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回去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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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美國紐約,曼哈頓地區。

無數地鐵和通道組成四通八達的地下交通係統，再連接各式大型公共活動中心和商業地區形成能容納數百萬人的發達地下城，然而,在這一片發達的區域核心、被所有人類活動地段隔絕的地帶,卻有一個獨立的廣袤的空間――四周密不透風、深埋於地下同時也晝夜明亮的地方――入口被放在曼哈頓中城的洛克菲斯中心第七大道上的娛樂城中。唯一的、嵌入牆裏的石板門。

墮落者之都,位於第七大道47街半――47街與48街的銜接處,占地約四萬平方米，外圈是十多個小型遊樂場和酒店、高爾夫球場之類,中心建築――被稱為黑色大廈，僅有十七層，但因為占地麵積廣闊、設施豐富,成為曼哈頓最大――同時也是人流量最多的娛樂城。

淩晨三點,娛樂城仍然有多人進出，一個穿著黑色長袍作神父打扮的男人快步走了進去，衣領敞開，隱隱露出裏麵血紅色的逆十字――纏繞著有翼蛇、鐫刻著數字666――惡魔數字的。

他的動作很快，一直來到黑色大廈前麵，這時候仍然有些醉醺醺的男人打著酒嗝滿臉紅光地進出，美麗的姑娘們和英俊的小夥子站在大門口迎接，偶爾會被揩上一把油。

神父――姑且這樣稱呼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然後揮手對其中一個姑娘打了個招呼：“嗨，我美麗的萊西莎！”

“主教大人，歡迎您的到來。”慢步走來的女人穿著黑色露背晚禮服，現出她完美的好身材，她露出個性感的笑容，顯得尤為美豔，“您不需要預約，請跟我來。”她轉過身，“順便說，您的紋身還是那樣迷人。”

神父咧開一個笑容，跟著她很快地走進去，穿過一樓的賭場來到後麵的長長的大理石通道，然後從拐角處的樓梯下去――是一個很大的地下酒吧，彩色的燈瘋狂地轉動，氣氛糜爛而曖昧。

名為萊西莎的女郎接了一路的飛吻同時也飛吻回去，在這個暗色的夜晚裏，充滿了悲憫氣質的神父也被人連摸了好幾把，終於，他們來到了舞池後麵的另一個走廊――兩邊都佈滿了誇張的浮雕，蝙蝠和惡魔的星象栩栩如生。在浮雕儘頭的牆麵上，是一對光滑的、也精緻無比的血紅色獠牙――哦，還有隱隱約約浮現在獠牙之後的猩紅色眼睛。

萊西莎伸手撫摸著獠牙，於是它們張開了――正中間，一個黝黑的通道。

“每一次到這裏來，都覺得非常精妙。”神父讚歎著。

萊西莎嬌笑道：“我想，也許主教大人對公爵閣下表達您的讚賞？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依循著公爵大人的審美。”

“哦，當然。”神父聳聳肩，“我想他會歡迎我的。”

簡短地交談幾句，兩個人就從那條長長的黝黑通道裏走出――值得一提的是，他們冇有使用任何照明的工具，即使從他們時常轉換的腳步來看，那裏並不是毫無障礙的平地。

通道的儘頭，神父剛剛邁步出去，就看到一個小小的石門，萊西莎在他的身後朝他笑著，一雙藍色的眼珠在黑暗中閃爍著奇異的光：“這裏是公爵大人的私人領地，冇有經過允許是不能進入的，所以神父大人，請自己進去吧。”

神父顯然也習慣了這一點，他隨便擺擺手，把手伸進了石門之中――冇有任何障礙地，他直接穿了過去。

這是一個白色的大廳，上方有正在散發灼亮白光的華麗的吊頂，兩邊都擺著幾人高的多層的蠟燭架，擺滿了同樣白色的蠟燭，儘管上頭的黑色的火芯和半點也冇有留下的燭油顯示出――它其實根本冇什麽用處的事實。

大廳的正中擺放著一張超大尺寸的紅色沙發，看起來就相當柔軟，但卻無法讓人從光澤度上辨別出這是何種皮革所製。

神父站在沙發的對麵，眼前的空氣似乎微微地震盪一下，沙發上就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雙腿交叉，手裏端著一隻高腳的水晶杯，鮮紅的液體在裏麵流動著。

“主教大人，今天怎麽有空過來？”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筆挺的黑色貼身禮服，容貌俊美，聲線低沉中帶著柔和。

神父笑了一下，比起在外頭麵對萊西莎時候的略帶玩世不恭起來，他現在表現得更加正經一些：“你知道的，阿貝爾……”他頓一下，“好吧，阿貝爾倫斯，我以為我們很熟了。”

男人對著他挑一下眉。

“我是在申請助教資格的任務中被轉化的，不是嗎？”神父繼續說道，“所以我還冇有被教皇授予主教的榮譽。”

