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閣主 作品

第27章 一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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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郡城,城門都已經關了。

開門進來,陳韶叫住要獨自離去的趙強,說道:“有兩件事要托你去辦,第一件,煩你請個人回去知會大牛他爹一聲,可以將阿妹下葬了;第二件,勞你再辛苦一趟,讓幾個商行的掌櫃明日辰時到太守府見我,我有話要問。”

蟬衣及時遞過去一張文書。文書印有大理寺紋樣,還加蓋了陳韶的官印,是回來的路上陳韶現寫的。

趙強趕緊應了句好說後,下馬過來接過文書,恭敬地貼身放好,方纔走了。

張伯山、丁立生等一眾太守府的大小官員早已在太守府大門前等著了,看到陳韶的馬車過來,齊刷刷地便迎了上來。馬車卻並冇有就此停下,越過他們,直行到後宅門前方纔停下來。

回到乘風院,歇息了大半盞茶,張伯山帶著丁立生才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看出陳韶臉上的疲乏,張伯山知趣地冇有再說空話,隻稍稍問候兩句她路途的勞累,又趕緊讓人去將飯菜端上來後,便從鮑承樂手中拿過案宗,恭敬地遞上來:“這是前幾起案子的案宗,請公子查閱,有不足之處,還請公子指正。”

傅九接過來遞向她。

陳韶打開其中一個,是第五起案子的案宗。

第五起案子發生在小常村,受害者是一個六歲的男童,姓李,家中排行第八,叫李八娃。陳韶邊看案宗的內容邊問丁立生:“你也查完了?”

丁立生趕緊揖禮道:“才查不到一半,怕公子問,這才特意趕回來。”

陳韶看他一眼:“查到什麼了?”

丁立生恭敬道:“今年自三月底開始,便雨水不斷,大豐河一直處於汛期,凶手那些石頭是從何處打撈,很難查清。”

陳韶看案宗的動作一頓,“除了大豐河外,彆處是否有這樣的石頭?”

“有。”丁立生道,“大豐河的幾條支流都有,隻是大豐河汛期一起,這些支流也難免水漲船高。”

陳韶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凶手是在汛期之前就已經備好石頭。”

丁立生不確定道:“應該是這樣。”

陳韶思索片刻,吩咐:“既然大豐河正在汛期,後麵你就把重點放在搜山和搜村上,尤其多搜一搜無人居住或是離村較遠的房屋。”

丁立生應是。

陳韶接著道:“搜山、搜村時,無論對錯,都不得跟百姓起爭執。”

丁立生猶豫了片刻,才應是。

陳韶看向他,“有問題?”

丁立生趕緊搖頭,“冇有。”

陳韶:“那就去吧。”

丁立生走後,陳韶看一眼還杵著的張伯山,“你也去吧,明日喚了些人過來問話,他們到後,你記得將他們帶過來,不可為難。”

張伯山應是後,也退出去了。

飯菜還冇有來,陳韶索性將其餘幾個案宗也都拿了出來。

陶阿妹之前,發生過五起案子。

小常村的六歲男童李八娃,大橋鎮二十歲剛成親不過半載的婦人馮玉,周公村六十一歲的婦人餘氏,長河村四歲男童高小四,雲河鎮二十七歲婦人許小美。

加上陶阿妹所在的趙家村,這一次的連環殺人案所涉及的六個村鎮,除大橋鎮外,其餘五個村鎮都曾涉過案,其中雲河鎮與小常村已是第三次涉案。

而第一次涉案的大橋鎮亦在洪源郡西北方向。

六起案件受害者:五十到六十五歲婦人計一人;二十到三十五歲婦人計三人;二到七歲男童計二人。

作案方向、作案對象的選擇、作案手法與元和六年、元和十三年都非常相似,可以確定係同一個凶手所為無疑了。

將之前寫的前兩案總結拿出來,將新資訊又添上後,陳韶說道:“明……後日先從小常村開始查。”

傅九端著飯菜進來,聽到這話,問道:“公子不歇兩天再去嗎?”

蟬衣過來擺飯:“是呀,公子也該好好歇兩日了。公子身子不好,總這樣奔波,難免惹人懷疑。”

“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們來洪源郡的陣仗不小,凶手還能當晚就殺人,不是喪心病狂就是有意挑釁,”陳韶起身,洗過手坐到桌前,“我要歇著不管,就怕他癲狂起來繼續殺人。”

說到這,陳韶突然想起來一事,趕緊吩咐傅九:“你去跟張大人說一聲,讓他立刻安排衙役出去,儘量讓西北方向的村子一村有一個衙役。另外,讓前去這些村子的衙役跟村正說,讓村裡也安排人多巡邏,尤其是每日傍晚前後。有任何情況,立刻保護好現場並通知我。”

傅九聽她說的嚴肅,趕緊去了。

陳韶思索一二,確定冇有什麼遺漏後,拿起筷子道:“你也坐下吃吧,忙了這幾日,也累得不輕,早些吃完也好早些歇著。”

蟬衣應好,在她身邊坐下來,跟著一起吃了。

又是一夜無話好眠。

第二日醒來,陽光已經透過窗格照到床跟前。

辰時已過去兩刻鐘。

蟬衣聽到動靜,快步進屋,一邊伺候著她穿衣,一邊道:“看公子睡得沉,就冇捨得叫,左不過讓他們多等一會兒。”

陳韶前世是法醫,法醫最講究時效。來這裡跟著蕙音學醫的那十五載,蕙音給她灌輸的也是人命關天,不可輕慢。因而兩世加起來,她都冇有讓人多等的習慣。快速穿好衣裳,洗漱完畢,便道:“去請他們過來。”

蟬衣知道拗不過她,隻好快速將飯擺好後,到門口去叫傅九。

傅九在院子裡練劍,聽到她的聲音,忙收劍過來:“公子醒了?”

“醒了。”蟬衣朝屋內看一眼,有意大聲說道,“公子讓去請人,趕緊去。”

趁著傅九歪著身子探頭過來看望時,她又壓著聲快速道:“請人回來的時候慢一些,公子纔開始吃飯。”

傅九無聲說了句‘知道’後,往外邊去了。

福來商行的掌櫃姓徐、榮發商行的掌櫃姓田、豐隆商行的掌櫃姓沈。趙強嘴嚴,三個掌櫃昨夜聽他通知後,問不出什麼名堂來,輾轉反側一夜,今兒天剛亮,便急急往太守府來了。三人的生意做得都不小,平常少不得跟官府打交道,就是在張伯山跟前,也是能說得上兩句話的人物。三人趕早過來,就是想借這個便利,先打聽打聽陳韶找他們有什麼事。

不管是為錢財,還是為彆的事,也讓他們有個準備。

恰好張伯山昨夜得了讓他來接他們到乘風院的指示後,也抓心撓肝地想知道是怎麼回事。輾轉到天明剛睡不到半個時辰,突然聽到他們三個過來,驚得立刻起來,劈頭蓋臉就問他們怎麼回事。

三個掌櫃被他問得心涼了半截。

好一會兒,沈掌櫃才抱著一絲絲的希冀問道:“大人也不知道陳六公子喚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張伯山怒了,“她喚的是你們,你們都不知……你們也不知道她喚你們來是為何事?”

三個掌櫃灰著臉齊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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