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夜無人能眠
這地方不能再待了，待下去會發瘋的。不僅林大仁，估計馬克思和本山大叔也會瘋，他們仨對視一眼，心有默契的想著一個逃字。
女演員倒是不肯走，眼睛興奮地發亮，期待著望向樹林深處。林大仁、馬克思和本山大叔三人都不敢待下去了，急急忙忙回到吉普裡，這時吉普又冇問題了，他們開著車狼狽而逃。一路急馳，總算離開了這片陰森地帶。
外麵陽光還是那樣正義燦爛，林大仁的心情穩定下來，這裡不會遇到什麼邪物了，那些東西都是見不得光的。
“你怎麼也怕鬼？”
林大仁突然想起了什麼，小聲問馬克思。
“是人就怕鬼。”
馬克思哆嗦著給了他一句經典的回答。
“可你是火星人。”
林大仁指出他和地球人的區彆。
“看你這話說的，火星人就不是人了？”
馬克思覺得他根本不該大驚小怪。
“你說你是什麼人？”
本山大叔詫異地回頭，他的耳朵挺尖。
“小生是...”
馬克思開口想介紹自己。
“他有妄想症，會把自己想象成其它星球的人。”
見馬克思要向對方透露真正身份，林大仁急忙製止他。
“怪不得，我就覺得你的助理怪怪的，上車來半天都不說一句話。”
本山大叔恍然大悟。
“他不說話是在冥想，那時候不能打擾他，否則他就不會從其它星球回來。”
林大仁繼續替馬克思圓謊。
“替我向你們星球問個好。”
本山大叔得到答案，點點頭不再問了。馬克思卻嗔怪地看林大仁一眼，認為他這樣胡說八道是對他名聲的敗壞。林大仁聳聳肩，自己也冇辦法，就是說出來本山大叔也不會相信的，說不定還會把他們倆都當成精神病。
“到了，那裡就是養雞場。”
終於，吉普載著他們進入了秦授村，這時天已經黑下來了。
“大叔，你回來了？”
一個圓頭胖臉的小夥笑眯眯的站在養雞場大門處迎接他們。
“這是請來的記者和他的助理，這是我的夥計。”
本山大叔為雙方介紹。
“兩位記者，歡迎歡迎，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們盼來了。”
胖小夥握著兩人的手，態度十分熱情。
“你先請他們坐坐，我去換件衣服。”
本山大叔吩咐一聲，走開了。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泡茶。”
胖小夥客客氣氣地把他們領到一處大房間裡。
“你們是誰？”
剛出前門，胖小夥又從後門轉回來，可是一回來卻不認識他們了。
“記者。”
林大仁雖然有點發愣，但還是回答了他。
“兩位記者，歡迎歡迎，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們盼來了。”
胖小夥一聽他的回答，立刻熱情地衝了過來。
“這句話，你剛纔說過了。”
林大仁和馬克思被胖小夥拽著手猛搖，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什麼時候說過？”
胖小夥疑惑地眨眨眼睛。
“我記錯了。”
敢情這位有健忘症，林大仁不再和他分辨。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泡茶。”
胖小夥再次重複剛纔的話，然後出了後門。
“茶來了。”
幾乎是眨眼間，他又從前門鑽了進來，手裡麵托著熱氣騰騰的兩杯茶。
林大仁和馬克思看看後門，又看看前門，麵麵相覷。這傢夥動作也太詭異了，兩道門方向不一致，他是怎麼從後門一哧溜竄到前門的，而且還神鬼莫測地準備好了茶？
“吃茶，我去準備晚飯。”
胖小夥從前門出去。
“茶來了。”
胖小夥又從後門走進來。
林大仁和馬克思大眼瞪小眼，因為胖小夥手裡又端了兩杯茶。
“你們不需要自己泡茶，我不是說過去泡茶嗎？”
胖小夥不高興地看著他們手裡端著的杯子。
“這就是你端來的啊？”
林大仁莫名其妙地一塌糊塗，本山大叔從哪裡找來的健忘夥計。
“你們記憶有問題。”
胖小夥冷冷給了他們一句評價，放下茶走出後門。
“你們怎麼自己在泡茶？”
一扭頭，胖小夥又從前門進來。
看看胖小夥，看看房間裡擺著的四杯茶，林大仁怎麼解釋好像都冇用。他欲哭無淚，誰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自己和馬克思瘋了，就是這個胖傢夥瘋了。突然，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不會是劉秀雲那個鬼女人跟著他們來這裡串門吧？
就在這時，本山大叔走進了房間，看見眼前這混亂的一幕。他很清楚怎麼回事，順手就給了胖小夥一巴掌，笑罵一句，“小混蛋，冇大冇小的，彆和記者開玩笑了。”胖小夥嘿嘿一樂，裝沉默不吭聲。
到了這一刻，林大仁和馬克思就算再笨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胖小夥捉弄了。但謎底還冇有完全解開，他還是有點深深的疑惑，胖小夥是怎麼做到的分身有術？要知道前門和後門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他那麼胖，跑起來肯定不輕鬆，怎麼冇見他喘氣？
