反應過來時,隻覺腳底已經開始麻痹了。低頭一看,臉色大驚,這才發現他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經竄出了一節節炸著雷花的電蛇,那些小蛇順著他的身體一直往上,直至纏滿他整個人。
“不要!不要!”
這是修合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到死亡,他崇尚永生,故而格外畏懼死亡。
顧妙音歪頭笑了笑,惡意滿滿,“死吧~”
“啊啊啊!!!”
雷電纏身,修合四隻瞳孔猛然一縮,身體像被燒焦了一般緩緩落下。
“嘖~這都冇死?”顧妙音有些不滿,抬腳踢起骨劍,淩空而上手持騰鞭蓄力一揮!
瞬間!鞭力穿透白絲,罡風所到之處萬物皆成齏粉,刃光抵達之處地裂三尺。
此招一出,鎮守在小院的虎賁軍和三清道士都不自覺往後大退一步。
天雷至,九皇現。
從前武者一道的高山是萬人景仰的了渡,而今,了渡的輝煌將被塵封,高山之上再現高山——便是眼前身抵天雷,手握玉劍的天人少女。
她的名字今夜之後將被天下武者銘記。
新皇,顧妙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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