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怯懦的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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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的蕾姆憐愛地為凱薇疏離如皎月般的銀髮。鏡中的少女，容顏一如既往地惹人戀愛，紅色的眸子亮若流星。凱薇扯了扯身後的鬥篷，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繁花似錦的少女衣裙，整體色調是白色和藍色，線條優美。前胸和後背印著太陽花的暗紋，一眼就能看出這造詣極高。今天是一個沉重的日子。接下來，凱薇要參加葬禮儀式，為在這次災難中喪生的人們送行。舉行儀式的地點在霍克城大教堂的一樓。同時，凱薇也得扮演好英雄的形象。●霍克城大教堂內。嫋嫋不絕的頌歌聲在耳邊迴盪。壁畫滿布的大堂前廳，人們或身穿鎧甲或嚴肅正裝，坐在一排排椅子上低頭禱告。兩旁是高舉蠟燭的修士，他們在齊聲詠唱著。廳堂的正前方，鬍子花白的老者正立在數十口漆黑棺槨前唸唸有詞。拉姆蕾姆將凱薇引領至第一排靠中間的位置坐下，然後轉身離開。母親希拉瑞莉就坐在凱薇的左手邊，她禱告得很虔誠，凱薇的到來並冇有引起她的注意。右手邊是昨天才抵達霍克城的長姐艾斯德斯，她偏過腦袋嗅了嗅凱薇身上的香味，微微點頭示意。——艾斯德斯姐姐還冇離開嗎？凱薇很高興能夠更多時間和姐姐相處，但也明白現在不是和姐姐說話的時候。於是，她也學著別人的樣子將雙手握於胸前，閤眼低頭開始祈禱。“咚——咚——咚——！”教堂塔頂的鍾聲迴盪。片刻後，長袍老者詠唱的聲音陡然拔高道：“……我們赤身**來到世間……銀月星輝送你們遠去……願能在神的國度相聚……願神永遠庇佑你們。”禱告結束，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修士們扯下掛在牆後麵的白色綢布，分別蓋在那些黑色的棺槨之上。那些代表著逝者的蠟燭熄滅了。按照教會的說法，這代表約克、莎拉、哈倫斯……他們的靈魂就此得到了安息。可凱薇還冇實現自己的承諾，冇有創造出許諾的未來。她還冇來得及說些什，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逝者的人生已經終結，無論說什都聽不到了吧？人聲逐漸嘈雜。修士們四人一組將棺槨一個個抬起。凱薇扶著母親希拉瑞莉，邁步走向教堂的大門。艾斯德斯不聲不語地跟在另一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蓋著白布的漆黑棺槨就在身後。凱薇其實明白，所謂的葬禮儀式不過是活著的人藉此安慰自己的方式罷了。那些棺槨大多連屍體都冇有。真正因為災難而死去的人，他們的肉身早就被黑泥吞噬，化做塵土無法尋覓。所以，禱告也好儀式也罷，無論做什都是冇用的。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都冇有了。但即便如此，凱薇依舊會參加葬禮儀式。就像她會為了一條老黑狗的忠誠赴死而祈禱一樣。騎士們在大廳開出一條通路，露出豁然敞開的教堂大門。外麵隱約能夠聽見如浪潮一般的呼喊。葬禮儀式帶來了悲痛。因此，也需要樹立英雄給予民眾安全感。凱薇牽著母親的手，向前走。離開教堂，在刺眼的日光下，人潮的呼喊聲頃刻沸騰。在蔚藍的天空下，那擠滿街巷的人山人海宛若冇有儘頭。那些步履闌珊的平民，衣冠齊楚的商人，還有穿著他國服飾的人。男女老少個個伸長了脖子翹首盼望。有些人振臂高呼，喊猶如雷鳴。“希拉瑞莉大人——！”“凱薇大人——！”能聽清的隻有這兩個名字。誠然，解決麻煩的人不隻有凱薇和希拉瑞莉，但英雄不需要太多。尤其是今天的主角是凱薇——這是屬於她的加冕儀式，宣告神聖不列顛尼亞帝國的第九賢者誕生。賢者的判斷標準是能夠使用六環魔法。而由未知聖盃召喚而來的黑洞明顯冇辦法被五環魔法解決，凱薇在城外卻解決了它。所以，凱薇被加冕為了第九賢者。——比起讓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成為英雄，讓伏拉梅老師扮演英雄不是更好嗎？凱薇也會冒出這種疑問，但想到母親的考量要更深，她便不再多想。而且，凱薇的確有成為賢者的實力。今天，就連母親希拉瑞莉都隻是凱薇的陪襯。視線的正前方，無數守衛手持長矛，似蛟龍般整齊自門口立成兩排。隊列沿著寬敞的街道，在人潮開通出一條看不到儘頭的道路。“凱薇。”母親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啊……我記得這時候得念稿子。凱薇想了想母親昨天叮囑自己背誦的稿子，看著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在魔法擴音下開口道：“你、你們好……我是新任的……賢者……？”略微顫抖的聲線直接讓人群炸鍋了。“欸……？這是賢者大人？好小一隻啊。”“哇——！感覺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啊，聲音好像小動物。”“原本以為是和艾斯德斯將軍一樣的性格，冇想到……噗……”“她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哈哈哈……”不！不是這樣！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啊！凱薇神色一僵，腦海中的稿子全部忘記了，聲音更加顫抖道：“……還、還請大家不要介意。嗚……”——不對勁。——我的狀態不對勁。凱薇自身也察覺到了異常。平時的她可完全冇有社恐屬性。——我缺少了一部分性格、靈魂或其他本質的東西。——是因為吃掉了聖盃？還是沾染了黑泥？——伏拉梅老師呢？——救救我！“我……嗚嗚……？”麵對民眾們的憐愛視線，凱薇結結巴巴地張開嘴唇卻發不出聲音。於是，她冇有任何猶豫，果斷髮動了傳送魔法，可恥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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