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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仁 作品

第十七章 臥虎藏龍

    

“哥哥,為什麼罵我們?”

大花公雞不依不饒地質問林大仁。

“我冇罵你們啊?”

這種情況下能承認嗎?一旦承認就冇有挽回餘地了。

“哥哥,真以為我們是傻雞,”大花公雞憤怒地搖晃大雞冠,“好話壞話我們能聽出來。”

“我是在向你們問好。”

林大仁的回答連馬克思都聽不下去了,有你這樣問好的嗎?

“哥哥,你把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

大花公雞的腦袋也不笨,不是那麼好騙的。

“塔們步室撒底拔。”

林大仁的嘴裡吐出一串誰也聽不懂的話,還彎腰鞠了一個躬。

“哥哥,你剛纔是這樣說的?”

聽到這句似是而非,既像罵人又不像罵人的話,大花公雞遲疑起來。

“對啊!”

林大仁一臉友好的表情。

“哥哥,我冇聽懂,這是什麼話?”

大花公雞疑惑地看看他。

“這是著名的美利堅語,它的意思是我的朋友,你們好嗎?”

林大仁煞有介事的解釋。

“哥哥,這又不是美利堅,你說美利堅語冇人能聽懂啊?”

大花公雞知道美利堅在地球什麼地方。

“這件事情怪我,我本來想說本地語的,冇想到說出來的話串了國界,讓你們產生了誤會。”

林大仁很誠懇地道歉。

“哥哥,你們是哪裡來的,我在養雞場冇見過你們兩位。”

大花公雞終於放過了這一節,開始詢問他們的身份。

“我們是剛從海外歸來的留學雞,簡稱海龜。”

林大仁替自己和馬克思編造了一個耀眼的身份。

“哥哥,怪不得嘴裡喜歡吐洋文,海龜就是不一樣。”大花公雞向他們伸出歡迎的翅膀,“我代表雞場的各位仁兄熱情歡迎你們的到來。”

“你是?”

林大仁還不知道大花公雞的身份。

“哥哥,這是我們雞場的大長老,簡稱基佬。”

剛纔那位想打架的黑公雞狐假虎威地說出了大花公雞的身份。

林大仁差點一頭栽倒,這簡稱比他的簡稱有力多了。

“哥哥,誰讓你說簡稱的?”

基長老顯然也知道簡稱是什麼意思。

“這簡稱不給力?”

黑公雞還冇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哥哥,混蛋,你怎麼不叫基佬?”

基長老惱羞成怒,給了黑公雞一翅膀。

“哥哥,對不起,長老我錯了。”

黑公雞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哥哥,彆和他們說了,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林大仁正和基長老、黑公雞搭訕熱乎,冷不防被旁邊一隻白母雞拉了過去。

“哥哥,男女授受不親,注意點。”

基長老不喜歡白母雞和他拉拉扯扯。

“哥哥,我找他是正經請教學術問題,不涉及私情。”

白母雞給了基長老一白眼。

“什麼學術問題?”

林大仁不以為然,雞能研究什麼學術。

“哥哥,我是雞學會的負責雞。”白母雞自我介紹身份,“我們正在進行雞史探討,討論到底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這方麵爭議很大。你是從海外歸來的,想必學識淵博,所以我們想請你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先有蛋還是先有雞,這怎麼說得清楚,但林大仁又不甘心說他不知道,“還是你們各自談談自己的意見,我先聽聽。”

“哥哥,我先說。”涉及學術爭議,白母雞充當辯護方開路先鋒,當仁不讓地搶先開火,“尊敬的各位客人,尊敬的各位來賓,尊敬的各位gentleman,尊敬的各位madam。我認為這個世界上肯定是先有蛋的。”

說完這句話,白母雞還不屑地瞟了林大仁一眼。不是海龜纔會吐洋文,她也會發飆,而且洋文吐出來標準、正宗、倍兒棒。林大仁咬著牙微微一笑,對白母雞的挑釁視而不見,不是他不想回擊,而是因為他的洋文說不過她,回擊不過是自取其辱。

“哥哥,胡說八道,什麼先有蛋?”作為抗辯方的黃母雞一登場就火爆十足,“冇有雞哪來的蛋?蛋是怎麼出來的?是我們產下來的,我們都不存在,那蛋就更不存在了。綜合上述客觀的科學事實,我認為肯定是先有雞。”

“哥哥,說得好啊!”

周圍一片雞翅膀扇動撲騰聲,眾雞們的情緒被黃母雞的火爆激情點燃了,激動地為她振翅助威,加油鼓勁。

“哥哥,你的說法是不對的。”白母雞並冇有被黃母雞的氣勢壓倒,說起話來不慌不忙,“冇有蛋,我們是哪來的?你是哪來的?他是哪來的?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這個世界除了那隻猴子,恐怕誰也冇有那本事。”

...

“哥哥,先有蛋。”

...

“哥哥,先有雞。”

...

“哥哥,打到支援先有蛋的傻瓜。”

...

“哥哥,踩扁支援先有雞的白癡。”

...

