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卡夫卡
林大仁和馬克思並不知道大小雙對他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當然冇有察覺到他們在身後充當特務尾巴，也冇有察覺到本山大叔暗中潛伏，更不用說可能還會遭遇神秘的第四方力量－－－搗蛋部隊。
小小的養雞場，波雲詭譎，起伏突變，各方人士隆重登場了。
首先登場的兩人渾不知俯視耽耽的各方力量，林大仁站在黑沉沉的養雞場裡，用手捅了捅馬克思，“晚上這麼黑，我們要怎麼開始調查？”
“你問小生，小生問誰？”
馬克思一副不負責任的態度。
“剛纔可是你示意我的。”
林大仁鄭重提醒他。
“小生冇示意你啊？”
馬克思不認賬。
“你衝我擠眼睛，那不是示意嗎？”
林大仁有點氣急敗壞，就算是火星人，也不帶這樣耍賴的。
“小生隻是眼睛有點不舒服。”
“那你還拽我的衣服呢？”
“小生是想找一塊布擦擦眼睛。”
合著這整個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林大仁傻眼了，“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回房間去睡覺，明天再說？”
“既然都出來了，回去不是讓他們笑話？”
火星人也是愛麵子的。
“不回去那我們就隻有坐等天亮了，反正這麼黑也無法調查。”
林大仁有點無可奈何，這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嗎？
“黑不是問題，小生能看見。”
火星人這個人種確實比地球人能耐要大一點。
“你看得見，我看不見啊？”
林大仁可是主角，不能被配角搶了風頭。
“這倒是一個問題。”
馬克思皺起了眉頭。
“有冇有可以吃的...呃...那種...小片片...可以...幫助我...”
林大仁想起了他曾經給過的藍色小藥片。
“冇有，”馬克思表情緊張，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衣服，“向你們地球的上帝發誓，絕對冇有。”
冇有就冇有，你發什麼誓？問題是你發誓也要向火星的上帝發誓，地球的上帝又管不了你，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求你了，我就要一片。”
身邊有火星人，不借用他的幫助，林大仁就太笨了。
“冇有。”
“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冇有。”
“我都看見了，彆瞞我了，隻要一片就行。”
林大仁不會輕易放棄，開始詐馬克思。
“你真看見了？”
馬克思是個老實孩子，上當了。
“我要是冇看見我敢那樣說嗎？”
林大仁裝作底氣很足。
“小生隻有最後一片了。”
經不住他的連騙帶哄，馬克思哭喪著臉，很不情願地拿出了一枚藍色小藥片。
“我會很珍惜它的。”
林大仁一邊往嘴裡扔一邊撇撇嘴，馬克思這話隻能騙騙鬼。
很快舌頭就感受到了酸甜苦辣鹹那股說不出來的難受味道，林大仁知道這東西開始發揮作用，給身體增加特殊能力了。但這特殊能力究竟是什麼，他卻感受不到，左三圈，右三圈，伸伸手，跺跺腳，身體根本冇什麼變化。
不會給了一片假的吧？這年頭假貨很吃香的。找不出來特殊能力，林大仁乾脆不找了，直接問馬克思，“小藥片有什麼好處？”
“你不是人。”
馬克思很另類的回答。
“不就是一顆小藥片嗎？罵人可不對，不利於我們兩顆星球的友好和團結。”
林大仁得了好處，一點不生氣，笑眯眯的站在很高大的立場上反駁他。
“你現在確實不是人了。”
馬克思似乎冇有罵人，而是在說事實。
“那我是什麼？”
林大仁指著自己的鼻子。
“雞。”
馬克思嘴裡蹦出一個字。
“它乾的？”
林大仁差點跳起來。
“它把你變成了公雞。”
馬克思心痛萬分地告訴林大仁，給一顆小藥片就等於挖一次他的心。
“你給錯了小藥片？”
林大仁下意識地往那方麵想，這可不是他想要的能力。其實他要求不高，就是想要晚上能有夜視能力，能看見東西就可以了。
“小生冇有給錯。”
馬克思太壞了，還是有意給的。
“我冇覺得自己變成公雞啊？”
林大仁看看自己的胳膊，看看自己的腿，既冇有長出雞翅膀，也冇長出雞爪，還是人的形狀，冇有任何變化。
“那是在你的眼裡，在彆人眼裡你就是公雞。”
馬克思這樣說。
“那麼說在你眼裡我也是一隻公雞。”
林大仁語氣不善地問馬克思，這傢夥不會學大小雙那對胖兄弟捉弄他吧？
“小生例外，”馬克思冇等林大仁朝他發火，就主動把懷疑從自己腦袋上摘除了，“我現在和你一樣，在彆人眼裡也是公雞。”
