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葉惜 作品

第5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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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若用死士更危險,以謝瀟瀾的性格,怕是死人嘴裏都能撬出東西!“蠢貨!”夜霆淵死死盯著跪著的人,似乎是想到什麽,轉身歎了口氣,“算了,此事要料理的乾淨些,絕不能被髮現任何蛛絲馬跡!”賈馮敏立刻磕頭:“微臣明白。”“起來吧,幸好本王給自己弄出點傷,想來也不會懷疑到本王身上,去瞧瞧聖上那邊如何了!”夜霆淵是借著包紮傷口的由頭離開的,訓斥了他幾聲便又帶傷趕了過去,否則謝瀟瀾怕是要起疑心。謝瀟瀾將何意送回營帳便再次離開了,雖說帶兵冇有他的事,但他的頂頭上級們都在,他不在也不好。何意看著他離開,默默坐在營帳內走神,雖說前世他還隻是醫學生,但也能參加過研究項目,也曾幫人包紮過傷口,他一眼就能看出夜楚淵的傷不對勁。根據刀口的痕跡判斷,那是用短匕首割的,和那些刺客手裏的長刀並不相同,而且傷口是上寬下窄,可見是自己握著匕首由上至下割的,否則就該是上窄下寬。隻是何意不明白,為什麽要刻意把謝瀟瀾置入險地,如果夜辛真的查,總有跡可循,但按照謝瀟瀾所說的話,也確實能說通。“主子可是有心事?”紅葉輕聲問道。“是有煩惱事,但煩惱事太多,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去整理了。”何意輕笑一聲,左右他們既然那麽做了,就定然有把握不被查出,走一步看一步吧。聖上遇刺,這可是天大的事,一直到夜辛醒來氣氛才稍稍活了過來。夜辛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將謝瀟瀾給叫了去,他這些年的身子骨早不如從前,但他心裏有刺,如針紮一般哽在喉嚨裏,必須得問個清楚。他將其他人屏退,隻留謝瀟瀾在營帳內,他盯著跪在地上的青年,隻覺得這時間萬事萬物當真是稀奇古怪。“你可知那些刺客與朕說了什麽?”他幽幽問道。謝瀟瀾拱手:“微臣願聞其詳。”“他們說朕辦了件冤案,可朕這一生冤案無數,從不放在心上,唯有一件事,讓朕耿耿於懷數十年。”夜辛看了他一眼,“朕知道當年冤了王家,可那時證據確鑿,就算朕是錯的,也是對的,隻是……”謝瀟瀾呼吸一滯,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隻是你父親,終究是朕對不住他。”果然。夜辛幽然的聲音勾起謝瀟瀾那些沉痛的記憶,想起自己跪在議事殿前一天一夜,想起自己走街串巷去求人,想起父親在城牆上吊了三天三夜,最終一張草蓆扔到亂葬崗……“聖上是天子,無須因過往之事耿耿於懷,當務之急是找出刺殺您的幕後主使,若對方說微臣是真凶,微臣願暫時歸家直到查出真凶。”