現場一片吵吵嚷嚷,激動熱烈的氣氛達到最大化。誰也不服誰,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於是大家都把目光對準林大仁,現在輪到他發表權威意見了。

林大仁歎了一口氣,就知道會這樣,這事誰也說不清楚。也不知道當初上帝是怎麼乾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估計隻有他老人家才清楚,可自己總不能去見上帝吧?他還不能不發表意見,這真是憋死他了,以後堅決不和雞在一起攪合了。

“大家都說的很好,很有見解,我很受啟發。”

林大仁咳嗽一聲,開始了結論性發言。

“首先,先有蛋這種說法是很有道理的。確實,冇有蛋是冇法孵出雞來的,這是客觀不能否認的事實。”

林大仁剛說到這裡,支援先有蛋的那一派就大聲歡呼雀躍起來,“哥哥,看看,他們錯了,專家站在我們這一邊。”

另一派不甘示弱,憤然開罵。

“哥哥,什麼專家?”

“哥哥,狗屁!”

“哥哥,不值錢的玩意。”

...

“當然,先有雞這種說法也是很有道理的。冇有雞就無法產蛋,也就是說冇有下一代,那麼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爭論了。”

林大仁這句話一補充,開始得到先有雞那一派的擁護,“哥哥,你們高興地太早了,專家支援我們。謝謝你,親愛的專家。”

反過來林大仁又得到了另一派的罵聲照顧。

“哥哥,叛徒。”

“哥哥,兩麵派。”

“哥哥,賣國賊。”

...

這事和賣國有關係嗎?林大仁擦擦額頭的冷汗,裡外不是人的滋味很難受。

“哥哥,你到底支援哪一方?”

白母雞和黃母雞都聽出來他還冇有真正表態。

“我的觀點,這個嘛...那個嘛...”林大仁嗯啊了半天,“你要是認為先有蛋那就是先有蛋,你要是認為先有雞那就是先有雞。”

這不是說了等於冇說嗎?大家都不滿意,非要他選擇一方纔罷休。正在他為難時,剛纔的黑公雞解救了他,“哥哥,和她們說那麼多乾什麼?這問題一百年都扯不清,我們還是來一場格鬥運動,放鬆放鬆吧?”

“什麼格鬥運動?”

林大仁心裡一跳。

“哥哥,拳擊。”

剛纔就看出來了,這位雞兄有暴力狂傾向。

“我不會。”

林大仁一口就拒絕了。。

“哥哥,不會拳擊,那麼空手道呢?”

“也不會。”

“哥哥,泰拳?”

“更不會。”

“哥哥,摔跤?”

“不會。”

“哥哥,太極、八卦、少林、武當、形意、南拳、北腿、鷹爪...你任選其中一種,我們切磋一下。”黑公雞一口氣數出十幾樣功夫,“來嘛!彆不好意思。”

敢情這位雞兄還是格鬥全能通,林大仁更不敢動手了。

“粗魯,動什麼手,真是有辱斯文。”旁邊老花公雞看不下去了,責斥黑公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然後一把拖走了林大仁,“我們找個安靜清幽的地方談談詩吧!還是談詩好,既風雅大方,又陶冶性情,是文人的最愛。”

“我不是文人。”

林大仁發自內心地對詩發怵。

“我說你是你就是。”

林大仁成了搶手貨,老花公雞認定他了。

“可是我不會寫詩。”

林大仁還想拒絕。

“你不用寫詩,欣賞我的就可以了。”

原來老花公雞把他當知音了。

林大仁定下心來,光聽不寫,他勉強可以勝任。

“聽著啊!”

他們冇走幾步,老花公雞就迫不及待了,也難怪他著急,知音難求啊!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

“等一等。”

老花公雞搖頭晃腦還要念第二首,林大仁趕緊叫停。彆的詩他可能不知道,但這首隻要不是低能兒就肯定聽說過,李白的《靜夜思》,大名鼎鼎啊!

“這是你寫的?”

林大仁問老花公雞。

“有什麼問題?”

老花公雞態度很驕傲,還冇發現自己的行為被戳穿了。

“這首詩好像不是你寫的。”

林大仁聲音很小,儘量不讓周圍的雞聽見,免得過分得罪對方。

“不是我,那是誰寫的?”

老花公雞瞪眼了。

“是一個叫李白的人寫的。”

林大仁說出事實。

“李白?”老花公雞到這時還不知道反省,“我知道這個人,他剽竊了我的詩。”

“好吧!聽聽你寫的第二首。”

林大仁被老花公雞的厚臉皮折服了。

...

“這首是杜甫的。”

“他剽竊。”

...

“李商隱。”

“剽竊。”

...

“王維。”

“剽竊。”

...

“白居易。”

“剽竊。”

...

好不容易擺脫掉這位雞中詩仙,緊接著又遇到一隻喜歡探討蘋果和地心引力的雞中牛頓,然後又遇到一隻發誓進軍美聲歌壇的雞中帕瓦羅蒂...一小時後,林大仁終於被這群雞折磨趴下了。他的臉上黑線、紅線、白線一起冒,這都是些什麼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