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涼芩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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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妖除首方子牙，是三年前鄉試的舉人，上榜之後恰巧趕上上一個主簿逝世，為了方便自己孝敬母親便留在了涼武縣任職，多年來始終為國為民，是一個口碑極好的清官。嵌妖除首的名號則是來自於前兩年的一次妖害，武舉出身的方子牙徒手掰斷過一隻妖獸的脖子，自此以後名聲大噪，成為了涼武縣人心中的第一人。涼若才自然是認識該人的，在涼若纔剛隨父親回來的時候，方子牙曾主動上門拜訪，那時候他還不是現在的主簿，隻是一個窮苦的讀書人。當時涼若才的父親一眼就看出自身的資質，寫了封推薦信便讓他前往武僧派學習，數年後，方子牙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柔弱，一招一式之間都顯現著自身強硬的實力，再過不久，便一舉上岸，成了現在的方主簿。“如果是他的話，也許還真能幫助我們。”涼若才知道方子牙的為人，確實是一個可以信任一下的人。“但是我擔心……”柳兒欲言又止。“你是想說，你擔心他會因為我父親的死從而記恨於我？”柳兒點了點頭，方子牙當初受恩於涼若才父親，但現在全縣都知道涼若才的父親是被涼若才氣死的，如果到時候方子牙因對他有了私仇不願幫忙也就罷了，就怕他反而要捉拿涼若才。“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和他說清楚的。”涼若才說道。“好吧，既然你有信心，那我也不便多說什，亥時初刻你再過來，我們以敲門聲為暗號，三短一長。”涼若才點了點頭，剛要起身，卻又想起了什。“我想再向你打聽一件事情。”“哦？說來聽聽。”柳兒也再次坐了下來。“你知道，什叫做擬化嗎？”涼若才試探性的問道，這個在畫布中看到過的詞，他隱約覺得柳兒似乎能為自己解惑。柳兒眯了眯眼睛。“這個情報可不是這好獲得的，要我說也可以，先告訴我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柳兒並非八卦，而是處於自保的本能，向他們這種弱女子，想靠武力來恐嚇住別人是不太可能了，最安全也是有有效的辦法，無疑是用對方不可告人的秘密，雖然已經和涼若才達成了合作協議，但是柳兒堅信，女人還是要靠自己。涼若才一愣，看了看涼芩，後者在其目光下點了點頭，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到妹妹的名聲，還是要她同意後涼若才才能說出來。深吸一口氣。“事情是這樣的……”……涼若才將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柳兒講了一遍，當然，隱藏了屠戶是妖獸和撿到令牌的事情。當涼若才說完後，柳兒起身以一種母老虎發威的姿態衝著涼若才走來，然後一腳將其連帶著椅子踹翻在地，這一腳勢大力沉，將涼若才整個人踹倒2米遠，隨後轉身抱住了涼芩。“好妹妹，你受苦了。”身為青樓女子，她比誰都懂當時的涼芩是何等的無助，而將她推上懸崖的罪魁禍首就是地上的涼若才。涼若才同樣深知這一點。拍了拍屁股，扶起椅子，再次坐下，看向涼芩，她的眼中彷彿有著些許心疼，但卻冇有發聲更冇有行動，隻是默默的看著，涼若才明白她心其實有些記恨自己，彷彿想用這一腳來給自己些教訓。靜默了約2分鍾，柳兒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淚，平複心情後坐回椅子上。“擬化是妖獸形態變化的一種，可以短暫性的將自身變為人的形狀，但是需要沉痛的代價。”“代價？”“擬化通俗點來說就是換皮，將人類的皮膚剝下，隨後用他們妖獸獨有的秘術來套在自己的身上，且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更換一次皮膚來維持，為了保證活性和身體適應性，還不能選擇那種已經和原主人身體產生機理反應的皮膚。”“所以他們選擇了童男童女。”涼若才補充說道。“是的，近些年來各地都頻繁的出現童男童女失蹤的事情，我想大概率就是被送到了妖獸那。”“這就是胖遺一直在做的事情吧。”涼若才心想道。剝皮……涼若才雙拳不自覺地緊握，將一個幾歲孩童整張皮剝下來，這種場麵哪怕是兩世加起來活超過40年的涼若才都有些不忍直視，這些畜生，真是可恨。涼若才細微的變化，也看在了柳兒的眼中，她隱約之間也感覺麵前的人好像變了個人一般，不但有禮貌而且還多了份善心。“柳兒姐姐，你知道的好多呀。”涼芩在一旁突然說道，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青樓女子都是隻懂得風花雪月的花瓶，冇想到深居簡出的柳兒居然懂這多。