謝瀟瀾垂眸說著,語氣清淺無謂。夜辛長歎一聲,並不理會他的話自顧自說著:“你可見到那孩子了?朕隻慶幸去得早,否則怕是連他也要冇了,朕對不住妃,連她的孩子也冇保住。”“錦然如今很好。”謝瀟瀾淡淡說道。隻是從前的驕傲少年郎,到底還是成了怕自己醜陋麵容嚇到旁人的膽小鬼。“朕叫你來,並非不信你,那些賊人刻意將此禍端推至你身上,無非是要朕嚴查太子和小五,此事朕交由你去查,且先查著吧。”夜辛累的厲害,說完便揮手示意他退下了。謝瀟瀾立刻起身離開,周福跟在他身後,表情倒是不如先前那樣焦急了。周福說道:“此事還需大人多費心了。”“公公客氣,身為臣子,本就該為聖上排憂解難。”謝瀟瀾笑笑,“本官先行告退。”周福朝他行禮,目送他離開了。當時在場之人都知曉那些刺客口口聲聲說是謝家所為,但聖上不僅不曾怪罪,反而還將此事交給謝瀟瀾去辦,分明就是不信那些刺客所言,可見真凶另有其人。謀殺聖上可是死罪,冇人想沾上這個,謝瀟瀾因此忙碌起來,每日都要去各個營帳盤問事情,但他深知刺客到底是何人,問是問不出來的。隻是每每瞧見那些人宛如鵪鶉一般在他麵前瑟縮著,心裏到底還是會騰昇出一股報複的快意。父親從前也曾被這樣審問過。隻是可笑,那件事並非是一句“對不住”就能磨滅的。“那些刺客早就死光,盤問是問不出什麽的,怎的還要你日日都問?”何意幫他褪去衣衫,“林中可有發現什麽?”謝瀟瀾牽著嘴角笑了笑:“撿到塊令牌,已經讓子襄去查了。”何意微愣:“你決定了?”覃子襄、白洛邑以及蘇合三人是不曾走過朝廷的,他們是廉勝曾任兩廣總督時順手收來的侍從,但謝瀟瀾此舉,是要將他們推入朝堂了。“夜霆淵急著求娶趙靜姝,無非就是看中了趙家的兵力,咱們也得有自己的武將才行。”謝瀟瀾淡淡說道。“說的也是。”何意撐著腰慢吞吞坐在榻上,他抿緊唇瓣想與謝瀟瀾說說話,但那些事就宛如附骨之疽,一旦觸碰便是疼痛難忍,他不想對方忍受這些,卻也不捨眼睜睜看著他難過。他這幾日雷厲風行,盤問時更是針針見血,言辭犀利,無非就是在討回當年謝父忍受的屈辱。謝瀟瀾輕輕握住他手掌,安撫道:“我這幾日心情是低落些,你待我緩緩,回頭再為冷著你道歉,可好?”何意聞言鼻尖一酸,他垂眸笑笑:“我都明白,不會因為這些跟你置氣。”他說著將垂在麵前的髮絲輕輕撩到身後,音色難以剋製地有些哽咽:“我隻是不想你這樣,我不知道怎麽做你才能開心些。”他不敢說讓謝瀟瀾放下仇恨,那對他來說太殘忍了。但不知是不是夜辛那些話的緣故,他能感覺到,謝瀟瀾潛藏的恨意有破土而出的勢頭,不得不說,他有些怕了。“待我緩緩。”謝瀟瀾輕聲道,“莫要哭了。”何意也覺得自己這副模樣有些矯情了些,他忙擦了擦眼淚,對他笑了。正說著,覃子襄便來了。他將先前找到的令牌遞給謝瀟瀾,沉聲道:“此令牌先前曾有人在林家見過。”“哦?”謝瀟瀾輕笑,“做得好。”作者有話要說:做得好做得好!第141章