這還差不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都是雞，就不會你笑我，我笑你了。林大仁勉強接受自己成了雞的事實，這讓他想起了卡夫卡同誌筆下的一位仁兄，隻不過那位仁兄變成了屎殼郎，自己是大公雞，比他高級。
“你是怎麼考慮的？”林大仁繼續問具體原因，“為什麼要把我們變成雞？”
“不變成雞，怎麼和雞們有共同語言呢？”
馬克思對林大仁這樣問不太明白，他覺得答案很好理解。
“你讓我和雞說話？”
林大仁詫異地張大了嘴。
“你不是在調查誰下的鴨蛋嗎？不和它們說話怎麼調查？”馬克思說話有理有據，“在這件事上，無疑雞是最有發言權的，它們中肯定有雞親眼目睹整個情況。誰在下鴨蛋？誰在惡作劇？問問它們就什麼都清楚了。”
“就算我想和雞說話，我也聽不懂它們的語言啊？”
林大仁現在深深後悔冇有掌握這門大有用處的外語，上學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
“這門語言也不是很難聽懂，其實以前你也能聽懂部分它們的語言。”
馬克思像個大學教授開始向他傳授語言知識。
“我什麼時候也冇聽懂過。”
林大仁迷惘地搖頭。
“它們不是經常說‘哥’，‘哥哥’，‘哥哥哥’嗎？”
林大仁乾笑，無語，如果這也算是雞語的話，他確實懂。
“當然你現學已經來不及了，”馬克思安慰地拍拍林大仁的肩頭，“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那顆小藥片已經給了你這種能力。”
“那就是說明天我就可以和雞對話了？”
林大仁十分欣喜，作為頭一個和雞對話的地球人，他創造了偉大的曆史。
“為什麼要等到明天？”
馬克思挺奇怪地問他。
“晚上雞又看不見，我想找它們說話也找不著。”
這是一個簡單的事實，但火星人不知道。
“誰說晚上雞看不見？”
馬克思似乎不同意林大仁的觀點。
“我在百度搜尋的（貼片廣告，百度給錢），雞晚上視力不好，和人一樣是不能看見東西的。”
林大仁對這一點相當肯定。
“百度那些是雞回答的？”
馬克思反問道。
“不是。”林大仁心裡突然多了些忐忑，“都是人回答的。”
“他們又不是雞，回答怎麼可能是正確的。”馬克思毫不客氣地指出百度的錯誤，“告訴你真相，雞在晚上視力很好，可以毫不費勁地看見黑暗中的東西。如果說它們看不見，那也是它們故意裝出來的，騙你們人類不懂常識。”
“要不你朝周圍看看，你能不能看清楚？”
馬克思的這句話徹底讓林大仁信服了，因為他確實能看見周圍的一草一木。作為雞的一份子，即使現在是黑沉沉的夜色，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在那些雞的眼裡，會不會不承認我是雞？”
在去往雞群的路上，林大仁還有一分擔心。
大家也應該理解，第一次當一隻雞，冇有經驗。
“他們眼裡你就是雞。”
馬克思對林大仁問題不斷有點不耐煩了。
“那麼我眼裡呢？”
林大仁又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在你眼裡它們還是雞，”馬克思有點拿他冇辦法了，“你現在心態不對，你不要把自己當人，你要在心靈深處麻痹自己，你就是雞，一隻囉嗦的雞。”
“我是雞。”
“我就是雞。”
“我真的是雞。”
...
林大仁嘴裡嘟囔著，用這種方式強行洗自己的腦，不顧旁邊的馬克思已經一臉黑線了。一直走到雞群邊他還在嘀咕，投入得實在太認真了。
“彆說了。”
馬克思隻能強行打斷他。
“不要打擾我。”
剛剛找到感覺就被打岔，林大仁很不高興。
“它們都聽見了。”
馬克思扯了扯林大仁的衣服。
“誰？”
林大仁抬起頭來。
麵前站著一群雞，雞還不少，公雞、母雞、大雞、小雞、黃雞、白雞、黑雞...各種雞應有儘有，一起呆呆地看著他。
“它們不是傻的吧？”
林大仁說這句話時完全冇經過腦子，冇想過這些雞能聽懂他的話。
“哥哥，”一隻大花公雞憤然站出來，“你，你纔是傻子，你們全家都是傻子。”
“它聽得懂我的話？”
林大仁的腦筋還冇轉過彎。
“可憐的孩子，你現在是雞。”
馬克思快哭了，剛纔的腦子白洗了，還冇開始調查，就把所有的雞都得罪了。
“哥哥，”另一隻黑公雞跳出來，揮舞著翅膀做拳擊狀，“信不信我揍你一頓？”
林大仁的眼睛滴溜溜急轉，惹麻煩了，怎麼當麵說出這種傻話？他要想一個辦法挽回才行，要不然這一顆藥片就白吃了。
可是，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挽回不利局麵呢？大家幫林大仁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