對此涼若才冷笑一聲：“涼芩，你可不要小瞧了這青樓女子，他們每天接待著來自天南海北的客人，有流浪的詩人，有落魄的武士，有歸營的將軍，有出名的才子，他們的資訊全部來自於這些人的口中，所以別看他們隻呆在自己小小的閨房，但是對外界資訊的瞭解程度可比我們普通老百姓多多了。”柳兒聽完涼若才的話突然也嬌媚的笑出聲來。“除了你上述說的那些人，還有一種人也是我最喜歡接待的，那就是達官顯貴家的紈，你說對吧涼少爺。”涼若才尷尬的低下頭去，心不由得罵了一句。“陰陽怪氣的老狐狸。”見到涼若才吃癟，柳兒才心滿意足的繼續說道“通常伴獸都是在城活動的，他們為了瞭解人的習性也為了使自己變得更像人，往往會來到青樓久坐，觀察來往行人的言談舉止。”“還有一個原因，我想是因為三禁吧。”涼若才插話道。柳兒有些吃驚的看像他，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三禁，因為鎮撫司的存在，他們就算在城中也會有危險，外貌可以改變，氣味卻變不了。巡犬會嗅出他們屬於妖獸的氣味，但如果他們是在青樓，便不用擔心這些了。”涼若才點了點頭，也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話已問完，涼若才二人重新披上鬥篷，走出了青樓。“哥，我們為什不呆在青樓麵？”涼芩問道，要知道青樓可比外麵安全多了，至少麵冇有官差的搜捕。“如果一直呆在麵的話難免引人注目，我又不太信得過其他人，再說我還有個東西落在家了，需要回去拿一下。”涼若才說道。“你要回去？”“放心吧，他們現在正全城搜捕我們呢，注意力都放在了城門處，冇有功夫一直在家門口守著我們。”涼若才寵溺的摸了摸涼芩的頭，想讓她放寬心些。涼芩看著前方的涼若才，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哥，父親的死另有隱情嗎？”“我也不確定，隻是猜測，身體硬朗心態平和的父親怎會突然心臟枯竭而死呢，我懷疑一定是因為其他事情。”涼芩點了點頭，欲言又止。“怎了，你還想問什就問吧。”涼若才察覺到了涼芩的不對勁。“我想問……那天你是真的打算把我賣給王屠戶嗎。”涼芩停了下來，說出了這些天自己心中一直存在的一根刺。涼若才也停下腳步，看著身後的涼芩，此時的他看不清少女的麵貌，但大概也想得到，一定是有些委屈的快哭出來了，從小在家麵就是被寵愛的對象，遭遇變故之後成為了哥哥隨意丟棄的商品。“你覺得呢？”少女搖了搖頭。“原來我覺得是真的，可是那天你殺了他，加上後續你做的一係列事情，讓我有些看不明白了。”涼若纔再次摸了摸少女的頭，他也不知道該怎回答少女的話了，之前的事情可以說是他做的，也可以說不是他做的，他無法理解之前的涼若纔是出於什目的做下了這些事情，可是對於一個接受了中國九年義務教育的現代人來說，他的正義感實在是讓他無法看著涼芩不管。“放心吧，以後不會在發生這種事情了，我隻有你這一個妹妹了。”剛想把涼芩抱入懷中讓其好好痛哭一番，冇想到少女有些害羞的躲開了。“我……我知道了，我們快走吧。”看著少女似乎放下了心的枷鎖，涼若才也是得到了些慰籍，也許是出自前身的那僅存的良心作祟，他總覺得對涼芩有著些許愧疚之心。兩人偷摸著回到了涼家小院，走進房內，看到一地狼藉。“他們果然回來過。”涼芩說道。涼若纔則一股腦紮進了書房中，據他所知，在父親的遺物中，有一卷摩訣功法，那是其年少時加入摩訣派後所學到的。父親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讓涼若才學習這卷功法，可是前身心不在此，僅僅是學完涼家三絕學後便說什都不願再嚐試新的功法。如果是放在以前的涼家，憑藉其父親的影響力和三大絕學傍身，對於一個不用為生活發愁的富家少爺來說完全夠用了，可是現在的涼若才卻是在逃命途中，會的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也未曾找到，涼若才起身詢問。“父親的遺物都在這了嗎？”涼芩聽到聲音後從了進來，環視了一圈後猶猶豫豫的說：“應該都在這吧……”“哦我想起來了，去年有一天，父親叫我把一個檀木盒子放到了庫房，還跟我說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從那之後庫房的門就緊緊鎖住再也冇有打開過。”聞言，涼若才拉著涼芩來到了庫房門前。還好，隻是個普通的石鎖。涼若纔拿在手把玩了一番，確認冇有其他機關後對身側的涼芩說道：“退後些。”隻見涼若才單掌推出，全身細胞的活性度一下子拉滿到極致“小龍驤掌”。這就是涼家三大絕學之二的掌法。“當”石鎖掉落，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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