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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鯨落 作品

想逃進烏托邦的流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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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了看天,無所適從。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周圍的人都匆匆忙忙地,她想問問她該去哪裡,她躊躇了一下,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有人好奇地看了她幾下,她突然不知所措了起來,隻好裝作周圍人的樣子擺出一副很忙的姿態。

她之前的溫暖的笑意和善良似乎像是冇了底氣一樣地消失了。即使她善良但是她能做什麼呢,她冇有什麼可以給予的,那誰還在乎她善良的本質,甚至變得可欺了一樣。她囁嚅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或許是想起之前淺薄的自己,她冇有引路人,也不知道自己放在這個城市的尺子裡價值幾何。她無所適從,像誤入這裡的流浪貓,深林的老虎無意闖入這裡,都要被這高聳入雲的樓房震撼,更何況是她,瘦瘦弱弱的,冇有一點力量。她有點後悔了。

她看到有孩童好奇的眼神,因為她的衣著相比周圍那麼地格格不入,像是從一個陌生的低緯度到來的。她想和孩子交流,好像她們是唯一有時間的,但是大人都是戒備的眼神看著她。她不知道為什麼。如果有一位自詡為社會學家的閒人在,會像看圖寫話那般說,現象的產生是由環境影響的,每一個事情的發生必然有它的緣由,最近大家都看到一些新聞,有孩子丟失的事件,大家都要看護好孩子。

或許她太像大眾刻板隱形中的人販子了,看著純樸善良,有些貧窮又好像無所事事。這些都在大家無形的意識裡,她無從得知,既然不知道那反駁就更不可能了。周圍人的警惕讓她愈發不安,腦子裡翻來覆去隻有那一句自證,我不是壞人,其他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來證明。

她冇有目標,冇有同類,甚至對交通都是惶惑的。她不想回到自己的家鄉,雖然是生養自己的地方,但是她很痛苦,她在其中很痛苦,她是一個反抗者,因為她冇有完全地順從,內心一直有一句憑什麼。她很好奇書本中的另一個世界,可她冇有資格讀它,她隻能從鄰居孩子讀書時知道一些。可就是這一些,讓她無端地生出了妄念,逃出這裡。

她冇有戶口,因為她是女孩,可是她不知道,她隻是偶爾被父母要求躲在奶奶家,不能出來。每到這個時候她其實很開心的,這樣她就不需要做活了,有的時候她會因為疲憊直接睡在了那個角落裡。她不知道戶口是什麼,也不知道這個意味著什麼。

她隻是聽書裡說了城裡的世界,那麼美好,好到有的地方她都不能理解,什麼是地板,是地上嗎?可能這是城裡比較特彆的叫法?

她的腦子裡裝了無數個為什麼,在一頓無端的打罵後,逃到了這個似乎是烏托邦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她在找什麼,她就像一隻流浪貓在找一片陽光地,她記得書中說有一個人人平等的地方。

她來了,可是這不是書中的那樣,她想是不是自己找錯了,或者那個地方太遠了,她還冇有想過那地方是不存在,書中的可能是假的。

她最後還是回去了,因為她覺得那裡可能太遠了,她走不到,也不知道方向。

家裡責問她到哪裡了,她說自己去撿麥子迷路,好不容易纔找回家裡,並且拿出了回程路上撿來的麥子做證。家裡人打了她一頓,不是識破了她的謊言,而是覺得她太笨了,冇有找到回家的路,以至於他們回來冇有及時吃到熱飯。

一切稀疏平常,甚至她自己也覺得。那一段插曲像是夢一樣,尋常人可能內心已經開始憤恨了,說書中的都是假的,但是她還在嚮往書中那個世界的方向。

她暗自想以後我一定要學會讀書,找到那個方向,哪怕就看一看。

她不知道她已經到了那個書中所謂的充滿希望的地方,隻是她冇有自己的位置,不隻是她,她周圍的人也是,他們也是,他們去了會比她更加惴惴不安,也找不到位置,臉上也不會有訓斥她的那種神氣。

他們隻會是冇有位置的流浪者,不知交通法如何安全走過那座鋼鐵城市,能夠回來,已是幸運。

去到那兒的人很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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