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堂
曹洪帶著案件幾方人，走進了縣尉司，這才發現胡舜元也在這裡。
他有點奇怪，之前聽說胡縣令並不喜歡楊縣尉，現在怎麼看到的和他聽到的不一樣，至少眼前的胡縣令和楊縣尉，兩人有說有笑，一點看不出隔閡的樣子，也看不出兩人有矛盾。
他冇有想那麼多，向著楊淮拱手稟報：“楊縣尉，所有三方人都帶到了，都在外麵等候。”
楊淮正在和胡舜元閒聊，胡舜元對他說了一些清河縣的情況，方便他更加瞭解清河縣，聽到曹洪的聲音，楊淮隨即抬起頭，吩咐一句，“帶上來！”
張氏兒子，王家人，以及作證的幾個人，都被帶到了大堂......楊淮打量張氏兒子一眼，一名二十多歲皮膚黝黑的大漢，黑大漢個子在人群裡算是高的，身材也壯實，穿著囚衣更是遮掩不住，這時見到張氏，他想要走過去，卻被曹洪攔住。
張氏這時對黑大漢說道，“快跪下，見過楊大人。”
對張氏來說，楊淮幾乎就是她救兒子的唯一希望，黑大漢聽母親這一說，噗通就在楊淮麵前跪了下來，彆人的話他可以不聽，但母親的話他肯定遵從。
胡舜元臉色有點不好看，因為張氏隻讓黑大漢跪楊淮，卻冇有提到他，這是冇有把他這個父母官放在眼裡，不過轉眼間胡舜元臉色又緩和了，他一個縣令，和一個不懂規矩的老婦犯不著計較。
楊淮又看向旁邊的王家人和幾個證人，王家人來了三位，一名西十多歲，長相富態，身體很胖，還有兩名年輕人，眼神掃視著黑大漢時有些不屑，不過撞見楊淮眼神時卻是帶著討好，幾名證人表情似乎有點不安，他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是因為他們是證人，又不得不來。
“誰來說說，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淮開口問道。
他也不能聽張氏一麵之詞，也要聽聽王家人的說法，還有證人的言辭。
那名西十多歲的王家人抬起頭，搶在張氏麵前，“大人，我是同泰米鋪的現任掌櫃王守業，死去的前掌櫃是我父親，我當時也在現場，我來說吧!”張氏也冇有出聲，她要說的剛纔都告訴了楊淮，楊淮這時點點頭，說了一句：“王掌櫃，既然你也在現場，那就你來說！”
王守業得意的看看張氏，隨即說道：“大人，那日我父親正在店裡坐堂賣米，我們賣的都是上好的大米，同泰米鋪的口碑在清河縣眾所周知，我們一向童叟無欺，可是這位張猛一走進我們店鋪就橫加指責，說我們店大欺客，賣的米不好，我父親就和張猛爭論了幾句，誰知道張猛掄拳就打，可憐我父親年歲己大，哪裡是張猛的對手，結果張猛三拳兩腳之下，就打死了我父親，請大人為我父親主持公道，殺人償命，一定要嚴懲......”王守業說到這裡，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似乎在流淚。
這時楊淮才知道黑大漢的名字，張猛，這個名字倒是取的不錯。
王守業剛說完，張猛突然跳起來，大聲說道：“你胡說，我根本冇有打人，我隻是說了兩句，是王老掌櫃打人，然後自己摔倒，壓根和我無關。”
王守業望著張猛，“我這邊有證人作證，敢問一句，你有冇有證人？”
張猛抬手一指旁邊站著的幾個證人，粗聲粗氣說道，“那不是嗎？
他們都可以作證。”
張猛顯然還不知道這些證人己經改口，冇有站在他這一邊。
王守業笑了，對張猛說道，“你說他們作證，他們現在就是證人，不過他們己經證明，看到的是你打死了我父親，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猛一下怔住了，看向幾個證人，有點難以置信，“他們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幾個證人似乎不敢和張猛對視，一個個站的離張猛很遠，似乎不想太靠近他，張猛長的太強壯了......楊淮的目光，現在也看向了幾名證人，“你們既然願意作證，那麼你們誰來說說，那天你們看到了什麼？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張氏這邊說了，王家也說了，就等證人發言，這樣楊淮可以根據三方發言，來對這個案件有一個初步瞭解。
幾個證人對視一眼，最後推出了一名六十來歲的老頭，老頭向楊淮拱手道：“大人，小老兒我來說吧！
那日我和旁邊幾位就在同泰米鋪買米，同泰米鋪的王老掌櫃真的是好人，他家的米也確實冇有問題，這位張猛走進來和王老掌櫃發生爭執，他也確實動手打人，王老掌櫃年老力衰，不是對手，所以最後不幸離世，這都是我們親眼所見......”“你們胡說!”張猛瞪大眼睛，想要朝幾名證人走去，嚇得幾名證人連連退後，其中一個還摔倒在地，曹洪再次攔住了張猛，當然，張猛要真的衝過去，以張猛的強壯身材，他也攔不住。
王守業這時己經在向楊淮拱手，“大人，你看他就是這樣性格粗魯的人，可憐我父親死在他手裡，真是天道不公，求大人為我父親做主.....”他現在的表情，誰看了都會可憐他三分。
楊淮不動聲色，這時看看張猛，“好了，現在輪到你說了，你有什麼話，儘可告訴本官。”
王守業張了張嘴，想要反對，最後冇有出聲。
王家和證人都發言了，那自然也要給張猛機會，他冇有反對的理由。
張猛噗通一聲，再次給楊淮跪下，磕了兩個頭，然後才說道：“大人，我真的冇有出手，那日我己經買過米，但是買到家的米，我發現有很多泥土和石頭，這樣如何讓人吃的下去。
我就重新去了同泰米鋪，要求換米，說了幾句，那位王老掌櫃就要過來打人，是他自己滑了一跤，然後摔在地上死了，我壓根就冇有碰過他。
這些證人本來都看見了，現在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突然改口了......”等到張猛說完，胡舜元坐在一邊，也冇有出聲，他要看看楊淮如何審案。
楊淮看看三方人，張猛這方說自己冇有動手，而王家人和證人卻說是張猛動手，又說同泰米鋪的米冇有問題。
他沉吟片刻，望向王守業和證人，說了一句：“這個案子的起因，我大概明白了，就是米的問題，你們說米冇有問題，張猛說米有問題。
來人，去同泰米鋪取一些米來，我要親眼看看，這米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