“你現在是血族的主教了，魔宴的那群傢夥一直這樣認為的。”阿貝爾倫斯稍稍托一下手，神父的麵前也浮現了一個裝滿了紅色液體的杯子，“嚐嚐吧，新來的貨色。”

“哦謝謝。”神父輕輕轉動手腕晃了晃它，啜一口，“味道真不錯……那是他們的想法，我一直隻是個神父而已。”

“唔，專門追殺同族的……逆十字的神父。”阿貝爾倫斯不在意地說道，“又殺了幾隻？你身上的血腥味可真重。”

“七隻……或者是八隻？我不記得了。”神父臉上――剛剛還深可見骨的疤痕已經因為補充了足夠的血液而全部消失。他有一張剛硬到嚴苛的臉，如果在他冇有說話的時候，也許會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好吧，我可以給你三個小時，西德尼，看在一千年的交情上。”阿貝爾倫斯向後靠去，漫不經心地閉上眼，“在這段時間裏，你可以儘情地傾吐你的牢騷，不過，時間一到就給我滾出去――還有，我厭惡聽到那群臭狗和那些招攬不到你反而被你殺掉的瘋子、以及所有該死的老古板的任何一個字眼。”

“你可真吝嗇。”神父，哦不，西德尼嚷著，然後他整理一下臉色，開始把最近收集到的任何關於獨立氏族的訊息告訴給麵前的這個男人。

三個小時後――

阿貝爾倫斯準時地站起來，他的水晶杯已經空了：“現在六點，那邊……唔，下午四點，我的時間不多了。”

西德尼也準時停下了他的喋喋不休，轉移方向癱倒在那張阿貝爾倫斯剛離開的沙發上，調侃道：“你又要去找你的東方情人？”跟著，他拖長了語調用某種他很少使用的奇怪腔調說道，“在血族中一直有這麽個傳說，占據了紐約最富饒城區曼哈頓的岡瑟公爵有一個深愛的東方情人，他對他忠心耿耿、矢誌不渝――”

阿貝爾倫斯似乎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他耳邊這樣說，讓他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情：“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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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z市，街頭肯德基。

透明的玻璃門外是一片喧囂的街道，下午的陽光很好，在春日裏既不顯得過分灼熱，也能給身體帶上一絲溫暖的熱度。

進門左手邊向你數第三張桌子，雙人座，朝著門口的那一邊坐著個穿著白色唐裝的青年，衣袖和前襟都有細膩的雲紋，黑色的盤扣從衣領一直延伸到腿部，衣襬寬大，配著青年柔順的黑色長髮，顯得頗有韻味。

青年的麵前是一杯可樂和一盒薯條……以及十多袋番茄醬。看起來是在等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玻璃門被推開，一個短碎髮的俊秀少年走了進來，他四處看了看，當他看到唐裝青年的時候，唇角微微勾起，加快了步子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

“唐錦？”少年有一雙狹長的鳳眼，眼角略為上挑，原本是該有萬種風情的，但是因為他本身氣質端正，這十成魅惑就隻剩下若有若無的一分。

“嗯。”青年，唐錦點一下頭，“你是鄒文。”

鄒文和唐錦對視，兩個人都有著極其秀雅的麵容，而且哪怕是坐在人流之中也姿態閒適，在外人看來，是相當美麗的風景。

兩個人互相打量，都冇有說話。

唐錦看完了，慢條斯理地撕開一袋番茄醬，細細地把一根薯條塗滿，然後放入口中，他發現對麵的少年一直看著自己，就把薯條往那邊推了推：“鄒文，你也吃？”

“……不必客氣。”鄒文頓一下，說道。

就這樣一個看一個吃，慢慢地，唐錦終於把一盒吃完，才抬起頭，目光投向街道的方向：“有個人看你很久了。”

鄒文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回頭一看，果然，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正一臉傻笑地朝自己揮手，讓他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卻聽唐錦又說道：“你走吧。”

鄒文注意力放回來。

“我見過你就行了，你很好。”唐錦拿起可樂繼續，“你的命很硬，很好。”

鄒文正有些不解，這時候，那個少年已經忍不住衝進來了，大步流星地一直在鄒文旁邊才刹住腳步，看著唐錦的眼神很不善。

“嘶……”這是可樂見底的聲音。

唐錦抽出張紙巾擦了嘴，看著高大少年：“我對鄒文冇惡意，隻是見網友而已。”

鄒文笑道：“你也很好，網上保持聯絡？”

唐錦再點點頭：“再見。”

鄒文站起身：“再見。”橫了旁邊的少年一眼，轉身朝門外走去。高大少年急忙跟上。

唐錦目送那兩個少年離去，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愜意地走向另一個方向。

“晚飯時間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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