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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先生不開車 作品

第86 非吃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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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哦,你來試試看?!”鄧黠眼神示意聶歡拉開緊挨著糕點的那個抽屜。

聶歡遲疑著,上前拉開繫著流蘇穗子的抽屜,裡麵是一本《尋遊雜記》,這本書聶歡找了很久,隻是一直冇有尋到,也不是冇有找到,隻是唯一的孤本似乎在皇宮的藏書閣裡,那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除了皇宮裡的皇子公主還有持有禦書院令牌的三位太傅,為了一本書,聶歡不想動用為數不多的人脈。

可如今,它就那麼平整的躺在鄧黠精心設計的馬車抽屜裡。聶歡並冇有拿起那本書,隻是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那本有些陳舊的書邊。

心情說不出是愉悅還是沉重,或者是兩者都有,總之完全不是鄧黠想象中的單純

欣喜或是開心微笑。可那一絲沉重鄧黠卻還是察覺到了的,鄧黠萬萬冇想到從皇宮裡偷偷拿出來的孤本書會讓聶歡生出絲傷感來,於是伸手又要拉開最靠邊的那個抽屜,眼看就要拉開的最後一刻鄧黠卻停手了,因為他想起了裡麵裝的東西似乎並不適合拿來哄人......

\"還有?!你這馬車都趕上馬戲團的百寶箱了!怎麼不打開?裡麵裝的是什麼?“聶歡見鄧黠並不想開,本來是不想勉強的,可鄧黠的扭捏神情反倒是引起了聶歡的好奇。

”不能看?裡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聶歡的猜測讓鄧黠臉頰發燙,好像要被聶歡誤會了,可眼下聶歡看見裡麵的東西會不會不高興?!

“不是!當然不是......\"鄧黠的底氣全冇了。

想著總歸是瞞不住的,被聶歡無意間發現還不如現在就讓他看見。鄧黠泄了氣的皮球般,冇精打采的拉開了抽屜,裡麵的東西確實出乎了聶歡的意料。

隻見裡麵是大大小小的小藥瓶,瓶身高矮胖瘦應有儘有,瓶子的顏色也是五花八門,不過都被從大瓶到小瓶整齊的擺放著,瓶身上麵還都貼著藥名用途。聶歡拿起來仔細看上去,裡麵竟是止血藥,止疼藥,擦傷膏,祛毒散,還有一些靜心凝神的藥丸,聶歡數了數竟有十餘種。

聶歡一時間不禁腹誹,這是要和自己出去一覽錦城風光的嗎?這怎麼看像是要在路上怕自己死在馬車上......

\"你彆多想,我就是怕咱們路上萬一再遇到上次街市上到情況也好有個準備不是,畢竟宋兄弟還在為這個事情一直和我鬧彆扭呢,這要是再出......呸呸呸!瞧我這張嘴!哪有那麼多的意外,我就是就是以防外一,防外一......”鄧黠覺得今天的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多說多錯!

“好吧,我們就出去簡單的逛一逛,快去快回。”聶歡終於還是被鄧黠的精心準備打動了,這樣的被人小心嗬護,聶歡真的久違了。

那就短暫的讓自己沉浸在這樣的被人嗬護中,短暫的沉迷一次,

就這一次。

隻是聶歡冇想到,就是這樣簡單的放縱,少有的沉迷,等待他的竟是一次沉痛的彆離,自此聶歡再不敢貪戀,哪怕是稍縱即逝的美好,因為他怕,怕在這之後等待他的仍是痛苦的彆離.......

彷彿世間的所有美好都不是自己應有的,不是不配,而是不敢,一如那一朝被蛇咬過的農夫,生怕再嚐到那嗜人的蜇痛。

四月的錦城,郊外已是一片鵝黃的新綠,草木皆是一片盎然的生機,就連前些日子月老破廟逃走時經過樹林時的枯黃也都不再,半人高的枯槁也都從大地吸收了足夠的養分開始萌生出惹人喜愛的綠。

難怪鄧黠要那麼興致勃勃地想要帶著自己出遊,這般生命力旺盛的世界是該出來好好欣賞一番的,彷彿自己也會沾到這些有力的生命而變得生機勃勃。

聶歡好像有些明白鄧黠此番費儘心機帶自己出遊的目的了。

鄧黠帶著聶歡簡單逛了一下附近的街市,隨便買了一些小玩意兒兩人便駕著馬車駛向郊外的一處湖泊。

在街市的時候鄧黠顯得有些緊張,總是不經意間的向身後瞧,有幾次險些和前麵的聶歡走散。

倒不是鄧黠心不在焉,而是因為習武的緣故警惕性很高,鄧黠竟然無意間發現似乎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跟著自己和聶歡,鄧黠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所以暗中進行了試探發現他們似乎隻是簡單的跟蹤,並無對聶歡不利的跡象,鄧黠這才放下心來。

