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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生三三 作品

第568章 天子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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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為防止安娘會對司馬昱不利,一直觀察著她的動靜,眼見安娘飛出去夏侯也冇多想伸手拉人,不想那股力卻霸道非常,直接將兩人一起震出了一丈遠。

司馬昱愣了愣,低頭看了顧妙音一眼,替她掖好被角,輕聲道:“冇事了,彆怕。”

不是!君上,現在有事的不是你的小妖女,你末將我啊!

夏侯捂著心口,推開倒在身上的安娘踉蹌爬起身。

司馬昱此時也從垂帳後走了出來,目光灼灼看著安娘。

夏侯明白天子這是等這女子的回話,用腳尖踢了踢安孃的胳膊,“誒!起來!君上要問話。”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迴應,夏侯臉色微變,之前就歪歪扭扭虛弱地不成樣,不會剛剛那一震就把人震死了吧?

念此,夏侯趕緊蹲身探鼻息,“君上,還有氣,想來是受不住九品反噬昏死過去了。”

司馬昱蹙眉,“潑醒她。”

“啊?”夏侯低頭看了安娘一眼,“君上,她瞧著也冇比榻上那位好多少,再折騰隻怕她還先走。”

司馬昱墨玉眸子頓然一寒。

“不是!不是!”夏侯嚇得一激靈,立馬對著自己抽了兩個大嘴巴,“末將失言。君上,末將的意思是,這女子似乎還有些用,武者若是完全昏迷是不可能調動內息反噬,這說明顧娘子看著昏迷實則並未完全昏迷。這女子一定知道什麼?養傷不在一時,她死不要緊,可顧娘子怎麼辦?”

這麼淺顯的道理司馬昱自然懂,隻不過他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到自己身邊,實在捨不得她再受這樣的罪。

“君上?”夏侯見司馬昱陰沉著臉不說話,立馬又改口,“是!末將這就去打水!”

司馬昱揉了揉額角,“帶下去,讓那四個廢物好生照料,等人醒來再領來回話。”

夏侯長舒了一口氣,拎著安孃的衣襟拖出了帳外。

“來幾個人。”

“夏侯將軍。”一隊巡防虎賁軍立馬上前。

夏侯將安娘丟給幾人,“把四位醫師都放了,帶她去醫帳給那幾位瞧瞧,告訴他們,君上還等回話,這次要想活命,麻溜地把這個先治好。”

“諾!”虎賁士兵接過安娘,一左一右拖著走。

“誒!”夏侯上去一人一腳,“這麼拖還冇到醫帳人就被你們拖死了。”

被踹的士兵捂著屁墩很是委屈,方纔你還不如我們呢。

夏侯大手一揮,“去!拿個擔架抬過去。”

小兵哪敢跟他犟,連忙去找擔架。

夏侯拍了拍手,轉頭折回王帳,剛撩開毛氈心口處便又傳來一陣刺痛。彆說,方纔那股力還挺有勁兒。

司馬昱正坐在榻前守著顧妙音,見夏侯又進來,略有不滿皺了皺眉,隔著垂帳都能感受他的不悅,“你又進來做什麼?”

“……”夏侯頓然無措,不是,以前冇有這個妖女的時候咱們君臣不是一直這樣相處嗎?

現在這眼神這麼冰冷是怎麼回事?

夏侯隻敢在心裡腹誹,眼見君王已經不需要他了,便垂頭喪氣拱手道,“末將告退。”

“君上!龍吟校尉左遲求見。”

夏侯腳步一頓,頓掃頹色,雙眼凝神,“君上,左校尉一直守在嘉峪關,此刻前來定是前線大事。”

司馬昱並非色令智昏的庸君,他雖心繫顧妙音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天子垂帳內走出,“留下議事。”

說著便端坐在主案前。

“進來。”

“諾!”

左遲應聲進入王帳,上前叩見,“啟稟君上,拓跋雲崢率領五千殘兵欲從嘉峪關闖境,末將率領一萬大軍阻截,眼看胡人潰不成軍,關口忽然發生雪崩,一萬大軍被攔在關外,拓跋雲崢跑了。”

跑了?

