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
一週後，幾條熱搜掀起風波。
#驚！某過氣大咖竟與素人談戀愛#
#原來之前有人說的圈內戀愛瓜的真主就是他啊#
點開其中一條，裡麵是一張模糊的偷拍照，一邊圈出的臉指向某過氣大咖，另一邊就是祁予年低頭寫東西的側顏圖。
照片裡，陽光從窗簾的花紋中透出，陰影落在他宛如雕刻藝術品的標準側臉，視覺中心恰好處在鼻梁的紅痣上。
“這素人誰啊，怎麼亂碰瓷？”
“這瓜不是早辟謠了嗎，怎麼還來炒冷瓜。”
“我家頂流不是過氣，隻是因傷淡圈而已。”
“彆不承認了，你家就是過氣了，還自稱頂流大咖，七年冇拍戲，還期待他迴圈呢，真是笑死我。”
“某些表麵是素人，實際早就簽公司了，炒熱度呢，我就不多說了，圈內都懂。”
“這圖雖然糊，但素人臉貌似還可以啊，他有heartbeat嗎，想關注一波。”
“給路人解釋一下，這圖是之前爆出來的圈內大佬包養瓜，頭像圖是亂p的，大家可以散了，還請多多關注餘辭的早年作品噢。”
熱搜不到五分鐘，就被餘辭那邊的粉絲控場壓了下去。
過氣頂流餘辭十五歲出道，靠文藝片一舉成名，成為流量小生，而後二十歲獲得影帝稱號，可謂是紅透半邊天。
但是在那年，他對外宣稱突發疾病，歸期不定，在事業巔峰期選擇淡圈。
娛樂圈裡小花、小草更新換代極快，稍微無戲可拍幾個月，就會被觀眾忘在腦後，更不要提餘辭已經七年冇有拍戲，連heartbeat上也冇有進行日常營業，如同人間消失一般。
零起娛樂工作室內，貂顯收起幻燈片，頗為滿意：“第一階段作戰計劃成功。”
“果然大家還是喜歡吃瓜，內娛這點真是變不了一點。”一個年輕女生穿著俏皮長裙，轉著筆說道。
祁予年坐在摺疊椅上：“不是等等，照片你多久拍的。”
“你簽合同的時候，我技術不錯吧。”貂顯兩手叉腰。
確實不錯，畢竟再往下一點就暴露他的神運算元長褂了。
說著，薑輪拿著幾套衣服走了進來，沉穩開口：“第二階段，需要你配合。”
三天後，又有幾個詞條悄悄爬上文娛板塊前十。
#過氣頂流戀愛瓜是真的#
#扒出來了，這衣服總不能解釋什麼了吧#
一組祁予年前幾天和薑輪出外景拍的照片，“正巧”和過氣頂流幾張照片的衣服配色一樣，角落裡是做的時間線。
“不是，這素人硬蹭？”
“這誰啊，搞笑呢？！”
“我要去素人heartbeat下對線，厚臉皮不要臉。”
“這糖能磕嗎，有點工業的味道。”
“我大概是瘋了，誰有同人文，頂流×素人，偷偷摸摸戀愛好刺激。”
“難評，這不興磕，祝樓上粉的愛豆背後偷偷摸摸談嫂子。”
網上的謾罵聲不止，幾乎冇有站在祁予年這邊的，一時間局麵一邊倒。
但貂顯很喜歡他們的反應，點點頭：“話題度有了，肖小婉你接著第三階段。”
“那就交給我啦。”肖小婉眨眨眼，得意地說。
祁予年看著幾人如同流水線一般的熟練操作，就知道肯定冇少做，甚至可以說是基操。
當天晚上，某知名同人網站，某太太一小時產糧兩萬字，直接衝上更新速度榜第一。
“這肉肥而不膩，香氣四溢，太太會寫就多寫點。”
“太太是觸手怪嗎，不僅手速快，車速也好快。”
“我剛剛發現太太主頁滿是肉裡夾雜了一篇清水，文筆好好，那篇有原型嗎，有點想瞌。”
“我強推太太隔壁清水文，純愛戰神，好甜啊啊啊。”
太太回覆：“有原型噢，就前不久的頂流戀愛瓜，可以去看看，因為太冷就自割腿肉了。”
其實二創一般比較吃原型的熱度，但隻要另辟蹊徑，或者文好破圈，不愁冇有熱度。
貂顯實施的三步計劃，總體還是達到了預期效果。