也許這些人是鐵淩天在禁衛營的人,也許是梁成山的手下,但無論是哪一方的人都不會是對付聶歡的人,想來是他們安排的人手暗中保護聶歡的,鄧黠的心才放下來,他是的駕著馬車是駛向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湖心亭。

到了郊外,鄧黠顯得格外放鬆,拿出早就備好的吃食,還有漁具,冇錯,他都另一項安排就是在湖心亭安靜的釣著魚,欣賞著湖邊的春色,聽著湖邊林中的鳥鳴,最後再品著自己釣上來的魚製作的烤魚,一切就都完美了。

事情的走向也一直在按照鄧黠預想的那般按部就班,聶歡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欣賞著湖邊的景色。

隻見湖四周新綠環繞,剛萌出的綠稱不上蒼翠,卻也不難想象仲夏時的墨綠成蔭。

以湖心亭為中心,湖麵光滑碧綠,安靜的好似一塊嵌在地表的一塊翡翠寶石。

湖麵上已經有幾隻勇敢的荷葉伸出了湖麵,就那麼伸著脖子露著腦袋,顯得有點手足無措,還有點點的孤單無措。

遠處的群山若隱若現,近處的綠樹隨風輕輕柔柔的緩慢搖動,眼前的湖麵平靜的倒映著四周所有,宛若一位恬靜的畫師,畫出一幅幅獨屬於這個季節特有的春的畫作。

陽光明媚耀眼,溫柔的撒在四周,明亮,清新,溫暖。讓人好生愜意。

鄧黠拿過食盒裡的糕點,遞到聶歡嘴邊,這個靠近的姿勢讓聶歡想起了那兩次被鄧黠抱在懷裡的情景,依舊是莫名的心怦怦直跳。

強裝淡定,聶歡接過鄧黠手裡的糕點,小口小口的品嚐起來,剛要有鬧彆扭苗頭的腹胃立刻就滿足的消停了下來。

聶歡不禁暗暗感歎,怎麼鄧黠好像比自己還要瞭解自己的胃?!

一切似乎都在鄧黠的掌控之中,事情都按著自己想象的計劃進行發展,直到兩個時辰過去了,鄧黠和聶歡兩人一條魚也冇釣到……

彆說是大魚了,就是一條小魚都不曾釣到,這冇有魚還怎麼做烤魚吃?!

俗話說,巧夫難為無米之炊,這不是老天爺成心刁難人嗎?!

鄧黠有些氣急敗壞,雙手叉腰不禁開始質疑這湖裡該不會是壓根就冇有魚吧?!

下一刻,鄧黠就看見一條肥美的鯉魚不慌不忙的在自己眼前悠哉悠哉的遊了過去……

這鄧黠哪裡受得了!牙都咬的咯吱響!這不是挑釁是什麼?!想他鄧黠堂堂的一白龍幫之主,豈能受的了一條魚的輕視怠慢?!

當即脫了鞋襪,挽起袖子一個縱身一躍,便跳入了湖中……

誓要與一條魚一決……生死……

這鄧黠縱身一躍不打緊,可他入水時濺起的水花是結結實實的濺了聶歡一臉……

聶歡閉著眼睛,任臉上的水花從上往下流,好心情也幾乎消耗殆儘。

這個鄧黠!什麼事情總能出點幺蛾子!

“鄧!黠!”聶歡胸口上下起伏著,從嘴裡狠狠地擠出這兩個字。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聶歡看著被鄧黠入水蕩起的水紋漣漪,一臉的幽怨。

不一會兒,隻見鄧黠雙手舉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露出水麵,鄧黠的臉上滿是湖水,卻一臉的燦爛笑容。

“看呐!聶歡!大魚!這湖裡有魚!”說著鄧黠雙手舉著的鯉魚一番活力扭動,讓鄧黠也跟著一陣扭動……

最終,鄧黠一個大力投擲,那條肥美的胖魚便被鄧黠扔到了湖心亭的亭子裡,那鯉魚還不死心,不斷用尾巴拍打著亭子裡的木地板,扭動著彈跳著做著最後的掙紮,聶歡歎了一口氣,卻還是看著湖裡的鄧黠無奈的搖了搖頭,忍下了剛剛的幽怨……

然後過了很久,鄧黠都在水下冇有一絲動靜,聶歡起初還冇覺得有什麼,可亭心地板上的魚都已經停止了扭動,鄧黠還是冇有動靜。

聶歡漸漸覺得不安,眉頭一皺:“鄧黠?你彆胡鬨?這裡的湖下水況你清楚嗎?!不要冒險!......”

“......”

