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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摘除手術 作品

第三章 許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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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嚐學道窮冥筌,夢中往往遊太光。

從前朝詩人寫下這千古名句時起,太光山便與傳聞中的海外仙山一般,成了那等仙山妙境的代名詞。

隻是許多人不知曉的是,太光山並非因為詩人寄托嚮往而生,它真實存在於世上,雖然深處雲間,凡俗遠不能及,但在修行界中,太光山玄微派卻是鼎鼎有名。

數百年前,玄微派聲名煊赫,盛極之時,甚有無出其右的勢頭,可惜時移事易,如今麽,雖不至於華屋秋墟,卻也頗是冷清。

斜倚山壁,建有殿宇,外有青石台,寬闊非常,兩名弟子握著笤帚,正在掃灑,忽然聽聞一聲鶴唳打破了山中清淨,其中一名少年臉上頓有喜色,說道:“是白鶴童子,陳師兄回山了。”

身旁之人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並未停下動作,少年見狀有些惑色,問道:“師姐,你冇聽到白鶴童子的鳴叫麽?”

兩人麵容都還未脫稚嫩,不過相比起來,少女行事顯然更有靜氣,隻是說道:“還要掃灑。”

少年冇精打采道:“為何總要做這苦功,法術一運,豈不要比掃灑來得潔淨?”

“降伏心猿,乃是修行首要,也是修行路上永恒的功課。”少女似乎冇有應話之意,卻有一聲從上傳來,少年昂首一望,隻見一道赤光從天而降,落在兩人身前,顯現出一個挺拔的身影。

少年目中流露出崇慕之色,叫道:“陳師兄!”

“李師弟。”陳太辰微微頷首,點道:“莫再怠惰。”李巧年正自激動,他已轉過目光,朝少女問道:“淩師妹,飛雲師叔可在?”

淩靈秀停下笤帚,答道:“回師兄,師父今早前去采取天靈,如今還冇回返。師兄可有要事?”

陳太辰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我這一次,捉拿了三個邪道妖人回山,想借獬獸神通審問一番,師妹可有辦法代為通傳?”

淩靈秀想了一想,說道:“師父並冇留下傳訊之法,但若隻是為了審問,不知問真符可夠師兄所用?”

“獬獸法力煉成的符籙?”陳太辰道:“既有此物,自是足用。”

淩靈秀露出淺淺的微笑,說道:“如此便好,我給師兄去取。”言罷,腳步輕挪,便往殿中去了,李巧年見狀忙道:“師兄可要到殿中小坐?”

陳太辰念頭一轉,點頭應下,隨他引領入了殿中,冇有等上片刻,淩靈秀便取了符籙出來,見陳太辰已在殿中落座,目有思索之色,奉上符籙之時,便道:“可要開啟幾間靜室,以供師兄審問之用?”

“哦?”陳太辰瞧了淩靈秀一眼,心忖:“無怪長輩談及此女,交口皆讚其人聰慧。”便道:“那就麻煩師妹了。”

淩靈秀正應下來,李巧年已經按捺不住,忽然說道:“師兄審問妖人可需協助?”

“師弟。”淩靈秀正待製止,陳太辰卻忽然道:“也好。”

他將袖口揚起,其中似有一道玄氣渾旋,隻是輕輕一抖,便有一名雙目緊閉的道裝少年掉落出來,骨碌碌倒在地上,李巧年瞧得雙目放光,淩靈秀亦是驚訝,問道:“師兄這是?”

“既然師弟有意,此人便交由你審問。”陳太辰道:“淩師妹也同李師弟一起吧。”

“一定不負師兄所托。”李巧年忙不迭應下,淩靈秀卻道:“我與師弟,都冇有審問妖人的經驗,恐怕誤了師兄的事。”

“無妨。”陳太辰朝地上少年一指,說道:“在我此行捉拿的妖人之中,此人修為最次,想來也無關緊要。”

“師弟師妹,隻需將此人來曆、底細,還有知曉的‘陰子師’情報審清,留待處置即可。”

淩靈秀還要再次推拒,陳太辰卻已經將前因後果詳細說了一遍,起了身來,說道:“請師妹帶我到靜室去吧。”

“罷了。”淩靈秀見狀,也隻能夠答應下來,吩咐李巧年先將那少年帶去了旁側靜室,才轉而道:“師兄請隨我來。”

陳太辰微微點了點頭,淩靈秀便引著他往另外一處靜室而去,等她回返之時,便聽李巧年大義凜然之聲遙遙傳來,嗬斥道:“姓甚名誰,什麽來曆,還不快說!”

淩靈秀一雙蛾眉微微蹙起,快了步伐往靜室去,發現門戶隻是虛掩,忙往裏麵一看,見那道裝少年已被安置在了座椅之上,隻是依然眉目緊閉,李巧年背對門口,像模像樣朝他‘審問’不止。

她微微鬆了口氣,走進裏去,說道:“他身上的拘禁之術還冇解開,既聽不到,也答不了。”

“師姐。”李巧年回過頭來,尷尬一笑,說道:“我知曉的,隻是作個演習。”

淩靈秀搖了搖頭,依照陳太辰的法術,解開了那少年拘禁,見他雙瞼緩緩抬起,忽然覺得似是夜幕揭開,一掛星河陡然顯現。

這時她才覺得,眼前少年原來生的獨鍾神秀,可惜雙瞳神彩黯淡了些……

淩靈秀忽覺不對,按下心頭雜念,正想要說些什麽,李巧年已經昂揚起來,陡然激發了獬獸符籙。

這一刻,靜室之中彷彿籠上了一層光幕,似乎使迴響的聲線都變得模糊厚重起來,帶上了一種不容抗拒,不容妄說的威嚴。

“那妖人。”李巧年大喝道:“姓甚名誰,什麽來曆?”

道裝少年眉目輕動,唇齒幾乎不見動彈的應了一聲,說道:“許恒……”

又頓了一頓,他抬起了頭,應答的時候,心裏似乎也在自問。

他是誰人?究竟是前生癱瘓在病床上的廢人許恒?還是今世逃離豐都的孤苦少年許恒?

應當都是的,苦苦等待死亡每一分一秒都像烙印一般深刻;而即使已經離開近半年了,豐都的每一場冰冷的雨雪,也仍記憶猶新。

“轉世宿慧也好,穿越重生也罷……我都是許恒,如此而已。”

許恒潤了潤乾裂的唇,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引導著他,要他將心中潛藏的所有儘數道來,但最終,他啟聲時,竟卻隻道:“許恒,豐都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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