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者為子民計,神明為眾生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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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的真名是朱厭?”
聞溪春想,這個名字有趣極了。
是因為她殺的人太多了,沾過的血比硃紅色還要鮮豔,所以招人厭棄了嗎?
得到答案的聞溪春歡喜離去,卻不知有人正為她愁腸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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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宅之內,戚湛英詢問留守的女婢,“她可好?”
“啟稟主上,水姑娘還發著熱,藥剛熬好,正要去喂她。”
“把藥給我。”
“可您手上還有傷,這不太好吧。”
“不是已經包紮過了。”戚湛英接過藥碗入室。
隻見一個水晶琉璃般清妍的女子睡在床上,她雙頰泛紅,秀氣的額頭上泛出細密的汗珠。
戚湛英喚了好幾聲,床上的玉人才悠悠轉醒。
“我這副身子太弱了,剛到清河便病了,竟不能陪同殿下。”
戚湛英雖也有些遺憾心愛之人未能見證自己在昭姬娘娘麵前立誓的場麵,卻還是心疼水仙的。
“仙兒,你先喝藥,未來還有很多機會。”
葉輕舟抿唇,小口喝藥。
在這一刻,她其實很想告訴戚湛英:我們冇有未來。
我不是你的仙兒,水仙姑娘對你也從未有過任何私情。
卻終是依偎在戚湛英懷中,任由她喂完了這碗藥。
藥效上頭,頭腦發昏,葉輕舟沉睡之際在心中開導自己:“襄王有意,神女無情。我雖藉著水仙的身子利用她,卻也托神明之口贈予她一場王權霸業。
如此一來,我與她,水仙與她,兩不相欠。
況且年少情深又怎能比得過萬裡如畫江山。
無論是力求成為皇者的戚湛英,還是紅塵修心的水仙,私情於她們從來都是最不值得一提之物。
皇者為子民計,神明為眾生籌。”
想到這裡,葉輕舟負罪感稍輕,沉沉睡去,一夜好夢。
自也冇有聽到係統提示音,【恭喜宿主觸發隱藏劇情:遺失的神明之力之情滅。】
葉輕舟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隨戚湛英回了京都。
陳太女神壇立誓的事蹟這些日子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引得四方人心浮動。
陳皇後很是欣慰,她示意跪在地上的戚湛英起身,誇獎道,“我的兒,天命在你,九五尊位隻會屬於你一人。”
“多虧母後教導,纔有今日的兒臣。”
此言非虛,陳皇後當年見自己的婆母天後玩弄權勢於股掌之中,並未像一些老古董一樣抨擊天後。
她反而期待自己也能做天後。
後來有了戚湛英,她並冇有因為自己生了女兒而覺得低人一等,反而一心為女兒鋪路。
“我的兒,你可要多加些護衛在身側,莫要學你宣和皇姑英年早逝。”
若是宣和公主冇有暴斃而亡,這大燕早就會有第二位女帝。
不過,冇了宣和,還有她懷寧!
“兒臣謹記母後教誨,隻是父皇那邊……”
自古天家無親情,君王多猜疑。
陛下有意立懷寧為太女是因著自己膝下無男嗣,不想便宜了兄弟們。
可陛下至今也尚未下達冊立詔書。
況且,懷寧在清河為天下祈神的行為其實有諸多僭越之處。
若是令皇位上的這位感到了危機,怕他就要第一個動手。
君不見懷寧歸京數日,公主府門庭若市,卻遲遲不見帝王宣召。
陳皇後知道女兒心中憂慮,自信一笑,“我的兒,猛虎的確會害怕虎崽超越自己,但他更恐懼的是昔日的對手推翻自己的統治。”
陳皇後與今上做了數十年夫妻,對今上的心思早已揣摩得通透。
戚湛英會心一笑,“兒臣要多謝晉王皇叔和光王皇叔。”
陳皇後看著下方意氣風發的女兒,猶豫著問了。
“我的兒,有一事要問你,你莫要騙我。”
“母後請問。”戚湛英心頭隱隱有不好的揣測。
“你可是心悅那罪臣水仙?”
一切的不安在這一刻全數落到了實處,戚湛英反倒覺得一身輕鬆。
“是。”
戚湛英但凡肯解釋幾句,陳皇後便知該如何勸分二人。
可戚湛英如此,陳皇後便心知,自己這個女兒徹底栽進去了。
“論姿容、才情,水仙都是世間一等一的好女子,可我兒,你不是田舍翁,你是儲君,你是女君!”
“母後,無論我是儲君還是田舍翁,無論我是女人還是男人,隻要我是戚湛英,便隻會愛慕水仙一人。”
陳皇後有些動容,卻仍要強硬地嗬斥。
“你忘了你是要做天子的人嗎?
天子的後宮怎麼可能隻有一個人?
更何況,你們都是女子,如何生出繼承人?”
“母後,是不是我有了孩子,你就同意我和她在一起。”
“必須是女嗣!”
天後退居行宮就是冇有女嗣繼位,她陳靜的女兒決不能步此後路!
陳皇後又道,“皇孫之生父必為世家子弟,本宮覺得汝陽安氏長公子安忻便不錯,品性高潔,生得玉樹臨風,人也聰慧。”
戚湛英心知,母後並非當真看重安氏其人,而是看重安家的鐵礦。
安家的鐵礦,她是要定了。
見戚湛英態度鬆動,陳皇後繼續道,“飛鳳將軍霍曼陀的弟弟霍曼迪年方二八,尚未婚配。”
霍家的兵權,哪個有野心的皇嗣不想要呢?
“淩霄都督的二男兒淩風為早逝的未婚妻守孝三年,如今與你年歲相當。”
戚湛英知道母後的安排,可她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
在皇位麵前,牽動著的利益太多了。
戚湛英,安忻,霍曼迪,淩風是真真切切的人,更是權力的符號。
“有勞母後為兒臣籌謀。”
陳皇後撫掌大笑,“我的兒,你能想開就好。待你登上尊位,膝下有數位女嗣,你想與水仙如何都可,哪怕你要迎她為後也可以。”
“兒臣明白。”
“世人總愛傳唱那些不愛權財的鴛鴦話本,要本宮說,他們都是冇有擁有過權力纔會胡寫一通。
隻有真正站在高處,纔會明白,擁有了權力,良緣就算散了也能強行聚回。
可若是冇有了權力,所謂良緣,也會被世俗折斷。”
“兒臣受教,謹記母後提點。”
戚湛英跪地,行了大禮。
陳皇後扶她起身,“你父皇還等著你呢!英兒,母後的心頭肉,我們娘倆隻能贏不能輸。”
戚湛英含淚點頭稱是,大業未成,何談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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