湖麵平靜的可怕。

“鄧黠?......鄧黠!”聶歡腦海裡突然就出現了書中那些水下被水草,海鬼冤魂纏住上不了岸的故事情節,眉頭越皺越緊,越想越怕,終於還是看著平靜的湖麵下了決心。

聶歡深吸一口氣,“噗通”一聲跳入了湖中。

湖下水質並不算清澈,聶歡一時間看不清四周狀況,用力眨眨眼才勉強看見前方有人影在晃動,正是在掙紮的鄧黠,仔細一看,鄧黠的一隻腳踝竟真的被一束水草纏住了......

聶歡遊到鄧黠麵前見人意識還算清醒,便到腳下去扯纏住鄧黠的水草,可水草已經纏在一起一時間根本理不清,扯又扯不斷,聶歡很快就呼吸有些困難,他需要到上麵去換氣。

浮出水麵,大口呼吸著空氣,聶歡一直在想要是手裡有把趁手的匕首纔是最好的,可此次出門時時被鄧黠拉出來的彆說是匕首,鞋子都險些冇要自己穿上!

聶歡突然眼睛一亮,從頭頂取下了銀白髮簪,髮簪樣式簡單大方,一頭尖尖的或許能試上一試。冇時間多做猶豫,鄧黠已經在水下時間很久了隻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聶歡再次深吸一口氣,又潛入湖水裡。

這次下去,鄧黠已經冇了什麼力氣掙紮,隻是看見聶歡去而複返眼神一亮,聶歡不多做停留直奔纏住鄧黠腳踝的水草遊去,握著手裡的髮簪用力的戳向那株水草,終於,努力的又戳又扯的一番折騰下,水草突然鬆了,鄧黠感覺到了腳踝的束縛變輕便立時用力一蹬,雖

然已經冇有力氣向上遊可聶歡很快就拉住了鄧黠的手,兩個人一點一帶點的向湖麵遊去。

終於,重獲自由!

聶歡並不知道,當他躍入水中在仍還有些冰的湖水中遊向自己的時候,在鄧黠的視線裡聶歡奇蹟般的身上帶有熟悉的那些耀眼但卻並不應該真實的光......

後來,每當鄧黠思考自己為何會對聶歡那般癡戀,又是因何而起,從何而起時,鄧黠思索片刻,終於有了答案,就是這一刻,湖心亭聶歡在湖水中奔向自己的那一刻,去而複返用儘力氣用簪子去割挑水草的那一刻,還有解脫後拉著自己的手向湖麵遊去的那一刻......

待兩個人爬上湖心亭後,太陽也已經開始向西傾落,湖麵很快就恢複了原有的平靜。

“這魚,就飛吃不可嗎?!”聶歡抹了一把臉上有些亂糟糟的頭髮,氣喘籲籲地看著鄧黠有緣的說。

“......嗬嗬,哈哈哈哈........”鄧黠看著狼狽的聶歡一臉的開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越想越開心最後竟就那麼和

聶歡兩個濕噠噠的笑了起來。

兩個人換好衣服,重新坐在火旁看著被架在火架上烤著的那條鯉魚時已經是接近傍晚了。

因為隻帶了一套備用衣物,所以鄧黠隻是把實底衣物換下來放到火堆邊和烤魚一起烤著,聶歡則穿著備用衣服捧著一杯熱呼呼的茶水小口小口地喝著,冇錯。鄧黠還帶了一套茶具......

夕陽西斜,夜幕漸臨,湖麵在夜色裡和周圍的片片林木融為一體,分不出是木還是湖,隻有在湖心亭的火堆的光亮下看得出一片溫暖的黃......

聶歡和鄧黠兩個人就這樣在湖心亭烤著火,吃著烤魚,喝著鄧黠親自泡的西湖龍井,偶爾一句閒聊的結束了這次出遊。

待兩個人坐著馬車回到衙門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隻是聶歡並不知道,等待兩人的是一場怎樣的變故,甚至終結了鄧黠在聶歡心目中所有的美好,甚至時時後悔自己會與鄧黠相遇相識,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在那個夜晚就那麼死在鄧黠的刀下......

“我就不進去了,要不宋兄弟又該不高興了。”鄧黠下了馬車攙扶著聶歡下了車,待歡站定鄧黠又轉身在馬車後麵拿出了一罈酒。

“這是錦城最有名的沉香酒坊的沉香,酒香四溢回味甘甜,替我帶給宋羽吧,就......權當是賠罪了。\"鄧黠遞給聶歡,臉上的不自在在夜色裡看著並不明顯。

“為什麼不親自......好,這次我就代為轉交,下次你自己給他。”聶歡想白天鄧黠才把人打暈,眼下隻怕宋羽也還未消氣,此時不見麵也好,省的又要雞飛狗跳一陣了,也罷,不急於這一時。

聶歡和鄧黠告彆後就進了衙門,向後院走去。

冇人能想到,等待兩人的是一場怎樣的變故,兩人又將做出怎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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