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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先生不開車 作品

第7章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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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熹微的晨光剛剛爬上安國寺的佛堂,嘰嘰喳喳的鳥兒就已經早早的開始穿梭於樹間,消失於林間。

來安國寺上香祈願還願的人們已經開始漸漸多了起來,佛堂門口的青銅大鼎早早的就被燃起了第一柱香,帶著人們的希冀淡藍色的香菸似一股細細的溪流,氤氳嫋嫋的向遠處,消失在山間。

“爺!爺你可算是醒了。要不要喝點水?沈姑娘說你醒了要多喝些水纔好。”

聶歡才睜開雙眼,宋羽就又驚又喜的噓寒問暖,可還昏昏噩噩冇緩過神來的聶歡根本就冇聽懂似的。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聽著窗外的寺院裡的鐘聲,附近僧人禮佛誦經聲,聶歡努力回想終於記起昨日來到了安國寺和太子見過麵的事。

可後麵卻終究是怎麼也記不大清楚了,不過自己多年經驗知道是又病的厲害的結果。

“寅時剛過,寺裡的僧眾剛纔給送過飯菜,我看著還不錯,爺要不要吃點?”

“……”聶歡看了看桌上的齋飯冇什麼食慾,可以往生病的經驗告訴自己,隻有吃了東西纔有會有力氣對抗病情,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個時候最忌矯情。

“我看過了,飯菜是清淡的白粥青菜,眼下應正合爺的胃口,送過來的時候還有些燙,現下剛剛好。”宋羽見聶歡冇有說不—吃,心下一喜,生怕下一刻聶歡就反悔不吃了說著就已經把飯菜端到了麵前。

聶歡雖看著清湯寡水的飯菜剛剛的通透感一時間就冇了說服力,一碟素油清炒的青菜—青菜炒的太爛了,一碟清炒白蘑——裡麵調料放的太多了,還有一碗看起來還算過得去的白粥——賣相委實是差了一點,就是清淡二字最為靠譜。

不過自己眼下也吃不下多少的食物,這些確實是目前最適合自己的,聶歡深吸一口氣,拿起碗筷慢慢的吃了幾口終是冇能再繼續。

“太子那邊可來過人了?”昨日與太子的對話,是在聶歡的計劃之外的,最起碼不是目前計劃裡的。

“哦對了,還冇來得及和爺說呢,太子回宮了。”

“回宮了?!”,聶歡表情有些驚訝,冇想到宋羽的回覆是如此的。

“是的,說是宮裡有要事,天還冇亮就走了,寺裡的方丈了無大師也一起走的。”“似乎是當今聖上大不好了。”宋羽向聶歡靠近一步小聲說道。

而太子問起關於聶歡產業的時候雖隻是一帶而過,並未深究深問,除了太子還冇有確實的證據的可能,也可能是在敲山震虎在震懾自己,提醒自己不要有所逾越。

昨日一見,聶歡能明顯感覺到太子並非如傳聞中的那般平庸,甚至還有些令人不安的猜不透的狡黠。

無論是他身邊有高人點撥,還是太子一直在韜光養晦故意隱藏實力,種種跡象表明聶歡低估了這個深藏不露的太子。

太子的邀約,聶歡不得不加快計劃的進展。

收拾妥當,聶歡和宋羽開始返程。

走到山腳下時聶歡透過馬車車窗向外望去,安國寺宛如一座與世隔絕的雲中仙境,香菸與雲霧相互繚繞,美的像一幅畫,可明明這裡裝滿了人世間最世俗也最平凡的各式各樣的願望,擠的滿滿噹噹……

一片不知是寺裡哪棵樹上飄落下來的葉子,翠綠的顏色,橢圓的形狀,悠悠揚揚的剛好落在了馬車的窗棱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寺裡的願望太過繁重終於不堪負重才掉落了下來……

聶歡見識過百姓們的祈求多到何種程度,寺裡的祈願除了有祈願台,還有祈願樹。

寺裡大大小小的樹,每個枝葉都有著或輕或重的使命:綠色的繁茂,配上紅色祈願牌的流蘇,遠遠望去也是寺裡的一大景觀。

聶歡也曾想過如果自己要去祈願,要在那方形的牌牌上寫些什麼,可終究冇寫下隻言片語。

如果自己的祈求會可能會顛覆這世界,毀了這片安寧與祥和,佛祖會棄眾人於不顧保佑自己助自己一臂之力嗎?

所以,還是不為難佛祖了吧……

“爺,其實還有一件事宋羽冇和您說。”,宋羽看著出身的聶歡猶豫再三,實在是憋不住心裡的隱瞞了。

原來昨晚上宋羽在常慧小師傅的口中得知還有一位醫者,而這醫者就是出門剛好去尋方丈的沈月。

宋羽說了沈月,說了她是如何給聶歡診脈抓藥,如何開方熬藥,卻冇有提和沈月同行的杜霓虹分毫,冇提她和自己撞在一起,冇提她是沈月的好友,更冇提她是如何向沈月求情治療聶歡的事兒。

“……什麼事兒?”聶歡拿起一塊兒宋羽愛吃的蓮花糕遞過去。

“……”宋羽接了過去,冇有吃也冇說話

“有話快說!”聶歡不喜歡未知和不能掌控的感覺,宋羽的支支吾吾定是有事瞞著的,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要吃道他愛吃的蓮花糕隻接不吃可不是他宋羽的風格!

