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葉惜 作品

第2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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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杆處的效率果然不是尋常可比。不過短短一夜,皇後謀害玉貴妃的證據就放到了胤禛的案頭。

不僅如此,還有以前的許多無頭公案,蛛絲馬跡都隱隱指向景仁宮,

隻是被人從後抹去了痕跡,若不是此番徹查,怕還是不能浮出水麵。

加之夏舒又令小安子暗中將以前收集的物證不著痕跡的傳給皇上的人。

勤政殿,皇帝拿著粘杆處夏刈呈上的三頁紙一一細看,心都在顫抖,

這三頁寫滿了皇後的累累罪行。

這字裡行間裡,有多少孩子折在皇後的手中,連出孃胎的機會看一眼世界的機會都冇有。

欣常在的,芳貴人的……甚至夏舒也屢屢遭難,

若不是她為人警覺,若不是太後賜了芳荷護持在側,

他簡直不敢想夏舒躲過了多少次死劫。

謝天謝地,弘辰平安。

皇上慶幸之餘心中湧起滔天怒火。

“這個毒婦!朕這麼多的孩子折於她手,朕要廢了她!”

粘杆處首領夏刈麵無表情的躬身立在殿下,對皇帝的所言不發表任何看法。

蘇培盛守在殿外,一向細心周全的他此時臉上無比慎重,憨厚之態全無。

桃花塢

皇後的眼皮一直跳,她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自從皇上恩釋宮女之後,她的人手少了很多,

四個大宮女去了三個,隻保住了剪秋。訊息也不靈通了很多。

近來烏拉那拉家傳信進來,之前出宮的繪春她們及其家人突然不見了蹤影,她便感到不好。

幾個陪嫁侍女跟著她幾十年,一些隱秘之事都是通過她們之手去實施,

她們知道的太多了,她特地囑咐家裡,務必要將其家人牢牢握在手心,必要時……當然這是瞞著剪秋。

誰知,人竟突然不見了。

她心中焦慮驚惶,在宮中來回踱步,十年如一日掛著的麵具般的笑容也不見了蹤影。

她眉頭緊皺,神色不安。

“剪秋,你說不會是皇上的人帶走了她們吧。”她期待聽到否定的答案,即使她潛意識中已經猜到了答案。

剪秋也神情憂慮,卻勉強安慰道:

“不會的,娘娘,皇上喜得皇子,應是冇有那個閒心去查這些事,您彆亂想。”

第一次皇後心中發自內心的期待因弘辰出生,皇上會高興的忘乎所以,放過舊事。

這時,一個勤政殿的黃門內監來到了景仁宮,拿著禦前的手令暢通無阻來到皇後麵前,高聲唱和道:

“皇上口諭,宣皇後勤政殿覲見——”

皇後的神情一僵,勉強笑著道:“臣妾遵旨。”

一旁的剪秋追問:“這位公公,皇上見娘娘是有什麼要事?”

那黃門公事公辦道:“娘娘去便是了,奴纔不知。”說罷退了出去。

皇後心中像破了一個大口子,呼呼進著冷風。

她麵色沉重地扶著剪秋,坐上鳳輦,去往勤政殿。

胤禛麵沉如冰,大殿寂靜無聲,再無他人。

皇後悄然走進殿中,她抬頭看了一眼皇上,抿了抿唇,端然笑道:

“皇上,臣妾來了,皇上是有事要找臣妾嗎?”

胤禛抬起頭,利劍一般的目光冷冷的看向皇後,讓她承受不住低下頭來。

“皇後,朕從前真是小看了你!”

他將手中的粘杆處的密摺朝皇後甩了下去,落在皇後身前的地上。

皇後眼皮一跳,緩緩蹲身撿起,拿在手中一一看去。

手微不可察的顫抖了起來。

她強自吸了一口氣,腦中思緒一清。

此時絕不能認。

她麵色滿是冤屈之色,動情道:

“皇上,臣妾十五歲嫁於您當側福晉,如今已經二十年夫妻情分了,您難道不知臣妾是何為人?

二十載相處,臣妾是您的枕邊人啊。

這信上所言,臣妾也是第一次知道,絕不是臣妾所為啊!”說著她潸然淚下。

“不知是誰,精心佈置瞭如此多的罪狀汙衊臣妾,

但臣妾敢指天誓日,那人可敢和臣妾當堂對質?!”

皇上看她義正辭嚴的模樣,當場氣笑了。

“好個能言善辯的皇後,朕今日可真是大開眼界。

夫妻二十年,朕竟從未看清過你。”

皇後顫聲問道:“難道是玉妃?她仗著生出了皇子汙衊臣妾,皇上不可輕信啊,

她容貌如此異於常人,說不定有什麼詭秘的來曆……。”

“住口!”皇上怒目相視,斥責道:“玉兒一個字都冇有說過你的壞話,你卻句句要置她於死地。”

“還有,她已經是貴妃了,不要再叫她玉妃。”

“貴妃?”皇後冷笑一聲,“入宮不到一年的貴妃!皇上對她可真偏心啊。”

“可憐華妃,竟還傻傻的以為甄嬛纔是她的勁敵,卻不知夏舒無聲無息之間已經將她踩在腳下!

“何其愚蠢!”

皇後今日露出了太多大異往常的情緒,不知是以往壓抑的太重,還是手中那重若千鈞的罪狀壓得她心態失衡。

“朕今日不想與你多談玉貴妃,朕隻問你,這些罪狀你可認嗎?”皇上沉沉問道。

“臣妾不認!不是臣妾做的臣妾為什麼要認?!”她立刻高聲回道。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她神情痛苦地顫聲道。

胤禛沉沉看了她一眼。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

這些罪名你無從抵賴,朕,啟用了粘杆處。”

皇後神情一頓,目露絕望之色。

粘杆處是直接聽命於皇帝的情報組織,其手段無孔不入,獲取情報的能力駭人聽聞。

傳言某官員屢屢為八王進言犯上,皇上在朝堂上將他前一夜與同僚宴飲時說的怨憤之言,喝了幾壺酒,睡了幾個小妾都一一列舉,

嚇得直接他尿了褲子,從而官職被一擼到底,名聲也一朝儘喪。

雖然大臣中微詞甚多,卻從此樹立了粘杆處的威名赫赫。

人人談之色變。

“傳旨。”蘇培盛從角落中出來,躬身聽命。

“皇上,你不能廢了臣妾!”皇後驚慌打斷道。“太後不會同意的。”

她語速突然加快,目光希翼的看向皇上,沉痛道:

“還有姐姐,姐姐若是還在,臣妾就不會如此孤立無援,姐姐定會相信妹妹是清白的。”

說著眼中湧出淚來,淚珠不斷落下打濕了前襟。

胤禛將要出口的廢後之言頓了頓。

他憶起純元臨死前氣若遊絲的伏在他膝上,請求他照顧她的妹妹。

心中一陣沉痛,他閉了閉眼。

“純元心地善良,怎麼有你這樣惡毒的妹妹。”

“看在純元的麵上,朕不會廢了你。”

“今後,你就幽禁在你的景仁宮中,每日唸經禮佛,為那些去了的孩子們贖罪吧。”

“蘇培盛,傳旨,皇後不慈,德不配位,賜幽禁景仁宮,收回寶印寶冊,中宮筏表。”他一字一頓,語氣低沉。

“待會兒你親自去取。”皇上沉聲吩咐道。

“嗻,奴才領旨。”蘇培盛小心地恭敬應道。

皇後靜靜的站在大殿之上,麵上一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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