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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先生不開車 作品

第90章 夜遊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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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閣。

鄧黠躺在床上儘力壓抑著咳嗽,好看的眉眼湊到一起就冇分開過。

章大夫一手在鄧黠的手腕上認真的診著脈,眉頭也湊到一起就冇分開過。

“也真是奇了。按理說,鄧閣主傷雖有傷到肺腑,可並不嚴重,以鄧閣主的身體狀況不應該啊?!”章大夫收回診脈的手,將脈枕收起,一邊百思不得其解。

“鄧閣主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兒?”

“不曾。”

“那是閣中有什麼必須要處理的要務?”

“……”鄧黠搖頭否定。

“這就真是怪了,按說閣主是習武之人,身子骨又比常人強健,雖髮簪傷到了要害,可也並不打緊,隻要鄧閣主好好休養,按時吃藥,傷到現在早該好的七七八八了。”章大夫腦海裡還在思忖著是否有什麼其他被自己疏漏的細節,導致開的藥方不對症,使得病人傷勢拖延著總也不見大好。

鄧黠側著身,手捂著嘴巴又是一陣輕咳。

隻有一旁的周叔看得清楚明白,這哪裡是章大夫診斷有誤啊?!這分明是鄧黠不遵醫囑!

鄧黠那日回來,胸口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血,而鄧黠就像是行屍走肉般,對身上的傷不管不顧,隻是失魂落魄的進了清遠閣後便直直地暈倒在地。

當時周叔派人去請章大夫,可回來的人卻說,那回春堂裡的章大夫已經先一步被人請走了……

奈何隻能另請了一位,這樣來來回回一折騰,待鄧黠傷口處理好時鄧黠人都已經流了好多血,臉色更是慘白的嚇人。

可眼下週叔總不能和章大夫說,自家閣主幾乎夜夜跑到客棧見聶歡每次回來都是筋疲力儘傷心被欲絕的樣子,有時甚至還會被誤認為刺客和人打起來吧……

“章大夫,我想起來了,我家閣主他有夜遊症,平時累著了,或是有心事的時候晚上就會犯這夜遊之症……”

周叔突然靈犀一動,腦子裡有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想法能為鄧黠搪塞過去。

“這樣……”章大夫陷入了沉思,可能自己也冇想到,會有病人在受傷期間發作夜遊症的,但又一想這夜遊症確實發作起來患者大多醒來並不自知。

\"這般的話,一切就都說到通了。“

”確實是有些難辦,這樣傷患夜遊時並不自知這就需要有人在他夜遊時加以阻止,否則,這傷患外出和人大打出手這傷患哪裡還會有痊癒之時了?!”章大夫言語犀利,甚是有責備之意,隻是這話似乎說的並不隻周叔一人。周叔一噎,感情這章大夫是不是知道自己扯了個謊在這擠兌自己呢。

也罷,這樣從醫者口中得個由頭,晚上再見鄧黠要外出時也總算是有個新鮮有力的說法了。

“老奴記下了,今後定竭力按照章大夫醫囑看好閣主,章大夫還請這邊。”

直到章大夫隨著周叔出了房間。鄧黠都一直在輕咳,聲音軟弱無力,卻是總也不間斷。

送走章大夫,周叔回到了房間,手裡拿著一瓶墨色小藥瓶,隻是光看周叔的表情總會有一種手裡拿著的不是治病救人的良藥......

“咳咳,拿到了?”鄧黠看見周叔揹著的手猜測的問。

“......這藥章大夫說對您現在的身子是百害而無一利,您就一定要去見那位嗎?!”周叔一臉擔憂。

“非去不可,這次是正事。咳咳”鄧黠的話堪堪說完便又輕輕淺淺的咳了起來。

“正事兒!您每次出去可都說是正事!哪次回來又不是舊傷複發?!”周叔在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一臉的幽怨。

“這次真的是正事兒!”鄧黠見周叔一臉的不信,眉頭一皺。

“你不信!”

“老奴不敢。”嘴上是這樣說,可週叔的心裡哪裡可能信得過,最近的幾次出門哪次說的不是正事’,可正事哪有大晚上的出去和人談的?!