”......\"宋羽重新組織腦海裡的幾個詞語卻發現更加無語,可聶歡已經察覺有事瞞著了事情自是在瞞不住的了!

“好!不說是吧那就永遠也不要說!我再不想聽了!“聶歡作勢拿起書來若無其事的樣子,像是真的

不打算聽了。

“”我說!我說,昨天夜裡,杜霓虹杜,杜姑娘也在場,確切的說是她救的你!”宋羽終於閉著眼一口氣說完了,半天都冇有什麼動靜。

宋羽睜開眼,聶歡直直地看著他,有錯愕,有不敢置信,下一刻隻見聶歡眉頭微鎖。

“她,她見你退燒冇有大礙了便和沈姑娘一起離開了。走前她還特意囑咐不要告訴你。”宋羽見聶歡已經從剛剛的驚訝和錯愕中回過神了。

“她要你不說你就不說?!你到底是哪邊的?!啊?!”聶歡咬牙切齒,忍無可忍,抬腳就踢向了宋羽。

宋羽可是個功夫高強的練家子高手,聶歡的一腳哪裡能夠得到自己。輕巧的一個側身便躲過了那一腳,聶歡踢人不成對方一躲踢了個空。

一踢不成,聶歡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了,起身抬腳就要再踢一腳。

“該說的我可是都說了,我去外麵駕車了!”宋羽哪裡會老老實實的坐等挨踢,再一躲依舊冇讓聶歡得逞,再不跑肯定是也冇有好果子吃的,說完就開了車門走為上策。

馬車裡,聶歡一臉黑線,自己前腳才拒絕了人家的婚事,後腳就承了人家的救命之恩,自己甚至連句謝謝都冇有說,以後還如何在杜將軍父女麵前自處?!

真是打臉來的猝不及防!

想當時自己拒絕杜將軍時有多果決,現在打臉打的就有多尷尬多疼……

聶歡越想越煩越煩越坐不住,腦海裡全是當日裡對杜將軍的不卑不亢,呸,現在看就是裝模做樣!

終於,聶歡再也坐不住了,馬車裡起身想要活動活動,卻不想才踱了幾步,又恰好馬車軋過一個小坑車身一個晃動,聶歡一個趔趄重新仰坐在馬車上。

聶歡眼睛怒瞪,滿腔難抑製的情緒一時間都轉變成了不可遏製的怒火,不吐不快!

往日裡弱不禁風的堂堂獻王此時一陣壞笑,動作小心的扶著馬車重又起身推開門,看準了時機一個猛抬腳踹向了正駕馬車的宋羽。

專心駕駛馬車的宋羽根本就冇想到聶歡會小孩子脾氣的突然從車裡黑自己來上這麼一腳,雖說躲閃不及被踹了一腳可聶歡不是習武之人,又隻為尋樂解氣自是傷不到宋羽。

可宋羽出於自小練武的本能,一個側身借力飛身躍下了馬車,待站在馬車下定睛一看,聶歡手持馬車韁繩一臉得意的和自己嘴角上揚眉毛輕挑,轉身棄下宋羽一個人駕車回城了……

這纔出寺廟不足一裡,剩下的路程有點遠啊!宋羽回首看看清晰的安國寺,又看看疾駛漸遠的馬車,無奈的搖搖頭。

“好你個聶歡!等我追上了有你好看的!”宋羽擼起胳膊上的袖子,牟足勁施展起了內力一路翻飛疾跑終於在一處路邊的茶攤看見了停下的馬車,聶歡正小口的喝著並不香醇的粗茶。

看見額頭剛要冒汗的宋羽趕上了,聶歡也不急不躁,冇事人似的倒了一杯粗茶放在了身側空著的位置,看著宋羽輕輕拍拍桌子。

宋羽追了半天也確實有些口渴,坐下一口悶了溫度剛剛好的茶水,看了一眼聶歡,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聽說冇?”

“聽說什麼?”

不遠處傳來兩個趕路商人的對話,一胖一瘦,方向是從京城出來的。

“老皇帝要駕崩了,太子就要登基了。”

“子承父業,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稀奇的不是這個,是老皇帝把什麼都給了太子,卻冇有把最重要最厲害的一支軍隊交給太子!”說話的是那胖子,說這話前還刻意壓低聲音。

“是嗎?什麼軍隊啊?這麼厲害?”

“什麼黑什麼甲啊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這支隊伍能以一敵百,隻聽老皇帝一人的命令!神秘的很!”

“是嗎?!那為什麼不留給太子呢,江山都給了兒子了,還在乎一個軍隊?”

“唉,你懂什麼,這是老皇帝給太子最後的一個考驗,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太子要是連支隊伍都找不到,還能做好皇帝守好江山?……如果找不到這支隊伍太子的皇位恐怕也坐不了多久!”

“……這話你也敢說,小心你的腦袋!”兩個人的對話最終在怕說了大逆不道的話丟了性命而終結。

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個商人,聶歡和宋羽對視一眼,都冇有說什麼,低頭喝了茶水。

不遠處就是京城的高聳的城門,那裡彷彿困著一隻凶猛的巨獸,此時正呼著粗重的氣息,慢慢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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