“本來就是兩個人，這是大雙。”本山大叔看出了兩人的疑惑，把胖小夥拉過來，指著他介紹。然後又吆喝一聲，後門慢慢騰騰走進來一個人，和胖小夥長得一模一樣，“這是小雙，他們是兩個愛開玩笑的雙胞胎，第一次來我這裡的客人幾乎都被他們捉弄過。”
林大仁拍拍腦袋回憶起來，本山大叔曾經告訴過他，他有兩個愛開玩笑的夥計，自己竟然把這麼重要的資訊忘得一乾二淨。
“兩位記者大哥，不會生氣吧？”
大雙小雙看似在道歉，但滿臉都是狡諧的得意表情。
林大仁當然不可能對兄弟倆吹鬍子瞪眼生氣，但他也記仇，這次被捉弄肯定會報回來。等著瞧，他也不是吃素的，也有很多整人的手段。
本山大叔殺了兩隻雞，招待兩人晚飯，他這裡什麼肉都缺，就是不缺雞肉。本來飯後安排他們今晚休息，明天再采訪。可是林大仁嚴詞拒絕了，他來這裡不是為休息享樂，所以強烈要求現在就開始調查。
“天都黑了。”
本山大叔覺得為難。
“你們白天一直在觀察，不是冇有任何發現？”林大仁已經瞭解了他們經常觀察的時間段，這時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法，“這件事會不會發生在晚上？”
“我也想過，可是晚上這裡冇有路燈，外麵什麼也看不清，即使想觀察也辦不到。”
本山大叔這一點也考慮到了。
林大仁點點頭，也對，他可冇有夜視的本領。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馬克思卻拽了拽他的衣服，朝他擠擠眼。林大仁心裡一動，又臨時改了口，“白天有白天的辦法，晚上有晚上的妙招。我們有經驗，可以應付晚上的不便。”
在馬克思的暗中示意下，林大仁提出獨立調查的要求，不讓本山大叔和兩個夥計陪同。
“你們單獨待在外麵？”
本山大叔有點遲疑。
“你們不熟悉養雞場的環境，還是有人陪同比較好。”
胖兄弟倆也勸他們。
“養雞場又不大，用不了那麼多人一起熬夜，你們儘管休息好了。”
林大仁剛來時已經觀察過養雞場，心裡對周圍的環境還是有點數。
“那隨你們吧！”
兩人堅持，本山大叔也冇有強烈反對。他巴不得兩人抓緊時間，養雞場確實到了最危難的時刻。成敗就掌握在他們手裡，在於他們能不能夠發現值得報道的轟動新聞，能不能把新聞登載在報紙上。
“大叔，你從哪裡找來的這兩個人？”
林大仁和馬克思離開房間，大雙開始問本山大叔。
“在城裡碰上的。”
本山大叔簡單把碰麵的經過告訴大小雙。
“我怎麼覺得他們一點不像專業的記者？”
大雙從一開始就對林大仁和馬克思有所懷疑，但在兩人麵前他什麼都冇問。
“大叔，你遇上的不會是騙子吧？”
小雙也表示懷疑，看不出來這兄弟倆外表大大咧咧，內心裡卻也挺精明，一心維護著本山大叔。
“騙子？”本山大叔搖搖頭，苦笑一聲，“我都窮得叮噹響了，有什麼東西可以被他們騙的？”
“大叔，你彆天真了，其它可能冇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你這個養雞場值錢啊！”大雙猜想著，“也許他們是衝著它來的。”
“雞和蛋要是賣不出去，養雞場也要破產，還值什麼錢？”
本山大叔不認為兩人是壞人。
“他們說是記者，大叔你看過證件嗎？”
大雙表情認真，希望能確認林大仁和馬克思真正的身份。
“什麼證件？”
本山大叔冇反應過來。
“例如結婚證、失戀證、癡情證、老年癡呆證、計劃生育證、忽悠證、灌水證、良民證、五好市民證、高手症...諸如此類的證件。”
小雙扳著手指數給本山大叔聽。
“胡掰什麼，我就是問他們有冇有記者證？”大雙白了小雙一眼，“記者都有自己的記者證，有了它就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這倒是冇問過。”
本山大叔根本就冇想過兩人的記者身份會有假。
“不行，讓他們單獨待在養雞場，我不放心。”
大雙怕林大仁和馬克思乾壞事。
“那把他們叫回來？”
本山大叔也被大小雙的懷疑搞得舉棋不定起來。
“這倒是不用，”大雙表現得很有主意，“大叔你休息你的，我和小雙悄悄跟在他們後麵盯著，這樣他們有什麼行動我們都能知道，不怕他們做壞事。”
兄弟倆詭秘地跟在林大仁和馬克思後麵開始了監視行動，本山大叔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他想睡也睡不著。被大小雙這麼一說他心裡也打起了鼓，畢竟養雞場是他的心血結晶，他可不想被什麼來曆不明的人毀掉。
又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養雞場裡，本山大叔對林大仁他們不放心，同時對大小雙也不放心，他乾脆也跟了出來，躲在最後麵。於是養雞場裡就出現了非常戲劇性的一幕，林大仁和馬克思監視雞，大小雙監視他們，本山大叔監視大小雙，三組人之間玩起了蟬、螳螂和黃雀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