“算了。拿來。”鄧黠咳的渾身痠疼,也冇什麼力氣和周叔多說。隻是伸手要周叔手裡的藥瓶。

“......”周叔知道自己拗不過鄧黠,隻得乖乖的將背後的藥極不情願的交到了鄧黠手裡。

“章大夫說這藥要在咳得實在難過的時候方可服用,一次隻能服用一顆,中間間隔要超過三個時辰才行,且這藥副作用大,服用後會渾身乏力,嗜睡,幫主切記不......\"周叔的話還冇說完,就見鄧黠接過藥瓶打開蓋子倒出一顆仰頭就吞了下去......

”幫主!您這.......老奴去拿水。”眼見著鄧黠毫不在意自己說的章大夫醫囑,周叔一臉無奈,隻得轉身出去取水。

服下藥物很快就止了咳的鄧黠思緒有些混亂,幾次夜間去客棧都是因為這惱人的咳嗽暴露了行蹤,開始幾次被梁成山的人發現大打出手是在所難免的,後來可能是見自己隻是遠遠的看著聶歡再無其他動作,便索性不再管這位夜間時常出冇的梁上君子。

鄧黠知道,這些八成是梁成山的授意,隻是鄧黠心裡清楚,事情這樣一直拖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宋羽的事和自己脫不開關係,當初要不是自己將人打暈,或許真的凶手也不會有可趁之機,況且,凶手殺人一不為財二也不像是尋仇泄憤,栽贓陷害就成了鄧黠懷疑的唯一目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纔會導致導致宋羽在昏睡的時候讓人毫不費力的得了手。一想到這鄧黠就氣憤不已,對方竟在人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時候動手卑鄙又下作,道義在這樣的人心裡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起碼在鄧黠看來這樣的人連對手都稱不上,因為不夠資格!

無論如何,鄧黠都要找到殺害宋羽栽贓自己的凶手,還宋羽一個交代,還自己一個清白,也還聶歡一個真相。

想要揪出真正的凶手光靠自己的力量還不夠,鄧黠覺得若是能得到官府的助力事情或許會事半功倍,可自己畢竟身份特殊不好直接找上魏英,自己雖說不能直接去找人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鄧黠打定主意,決定當晚就去一趟客棧。

夜幕很快降臨,初夏的夜晚涼爽宜人,客棧天字號的房間在頂樓,除了梁成山和錦城縣令魏英與錦城守城將軍關少海,平日裡冇有什麼人能隨隨便便進出。

夜裡客棧裡的很多客人都已經睡下,隻有少數的才進程的顧客在樓下大廳和店家說著話,坐在大廳中央的角落裡簡單的吃些東西,如此倒也看不出天字號和其他房間的差彆,完全不同於白日裡其他樓層熱熱鬨鬨而這天字號的一整個樓層樓寂靜嚴肅的冇什麼活力。

鄧黠在出發前服下了又揹著周叔服下了一粒藥,這樣才一路上冇再咳嗽,可是天下的事就冇有十全十美的,咳嗽是止住了,可鄧黠全身也越來越冇有力氣,眼皮也越來越重,彷彿多日未得到休息,下一刻就能倒頭就睡似的。

下午是時候服用了一顆,雖說有些乏力倦怠,可絕冇有現在現在這般嚴重的?鄧黠這才恍然想起,周叔似乎說過,這藥是要足夠間隔才能服用第二顆的!

算了,吃都吃了,現在想吐出來也晚了。大不了長話短說,儘快把話說清楚將事情解決。

鄧黠用力搖搖頭,強打起些精神,輕輕一躍,從房頂上直接躍到了梁成山的房間陽台上。

彼時梁成山剛從聶歡房間回來不久,還冇有就寢,隻是坐在桌前剛剛喝幾口茶水。有些氣定神閒的看著窗外的陽台上剛剛站定的人影,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鄧黠會來。

鄧黠看見梁成山也不驚訝,隻是低頭拍拍身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土,一副淡定自若的走到了梁成山麵前。

“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這裡喝茶,梁大哥還真是有雅興啊!”

“睡了還如何恭候鄧閣主的大駕光臨啊?又怎能一睹鄧閣主的梁上風采?!”麵對

梁成山的揶揄,鄧黠毫不在意,隻是走上前去不客氣的坐到了梁成山的對麵。

“要不要來一杯?”

梁成山的態度讓鄧黠多少有些意外。

“你早就料到我會來找你?!”

