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怪物

 

何佳佳慌亂的擦拭著樓子塵手上的鮮血，顫抖著聲音問到“子塵，你怎了，你跟我說啊，你為什要退學，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和我說，我可以幫你的”樓子塵收回自己的手擦乾眼淚後說道“冇事，就是摔傷了，你幫我去藥店買點藥吧”何佳佳聽後愣愣的點了點頭，“好，我馬上回來，你在這等著我”樓子塵看著何佳佳遠去的背影，緩緩站起身，走出了樓道。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談笑風生，這個落魄的少年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樓子塵8歲起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父親陳闊是上門女婿，在母親去世後，這個冷漠的男人就了無音訊。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夜晚，父親外遇被媽媽發現，兩人在家中大吵，整個房間被砸得一片狼藉。年幼的樓子塵不知道發生了什，他隻敢躲在門後看著發生的一切卻什都做不了。吵完過後媽媽拉著他衝出了這個曾經溫馨的家，大雨打濕了母子二人的臉龐，連同淚水一起滴落在地。突然，一道刺眼的燈光襲來，媽媽奮力將這個三十多斤重的孩子推了出去，等樓子塵緩過神來，眼前的一幕讓他終身難忘。鮮血灑落一地，一直蔓延了幾十米，順著血跡一直往前，一輛大貨車側翻在綠化帶中。樓子塵發了瘋的衝過去，一邊喊著媽媽，一邊四處尋找，地上隻有血肉模糊的一具屍體，他不敢相信這是他溫柔美麗的媽媽。昏暗的天空劃過幾道閃電，大雨沖刷著地上的鮮血，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街道。冰冷的停屍間中，刺骨的寒意沖刷著樓子塵的身體和心，奶奶站在孩子的後方一言不發。父親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人也找不到，葬禮辦的很匆忙，隻來了寥寥幾個人。親戚朋友都不願意來，怕觸了黴頭。奶奶帶他回了家，一直持續了6年，再一次見到父親的時候是奶奶意外去世的時候。男人回來不是來跟曾經的丈母告別，而是帶著法院的告知書而來。樓子塵隻記得自己又一次在停屍房前哭了一整夜，男人冷漠的將法院的告知書與銀行卡扔給他。樓子塵現存的所有直係親屬隻剩下再婚的父親。於是法院將父親陳闊判為樓子塵的監護人。樓子塵冇有要那張銀行卡，而是通過社會救助的形式向父親陳闊發起了控訴。他一直認定母親與奶奶的死與陳闊有關。現在他已經成年，如果要繼續申訴，必須自己支付相應費用，現在養活自己已經很艱難，無法再支撐自己大學的生活。在前途與真理之間他選擇了真理。——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快到宵禁的時間了，平常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快到家了，可現在他已經冇有家可以回了。樓子塵自嘲道“黑夜可怕嗎？能有人心可怕嗎？”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直至無人為止，燈光也逐漸熄滅。樓子塵莫名的感到心悸，也許是循規蹈矩的生活被打破的緣故，他躲到一個昏暗的巷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響。隨著時間的流逝，樓子塵緊繃的心絃也放鬆了下來，少年漸漸睡去。睡夢中，樓子塵似乎又重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刺眼的燈光，磅的大雨，粘稠的鮮血。樓子塵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眼前的一幕顛覆了他的認知，一個人麵豺身，背生雙翼，拖著蛇尾巴盤行蠕動的怪物，用那細長的舌頭舔舐著樓子塵的身體。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腐爛的氣息，讓人室息。樓子塵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嘶吼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陰冷的波動，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在為之顫抖。樓子塵餘光瞟向四周，他在尋找能夠防身的利器，勉強發現一根破爛的掃帚，他緩緩的將手了過去。這時，怪物發出震天的怒吼，它發現了獵物的行為，鋒利的爪子向樓子塵襲來。樓子塵猛的側身，抓住了掃帚，但是怪物的速度太快了，利爪穿透了樓子塵的肩膀。樓子塵忍著劇痛將掃帚揮向怪物，木棍打在怪物身上卻被反彈開了，用儘全力的一擊，對怪物冇有任何傷害，反倒是樓子塵的手被震得發麻。眼見實力差距如此之大，樓子塵隻有一個選擇跑他把掃帚丟向怪物，轉身就跑怪物張開了翅膀飛了起來，伴隨著一陣陣嘶吼。飛快的向樓子塵追來。“這怎玩啊”樓子塵快絕望了，他必須找到一個躲避的地方隱藏起來。對了，菜市場，菜市場交錯複雜，並且各種垃圾及剩飯剩菜能夠稍微掩蓋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他循著記憶向最近的菜市場跑去，一路上靠著各種建築躲避著怪物的攻擊。幸運的是，他安全到達了菜市場。他快速的鑽了進去，找到一個店鋪不斷把泔水往自己身上倒。他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隻聽得見蛇尾在地上摩擦而發出的沙沙聲。“這樣下去遲早會死在這”樓子塵心中焦急萬分“為什？為什？命運為什這樣捉弄我，媽媽，奶奶，為什無惡不作的人卻逍遙法外，而我們卻要受到命運的不公”“對了，奶奶”他想起了奶奶曾說過的話。“子塵啊，如果感到害怕，就握緊油燈”“對，油燈”樓子塵起身快速的跑回家，他一路上隻往狹窄的地方跑，隻希望能夠拖延一點時間，血一直流，怪物追上他是遲早的事。路上，樓子塵也在不斷的思考，為什這大的動靜卻冇有人出來，他也想過尋求幫助，但在物怪物交手過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那種怪物不是人數能夠抵擋的。就是不知道子彈能不能殺死怪物，相對於警察，他還是寧願把生存的希望放在奶奶身上。這個腐朽的世界，別人是靠不住的。“還好我平常冇少跑，不然早就變成怪物的宵夜了”樓子塵慶幸到，看著不遠處的居民樓，樓子塵更加賣力的跑。在快要接近大樓的時候，樓子塵停下了步伐，他轉頭看向怪物，大喊道“畜生，來啊，你不是有能耐嘛，爺爺就在這，來吃我啊”怪物成功的被樓子塵激怒，嘶吼著向樓子塵衝來，在隻有十米的時候，樓子塵猛的趴下。怪物的利爪擦著樓子塵的後腦勺飛過，猶如炮彈般砸向居民樓。頓時間，煙塵四起，樓子塵突然衝進家中，拿起了桌上的油燈，趁著怪物還冇有緩過神來，點燃了油燈。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客廳。……冇有絲毫反應。“賭錯了嗎？”樓子塵苦笑道，“看來是我命該如此吧”怪物重新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它不聰明的腦子似乎也因被獵物戲耍而感到惱羞成怒。它發出一種刺耳的怪叫。樓子塵的耳膜都被撕裂開來，流出一縷縷鮮血。天空響起了一聲聲炸雷，他看到無數水蛇向他襲來。“畜生！來啊！我死也要在你身上撕塊肉下來”樓子塵怒吼著衝向怪物。在樓子塵看不到的地方，煤油燈中的煤油飛快的燃燒，飄起的煙像是靈活的絲帶般纏繞在樓子塵手臂上。黑濛濛的天空，那一輪明月突然間少了四分之一，一瞬間整個月亮消失不見，連同每家每戶的煤油燈也在一瞬間熄滅。一聲狼嘯聲響徹整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