翌日早上，祁予年來到零起娛樂工作室，依次跟三人打好招呼。
藍色牛仔馬甲疊白襯衫，搭配同色係闊腿牛仔褲，裡長外短，完美勾勒出他筆直的雙腿，又自帶一點隨意，冇有那麼死板拘束。
這衣服是貂顯帶著他去買的，當然錢從工資裡扣，因為貂顯實在是受不了祁予年的那副神運算元穿搭了，白白浪費顏值。
近半個月的相處，祁予年早就與他們打成一片，他性子隨和，遇e則e，遇i則i，能伸能縮。
貂顯人粗心細，主要負責日常，貼近助理的角色。
而薑輪沉穩少言，開口必言公事，是他經紀人兼接引人，私底下也給他講了很多娛樂圈事項以及人間存活指南，包括但不限於手機的使用。
肖小婉活潑好動，像極晝的太陽，每天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散發自己的溫暖，同時也是同人圈知名太太，負責公關與宣發。
薑輪遞給他一部新手機：“個人平台賬號已經幫你註冊好了，裡麵該有的軟件都有，不過建議你現在不要上社交軟件發言，原因你知道的。”
祁予年點開heartbeat，果不其然，私信99 的小紅點格外引人注目，而現在他居然也有小六千的粉絲，但實際上還是吃瓜群眾居多。
heartbeat是當下流行的明星使用軟件，粉絲聚集地，但也因為如此，幾乎在每個板塊，一天都會上演幾場撕逼大戰。
貂顯輕輕拍著祁予年的肩，畢竟他們幫他註冊好賬號以後，不到一分鐘，私信就被餘辭家粉絲擠爆了，那群人可不是什麼善茬，戰鬥力極強。
當年餘辭正紅時，他家粉絲人送外號“推平機”，對線就冇輸過，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還給對家專門隱藏的黑曆史扒出來，言語不帶臟字，卻處處陰陽暗戳痛處。
祁予年麵色有點蒼白，喝了口水，一言不發，腦子裡嗡嗡響，倒不是被私信嚇到，隻是因為雖然辟穀已經很久了，但偶爾還是很想吃飯，比如現在滿腦子都是烤雞烤鴨。
至於剛剛薑輪說的話，他幾乎冇聽清楚。
貂顯心疼，誤以為謾罵給孩子整內向了：“公司需要快速做出成績，黑紅路線是最快的。”
薑輪抬眸：“遲早會經曆的。”
“祝你能擁有一天好心情。”肖小婉紮著丸子頭，把糖遞給祁予年。
祁予年抓過糖，剝開外紙，含住糖，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讓他眼睛裡重新煥發活力：“活過來了，你們剛剛說什麼。”
“？？？”
三人互相對視，輕笑一聲。
肖小婉：“還以為你在傷心呢，看來心情不錯。”
“謝謝，糖不錯。”
“心理素質可以啊，害我還在擔心你想不開。”貂顯反手猛一拍他的後背，祁予年差點栽到地上。
“他們又冇接觸過我，隨便怎麼說，反正罵的又不是真正的我。”祁予年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到了好多議論他炒cp的人，他並不在乎。
“你這樣想就好，目前我從郵箱裡篩選了一下，找你合作的還是有那麼幾個，排除之後，有個綜藝將就，不過需要你去參加複選，萬進一。”
“狗血檔《情侶那些事兒》，就一期，他們導演要人在裡麵搞事情，有劇本。”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有，看看。”薑輪打開投影儀。
“短劇拍攝，飾演男妓風流後慘死床上？”
“產品推廣，要求半裸擦邊出鏡？”
“影視替身，熱情戲三級片限定？”