\"那倒是冇有。”

“......”這不是鄧黠想聽的回答,於是也不打算多花力氣多廢話,就乾等著梁成山開門見山。

“你從聶歡搬到客棧那天起,就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的房頂上呆上一會兒,我估摸著,你遲早都會來我這兒坐上一坐的,隻是冇想到會過了這麽久。”梁成山說著已經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鄧黠麵前。

鄧黠看看眼前溫熱的茶水,心裡一陣激盪,強自鎮定。

“身上的傷無礙了?”梁成山的關心讓鄧黠措手不及,不禁想起當初在山上將自己打傷的情景來,鄧黠怎麼都冇想到還會有除了清遠閣以外的人關心自己的傷勢,無論梁成山的關心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讓鄧黠出乎意料的感動。

“......”

“能好端端的站在這,想必是好了。”麵對梁成山的提問鄧黠依舊默不作聲。或許是因為不知如何作答,也或者是藥物的關係,鄧黠的反應有些遲鈍,鄧黠選擇第二個更好接受和理解的原因。

“你大晚上的來這裡翻房頂,該不會就是來看著我喝茶,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麽默不作聲的坐著的吧。”

梁成山終於按耐不住了,鄧黠的不作答不回話也不主動說話態度讓梁成山有些抓馬.

“你不懷疑我是殺宋羽的凶手嗎?!”

“總算是開口說話了......開始不是懷疑,是確信!確信你就是凶手。”梁成山開誠佈公。

“那為什麼......”鄧黠心裡一沉,很快又問。

“因為聶歡啊,因為聶歡見到我的時候斬釘截鐵的告訴我,是你殺了宋羽,雖然不明原因,但是聶歡從不曾騙過我,所以習慣使然就第一反應信了。”梁成山說的時候有無奈也有自責。

“但是,事後細想想,以你的功力想要殺宋羽早就殺了,犯不著當著聶歡的麵動手,再說你和宋羽無冤無仇,即使是失手那也應該是當場要了宋羽的命,再說了以你的灑脫性格可不像是能做出這麽拐彎抹角的事情的。再加上聶歡當時的狀態並不算清醒,我就開始起疑了。”

“後來,你傷勢未愈就大半夜的趴聶歡的房梁,還幾乎夜夜如此,我就更加確信這中間一定另有隱情。”

說完梁成山又倒了一杯茶水自顧自的喝起來。

“那些院子裡的守衛也是你吩咐的吧。”聽梁成山的一番話,鄧黠已經確信是梁成山的手下留情。而非聶歡......

“不是我還能是誰?!我不那麼做的話難道看著你拖著受傷的身體天天趴在房頂上吹冷風,然後再和人打一架血流不止,直到把你這條小命折騰冇了?!”梁成山不以為然。

“謝謝。”鄧黠半晌無精打采的道聲謝謝。

“謝就不必了,說說吧,來找我打算做什麼?”梁成山果如鄧黠想的那般乾脆利落。

“幫我找到真正的凶手,還我清白,給聶歡一個真相,也給宋兄弟一個交代。”鄧黠說完看著梁成山,一臉誠懇。

“哎,真是服了,明明目標一致,怎麼就......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鄧黠回的乾脆,事到如今,自己也冇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當初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你的目的實在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梁成山一直因為鄧黠當初要跟著聶歡一行人同行的目的不純而持有戒心,可是一路走來無論是遇到暹羅匪徒時的出手相助還是黑衣人綁走聶歡時的出手相助,還是平日裡對聶歡的噓寒問暖處處仔細照顧,怎麼都不像是心懷不軌該有的樣子。

若說這樁樁件件都隻是鄧黠為了打消大家對他的提防戒備,那這鄧黠可真是為了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煞費苦心了。

“若說是為了聶歡,梁大哥會信嗎?”鄧黠回答的誠懇,明明冇有正麵回答卻讓人聽了確信無比。

“罷了,你們之間是恩還是怨你們自己解決,我不多問了。我答應你,助你找到殺害宋兄弟的凶手。”

這天的夜晚過的格外安靜順遂,和梁成山說完已經快天亮了,鄧黠打算離開。

“時間不早了,鄧某不便多留,改日再來叨擾。”說罷就起身欲從原路返回,卻不想才起身眼前就一片漆黑,渾身更是提不起半分力氣,一吸一呼間都變得費力,再後來竟乾脆雙眼一黑什麼也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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