謝瀟瀾立刻帶著覃子襄去了聖上營帳,

雖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這位天家老兒可依舊掌管著整個大淵,那些王爺公主們自然恨不得日夜都在這守著。見到謝瀟瀾來,

這些人默契的紛紛往後退了一步,顯然一點都不想被他注意到。謝瀟瀾也不理會眾人的神態,

帶著覃子襄站到夜辛麵前,

恭敬道:“稟聖上,

之前曾在林中尋得一枚令牌,

經由這幾日的查問,

有人說曾在林家管家那裏見到此物。”他說完對覃子襄使了個眼色,

對方立刻會意,

將令牌遞給周福,再由他交給夜辛看。令牌的材質和雕刻都極其普通,

並不像什麽昂貴之物,想來也是因此,那些刺客纔會將此信物帶在身上。夜辛盯著令牌看了半晌,突然將物件扔在地上,勃然大怒:“大膽!去給朕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奸佞找來!”這番怒氣惹得在場人都心慌不已,

而引起此事的謝瀟瀾卻從容易地往後退了幾步,默不作聲地站在幾位王爺身側。林鑄本正坐在營帳裏思索事情,圍獵一過,

他兒被退婚之事就會鬨的人儘皆知,到時候哪裏還有人會娶他?如果當初能攀上肖國公府,林家說不定還能再往上爬爬,

如今怕是丁點指望都冇有了!他唉聲歎息時,

周福帶著侍衛來請他了,

尚不知發生了何事,

就聽聞在那些刺客身上發現了疑似他府上的令牌,這還了得?!“聖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怎敢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請聖上明鑒!”林鑄都要嚇瘋了,也不管什麽令牌不令牌的,這種事沾到就是死路一條。先前王家不就是前車之鑒嗎?夜辛懶得聽他哭嚎,示意周福將令牌遞過去,他沉聲道:“林大人還是好生看看,這令牌可是林府的?”林鑄隻看了一眼便汗如雨下,那令牌當然是他府上的,但他也不知怎麽就會莫名其妙跑到獵場來!“微臣惶恐,此令牌早在前些日子便丟失,微臣也不知為何會跑到獵場來!聖上明查啊!”“依你之見,這令牌還能長腿跑不成!”夜辛冷斥,“朕不過斥責你兒幾句,你便想著法子要害朕了!”林鑄驚恐磕頭,顫顫巍巍道:“微臣!不敢啊!”敢不敢的誰又知道?人心本就是極為難測的東西,何況就算不是林鑄主謀,他身後也定然有人指使這一切,但林家身後之人……那便不好說了。“一定是有人誣陷微臣!”林鑄說著突然恍然大悟,“是謝瀟瀾!一定是謝瀟瀾誣陷微臣!他本就對微臣不滿,所以纔出此對策迫害微臣啊!請聖上明鑒!”謝瀟瀾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涼:“倒是不知林大人做了什麽對不住本官的事,需要本官絞儘腦汁去迫害你?那刺客口口聲聲說是本官指使,本官還要說是諸位瞧謝某不順眼的刻意誣陷呢!”聽起來確實謝瀟瀾更委屈些。林鑄一時百口莫辯,他甚至上位者都多疑,如今懷疑的種子已經栽種,即便日後查出不是他所為也依舊無濟於事。但他做事分明乾淨,還特意叮囑了那些刺客不許帶著信物,卻不想他們反倒是不信任自己了!氣氛一時有些凝重,這樣謀逆的死罪任誰都不願沾染。林鑄閉了閉眼,磕頭:“微臣願自請入獄,萬事配合謝大人與大理寺調查,隻求問心無愧!”夜辛神色淡淡,看都不願看他一眼:“帶下去!”林鑄就這樣被帶走了,不管此事到底如何,但明眼人都明白,林鑄進去怕是就要出不來了。反觀謝瀟瀾,同樣也是被誣陷,卻能好端端站在這裏,還能做聖上身側的紅人,為他做事,高下立見。營帳內瞬間安靜,夜辛渾身傷口泛疼,即便有麻麻藥給他用,可藥效一過還是疼痛難忍。“其他人都退下,太子留下。”夜辛連手都不願揮,慢吞吞得靠在床頭,看著默不作聲地太子,“身上傷如何了?”太子微垂眼瞼:“兒臣傷口如何能與父皇相提並論?”夜辛看著他,複想到自己被劫持時太子納番懇切言辭,心中對他到底還是憐愛不已,此子雖溫和不能擔大任,可到底心善,對待弟妹亦是和善。這在天家是極為難得之事。“你年長幾歲,合該把婚期定下了,朕已讓欽天監為你擇良辰吉日,也好讓朕早日抱上嫡孫。”夜辛說道。他當然明白太子為什麽會在一眾秀女裏選蘇家那丫頭,無非就是蘇家向來不愛站隊,且正直無私,他無心那個位置,壓力便會小些,所以他也賜婚了。終究是他對不住這孩子。營帳外。“謝大人好本事!”突然一道壓抑的嗓音傳來,裏麵夾雜著濃濃地怨恨和不滿,這哪裏是誇人,分明就是想把人碎屍萬段。謝瀟瀾回頭對夜霆淵微微拱手,麵帶微笑:“王爺這話,下官不明白。”“你會不明白?”夜霆淵眯起眼睛,“本王這是誇你事情辦的好,來日怕是又要升官,也不知這朝中到底有多少人正眼巴巴盯著你,還有你的夫郎。”還是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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