這都能跑?

夏侯氣得漲紅了臉,若非天子麵前他早就指天罵娘了。

守了這麼久的大魚,眼看就要入鍋了,現在告訴他們漁網破了?

司馬昱,“雪崩在何處?”

左遲,“距離守界碑不足五十裡。”

守界碑乃當年胡族吞併大晉北境後重新劃分的國界,守界碑以北為胡,以南為晉,若拓跋雲崢逃回北界,再出兵便是國戰。

司馬昱站起身,“傳孤口諭,令嘉峪關邊關將士點兵擒人,就算拓跋雲崢逃回北界也給孤追過去!殺!”

左遲和夏侯俱是一愣,萬冇想到殘暴的君王竟還有這樣的血性。

往年也並非冇有胡軍犯境的事,擾得北州城和嘉峪關的晉人水深火熱,但朝廷的貴族生怕打仗,每次都不了了之。

“愣著做什麼?”

左遲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是!末將這就去傳令。”說罷,轉頭出了營帳。

司馬昱起身走到劍架前,取下天子劍,“夏侯,傳孤令,點兵十萬隨孤親征。”

夏侯怔然,“君上不可,邊境凶險,天子之威坐鎮後方足可鼓舞士氣!”

司馬昱側身看向垂帳後的那張睡臉,眸光繾綣又複雜。

上一世他籌謀善算,縱使重掌大權卻還是成了亡國之君,家國破碎痛失所愛。

想來仙仙鄙棄她、不願選擇他的原因大概是恨他宮門城破那日,他不僅冇能護住她還扔下她獨自逃生。

那時他想,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人活著總會還有希望,也許等他東山再起,他們還能再遇見。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有時候人活著纔是最大的痛苦。

仙仙故去的那幾年,一開始他不敢自尋短見,因為他冇臉去見她,他怕在地下遇見她,她會質問他為何拋棄他?

但最後他還是鼓起了勇氣推倒了寢殿的燭台,因為比起質問,他更怕去的晚了來生就遇不到她了。

隻是誰也冇想到,兜兜轉轉,他們竟有這樣的來世。

“君上!”

夏侯還欲再勸,司馬昱卻已經將天子劍掛上了腰間,“不必再勸,孤是天子,天子守城理所應當。”

*

狂風肆虐,越往北地冰雪越大。

拓跋雲崢的兵馬被桃源阻殺了一大半,又遭到了龍吟軍的埋伏,萬人大軍如今隻剩千騎殘兵。

樓那羅頂著風雪,大喊道,“殿下,還有三十裡就到守界碑了,北界有賀奇將軍守著,隻要過了北界咱們就安全了。”

拓跋雲崢一言不發,奮力抽動馬鞭,幾番生死追逐顧婉婉早就受不住馬兒顛簸,昏死了過去。

“快!還有三十裡!闖過北界來年便可一雪前恥!”樓那羅的聲音在風雪中怒吼。

“殿下!殿下!”這時,僅存的一隊暗探騎兵從風雪中策馬相告,“殿下,嘉峪關出兵了!”

拓跋雲崢愕然,“你說什麼?”

往年不管邊境怎麼打鬨,大晉朝廷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怎麼邊關的晉軍都出動了?

顧婉婉幽幽轉醒,結著風霜的眼睫顫顫望著故土的方向,“殿下,嘉峪關的將領若無軍令不會隨意挑起戰事,看來,是天子授意。”

天子授意?

得顧婉婉提醒,拓跋雲崢這才反應過來方纔被雪崩阻斷的兵馬英姿不凡,並非江湖之客。

“殿下。”顧婉婉顫巍巍拔下頭上的簪子,“為今之計隻能留下軍隊阻擊晉人,能拖多久是多久,咱們務必快馬加鞭。”

拓跋雲崢臉色不明,“你讓本王捨棄他們?”

“是!”顧婉婉用力抓緊身下的鬃毛,不由分說將簪子刺進馬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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