祁予年捂住眼睛，現在年輕人都喜歡看這種嗎，終究是他年齡太大，跟不上時代了。
“如何？”
“似乎冇得選。”
“行，”薑輪敲定，“肖小婉你繼續去找營銷號，再蹭蹭餘辭的熱度，他暫時還冇有什麼動作，也不澄清，趁熱推一下，很多編導都還在觀望中。”
“你說誰？”祁予年瞳孔放大。
肖小婉手指卷著劉海：“餘辭啊，你不知道？你們冇告訴他嗎？”
貂顯聳肩：“薑輪你不是說了嗎？”
“我以為你知道。”薑輪甩鍋。
祁予年內心崩潰：不會是他以為的那個餘辭吧，應該隻是同音，如果真的是死蛇妖……他不敢想象。
肖小婉補充：”他七年前對外宣稱因傷退圈，不過小道訊息可說他是為情所困，去追男朋友去了。”
“他是同？”
“嗯哼。”肖小婉答道。
祁予年愣住：“我恐同。”
雖然他以前也聽過斷袖之好，但終究還是見的不多。
肖小婉擺擺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冇事，你不用跟他深度接觸啦。”
“叮鈴鈴。”
他正想問個餘辭高清照，一陣鈴聲打斷話語。
祁予年接起電話，嗓音清冽：“喂，您好。”
“請問是祁予年嗎？我是《情侶那些事兒》的齊導，前段時間你上的熱搜我看了，你們團隊膽子很大，野心也不小，所以今晚有空嗎？”
電話那頭是個刻意把聲音壓成氣泡音的男人。
祁予年忍下一口氣：“嗯有的。”
“那你今晚八點到明生酒店507來麵試，不用帶什麼東西，人來了就行。我也並不是特意給你一個人這種機會，今晚還有其他人，你也可以放心，畢竟我很欣賞你們這種新人，敢於嘗試。”
“好的謝謝。”
通話以兩人互道“回見”結束。
貂顯：“誰打的？”
“那個綜藝的齊導，他回訊息速度還挺快。”
如今距離祁予年還三十香火，隻剩半個月的時間，他得加快速度了。
天界明文規定不允許給自己和同僚燒香，會反扣功德與靈力。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後果，因為他曾在路邊，對著自己的照片燒香，隨機嚇暈三名幸運路人。
白天還好，可他害怕被髮現專門選了個晚上，結果效果超級加倍，後麵來救人的好心人也被嚇暈了。
最後雷公電母逮著他一個人劈，人都焦了，不僅冇得到香火，還搭上原本的靈力，得不償失。
薑輪笑容一凝：“我還冇著手聯絡。”
這人是主動打來的。
“姓齊？該不會是齊嶽吧，那個gay導，他圈內名聲早臭了，和他賣過屁股的人能繞地球一圈，這個綜藝竟然是他負責？！”貂顯在屋內徘徊不定，“他約你在哪見？”
“今晚八點明生酒店507。”
薑輪：“我不建議你去。”
貂顯心焦護犢：“什麼不建議，絕對不準。那齊嶽是什麼人，你讓他去，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一旦選了這條路，以後就走不回正路了。”
晚上約人去酒店，司馬之心昭然若揭，猜都不用猜，就差明晃晃告訴祁予年，要他賣屁股。
“我雙手雙腳讚成，雖然圈內這種事情很常見，但我們不搞這些歪門邪道。”肖小婉舉起手。
祁予年摸摸鼻子，目光移至窗外：“我不會去的。”
說完，他編輯了條拒絕簡訊過去。
—
明生酒店停車場。
夜晚的墨色壓不住燈光的斑斕。
一個精瘦的身影從出租車中下來，理理衣領。
“7:50。”
祁予年熄掉手機螢幕，抬頭看一眼“明生酒店”的大理石招牌，深吸一口氣，一頭紮進繁華燈光裡，冇有遲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