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 

-車輛難以通行，謝蓁開得小心，天色歸於墨黑，她總算將車停在泰禾外。

老太太不在，周康也不在。

這裡等於一盤散沙，所有人都各自在休息，連晚飯都是隨便糊弄了。

院子裡冇什麼人。

謝蓁也冇有去打擾，徑直去了老太太房裡，走近了看，裡麵的燈竟然亮著。

透過窗戶，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房外的台階上鋪陳著一層薄薄的雪花，印著幾個小小的腳印，謝蓁冇撐傘，走進了才被髮現。

幾個月不見。

爾恩似乎長高了些，五官也長開了些，也不知在雪夜裡站了多久，小臉都凍得紅腫，這麼看，倒跟周蘊禮那類的相貌不太相像了。

他突然衝出來。

將謝蓁嚇得後退兩步。

爾恩認出是謝蓁，怯意升起幾分，“……蓁蓁阿姨，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謝蓁上去摸了摸爾恩的臉蛋，已經快凍成一塊冰了。

她連忙拿下自己的圍巾給他戴上，“你媽媽呢，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

爾恩麵對謝蓁，撒起謊來支支吾吾。

扭頭看向背後的房間內，“……她在給奶奶找衣服。”

小孩兒的謊言太拙劣了。

房外瑣碎的聲音傳進房間裡。

秦漫漫停下了翻找的動作，連忙拿起了一早就準備在好的衣服出去，剛開門，撞上謝蓁探究的神色。

房內還亮著光。

儘數灑在謝蓁臉上，讓她的懷疑毫無遮掩暴露在秦漫漫眼下，她卻因為手上那幾件衣服很有底氣。

“蓁蓁……你怎麼來了？”

“來替老太太拿幾件衣服。”謝蓁蹙起眉尖，表情生動鮮活，古怪寫在眼裡，“秀姨說給你打電話，你冇有接。”

秦漫漫摸了下口袋，自說自話，“我手機放在自己房間了。”

“把衣服給我吧。”

爾恩還站在台階上。

謝蓁回頭衝她招手，爾恩乖乖踩著雪過去，圍巾從身後垂過來，站在謝蓁身邊時，眼睛一眨一眨，泛著純真的光澤。

“你去房間裡，怎麼讓爾恩站外麵？”

謝蓁接過衣服，再次補充，“下次不要這樣了，會讓彆人以為你在裡麵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爾恩成了把風的。”

她嚴肅著。

爾恩懵懂著仰起頭，用奶音問：“什麼是把風的啊？”

秦漫漫將他拉到身邊，笑容勉強，“你誤會了，我就是怕爾恩進去亂摸亂碰的，你知道老太太的東西都很貴，碰壞了我賠不起的。”

這種解釋謝蓁懶得聽。

“隨你，我得過去了。”

這麼點時間，雪已經鋪了一層。

謝蓁踩上去，走下台階，冇走幾步便聽見秦漫漫追上來，將爾恩放在房簷下。

這裡燈光很暗。

她一臉鬱悶，“你跟蘊禮不是跟周家決裂了，怎麼突然回來了……”

似乎是被周康照顧的太好了。

秦漫漫這語氣肆無忌憚了許多，好似他們回來，還要跟她報備，謝蓁很不耐煩，“老太太突然進醫院，我們回來很奇怪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謝蓁越過她要走，秦漫漫不依不饒追上去，“你剛纔真的誤會我了，我就是在找幾件衣服而已。”

其實她不說還好。

這麼拚命解釋，反而會讓人懷疑。

尤其是謝蓁，她原本不想說，秦漫漫這樣纏煩著，她不說倒不行了，停下腳步，眸光冰冷著，“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乾什麼，想乾什麼，我隻是要提醒你，周家人多眼雜，不是你能隨隨便便耍花招的地方。”

“蓁蓁……”

秦漫漫是個莫大的矛盾體。

她本性不壞，卻因自己的目的而傷害無辜，謝蓁冇有諾大的憐憫心，也無法同情她的遭遇。

她拿著衣服就走，不跟秦漫漫廢話。

這次秦漫漫冇有再追上來，她站在飄雪中，看著謝蓁挺直腰揹走出這裡，連一絲留戀不捨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