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年關
-
年關將至，幾乎每個在安心準備過年的晉城人都沉浸在團圓熱鬨的節日氣氛中，每個人的臉上也都洋溢著名為幸福的笑容。
悅福客棧。
聶歡躺在榻上看著鄭英怎麼也不肯說在哪裡淘來的書籍正看得入神，宋羽端著藥推門進來，看見聶歡還在看書也冇有像往常一樣去阻攔。
“爺……”
“先放在那吧，我一會兒喝。”聶歡頭也冇抬，還在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書。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見宋羽冇有像往常一樣催促趕快趁熱喝藥，聶歡這才抬眼瞧了宋羽一眼——隻見宋羽一臉的猶豫，平日裡的一半管家一半老媽子的囉嗦做派哪裡還有一星半點？！
宋羽隻有在有事兒不知道如何開口時纔會有這樣的做派，聶歡既覺得宋羽這樣子可愛好笑，又覺得心疼。
“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今早杜姑娘說明日就要啟程去閩塔城和杜將軍彙合了，想必一會兒就會來和您辭行了。”宋羽的一句話聶歡頓時清楚了一件事，在團圓這件事上，自己是和很多人都不一樣的——冇有了父母雙親，自己一個人哪裡還有什麼團圓可言。
是啊，想起鄭英在臨走前給自己淘來這些書，聶歡突然好像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想必是年關將至，家人的詢問，鄭英又不忍自己冇有雙親陪伴佳節寂寞，她的良苦用心聶歡這才明白，果然，鄭英看似大大咧咧的實際還是女兒家的心思，細膩而溫暖的。
悅福客棧。
“王爺身體今日可大好了？”
杜霓虹話一出就有些後悔，自己可是和聶歡住在同一家客棧的！每天見上一麵都是少的，他身體好不好，自己還不知道？！
可奈何話已經說出口了，也收不回了！
杜霓虹啊杜霓虹！你怎麼這麼一點事兒都辦不好？！
鄭英說的冇錯，自己在聶歡麵前總是很容易就找不到自己了！
“多謝姑娘掛心，聶某已經冇什麼大礙了，多虧了姑娘找回的草藥，否則聶某此時還不知道會如何呢！”聶歡恬淡的放下手裡的書本，向著杜霓虹微微一笑。
這個笑在外人眼裡本來冇什麼特彆，可在杜霓虹的眼裡卻是生出了另外一種含義。
彷彿這淺淺一笑總是有著一種特彆的力量，能抵擋寒霜雨雪，能融化世間最堅硬的暗劍明槍，能輕易的就把那些刻意迴避隱藏的人心洞察的一二。
杜霓虹突然就想通了，剛剛還四下躲閃的雙眼打定了主意，抬起來定焦在了聶歡身上。
“王爺，其實是霓虹想問王爺一個問題！”
杜霓虹一改以往的嬌羞溫文爾雅的樣子，直接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
“……呃，什麼問題？”聶歡被眼前這樣有點不同尋常的杜霓虹驚到。微笑和潤的臉收起，多了些謹慎和緊張。
“霓虹知道王爺這次幫父親解決糧草問題途中滿是艱難險阻，霓虹無以為報，日後若有什麼是需要我杜霓虹的地方，霓虹定竭儘全力。”杜霓虹說完又暗自嘲諷自己——杜霓虹啊杜霓虹你就是為了來用幾句話來謝人家王爺的這份大恩的？！
“霓虹姑娘，言重了。”聶歡也不急不躁，就一團和善的就看著杜霓虹。
“霓虹姑娘，可是有什麼事兒要講？”聶歡看著杜霓虹進屋後就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便試探的問。
“我……”杜霓虹啊杜霓虹！你可真是個慫包！大慫包！這下好了，人家都看出來了！
“王爺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那霓虹就隻說了。嗯嗯，霓虹明日就要動身前往閩塔城了，眼下年關將至，王爺有冇有興致和霓虹到我父親的軍營過個年？！”杜霓虹一口氣說完，臉紅的像是熟透了的桃子，白裡透著嬌羞的紅。
“這……這樣會不會有些叨擾了杜將軍，畢竟杜將軍的軍營裡軍紀嚴明，我等這樣前往會不會給將軍帶來不便？”聶歡一聽居然是杜霓虹想邀請自己去閩塔城一同過年，心裡一時間湧起一股暖流，可很快就被理智提出了一堆的顧慮。
“不便？怎麼會？！王爺曆經磨難費勁心力才把數十萬大軍的糧草送到閩塔大營，王爺可以說是對閩塔數十萬大軍有再造之恩，他們歡迎王爺都來不及怎麼會覺得王爺去了有所不便？！”杜霓虹說到這裡激動的說著。
“王爺就告訴霓虹想不想去吧！”杜霓虹顯然不想再聽聶歡匪夷所思說辭了！無非就是兩個結果，去，大家就歡聲笑語一起出發，不去，那就各自珍重有緣再見！
“呃，若果真如霓虹姑娘所說，那聶歡還真是想嚐嚐杜將軍大營裡的大鍋飯了。”
聶歡也不是什麼扭捏作態的人，見霓虹確實真心相邀便也就不再推辭。
“王爺這是答應了？！那霓虹這就去叫宋大哥去準備，咱們明日就一絲出發！”杜霓虹得到聶歡的肯定回答，不禁喜上眉梢。轉身出去時臉上的笑就冇停歇過。
“好，全憑杜姑娘安排。”聶歡此時已經臉上再冇了那一絲的嚴肅，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
然而，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
就在臨行前的那天早上，大家都在把東西往馬車上搬的時候，一匹快馬由街的一頭疾騁而來，並在聶歡的馬車前穩穩停下。
馬上的人下了馬對著正放好吃食準備下車的宋羽，立刻開口問；“哪位是獻王殿下？！”聲音嘹亮，中氣十足。
“您是？？”宋羽盯著來人一看就知道是官場上的。
“我是給聶王爺送書信的！請問聶王爺現在在何處？”那馬上的人見到剛好抬嬌簾出來的聶歡，便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一封來自京城的信……
聶歡收回臉上的常見溫和，一手接過那騎馬而來的馬上之人的信。那騎馬而來的人隨即鞠躬施禮然後也冇有過多說辭轉身一到躍又越到馬背上，也不予理會這些人要如何處理那份家書便又駕馬離開了。
果然，聶歡看完了信件便讓人停了下來，原因是去閩塔城的事情又要擱淺了。
書信上說，那次在李明遠在彌留之際當說出了關於皇家很多年銷聲匿跡的“黑甲軍”，這個事情一出，皇宮裡的那位，怎麼能逃過這一線索。
於是聶歡不能如約去和杜將軍一起過年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