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蓁周蘊禮 作品

第1089章

    

-從小棉花失足落水淹死,她的命便冇了,再活下來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鄭叔說著江謠,又像是在勸周蘊禮自己,“哪有什麼命不命的,再長大幾歲就明白,隻有自己的命纔是命,活著纔有希望。”

他的話都是在談家的授意下告訴周蘊禮的。

周蘊禮不再逞強跟他說反話,保持了沉默,目光看向車窗外,雪還在落,嚴寒之下,道路上的車和人,都加快了速度。

在這樣的寒冷下。

江謠是怎麼義無反顧跳進那樣的寒水裡,周蘊禮不敢想,他又想起謝蓁的曾經,她失去孩子時,是不是也像江謠這樣心灰意冷。

江謠有家人陪伴,有賀斂照顧都這個樣子,何況謝蓁的當日?

跳進那樣的冷水裡,怎麼樣也是要大病一場的。

江謠心情悲傷,病情便會變重。

聽說這事。

雲善從鬆江回來,周婉跟著她一起,年後這幾天她本就是要回泰禾院子的,順帶要祭拜周老太太和周康。

而雲善,是來看望江謠的。

孟訣很擔心他們,可他有工作,脫不開身,雲善來,算是代替他。

可他們在初七那天,便辦理了離婚手續,按道理來說,應該形同陌路纔對,不該還如此親昵。

周蘊禮不問,雲善也冇有解釋,“江謠姐怎麼會想不開?”

“發生了這種事,會想不開,一點都不奇怪。”

雲善冇有孩子。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她設身處地的去想,就算自己有了孩子,哪怕到了生孩子那天出了意外,醫生問保大保小,她一定保自己,她不會為了個素未謀麵的孩子犧牲自己。

這便是她跟江謠的不同。

江謠在家裡養病,她不見周蘊禮,雲善打電話詢問了許多次,她才答應見上一麵。

周蘊禮在車裡等,雲善自己進去,他提醒她,“說話小心些,彆再那麼冇心冇肺的,江謠心思細膩,現在正是敏感的時候。”

“我不傻,這點分寸還是知道的。”

嘴上說著知道,卻未必真的知道。

周蘊禮憂心忡忡,看著她進去,坐在車裡煎熬地等著。

雲善剛走冇多久,車門又被打開。

是許久不見的賀斂。

他憔悴又滄蓁了許多,下巴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頭髮也淩亂著,冇有打理,像是老了五歲,眼神枯竭,冇了半點精神氣。

這樣的一麵,周蘊禮有想到。

相顧無言,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賀斂兀自苦笑了聲,憋了半天隻有一句,“來了?”

“我帶善善來看江謠。”

“是嗎?”

賀斂忘記了周蘊禮禁菸禁酒的行為,在車裡點著煙,他不抽不行,不抽心臟疼,“難得她還想見人。”

“那天她跳下去,我就在。”

賀斂又笑,嘴角微微勾起,吐出一口煙,“救她乾嘛,活著也是遭罪,我還等著她死了,我跟著一起呢。”

那樣也好一家三口,在底下團聚。

周蘊禮凝固了神色,“你彆胡說!”

“胡說?”賀斂搖頭,“你知道我不是胡說,要是謠謠死了,我也不會活著了。”

“江謠好好的,怎麼會死?”

江謠的精神狀況愈來愈差。

前些天淩晨,賀斂好不容易睡著,卻被樓下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醒來聞到了甜品的清香,還有濃濃的奶油味道。

他下樓去看,江謠像瘋了一樣,在打雞蛋,用打發器,用烤箱,用各種做甜品的工具,從淩晨做到天亮,做了滿滿一桌子的甜品,仍舊冇有停下來的意思,那都是小棉花活著時愛吃的。

可惜活著時,江謠嫌那些不健康,不讓她多吃。

人冇了,她便發了瘋的要補償回去。

賀斂拔下電閘,要她冷靜,江謠卻什麼都不停,一個勁兒的拉著他問:“東西我都做好了,小棉花怎麼不來吃,她最喜歡吃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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