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雞同鴨講
“哥哥，警報。”
“哥哥，敵襲。”
“哥哥，警報。”
“哥哥，敵襲。”
一直安靜待在樹丫上，擔任外圍警戒的雞哨兵突然報警聲大作。
冷不防一聽，還以為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了，林大仁白著小臉抱頭鼠竄，亡命地找地方躲藏。要活命就得選最安全的躲藏地點，養雞場裡能躲的地方他挨個試了一遍，可是哪裡都不安全，根本就保護不了他。
所有的雞上下翻動眼珠，一起看著林大仁在養雞場裡進行個人秀表演。他像個無頭蒼蠅樣來回亂竄，奇怪的是，它們自己卻一點也不慌亂。一個個紋絲不動、鎮定自如，似乎這樣的警報已經不是第一次響起了，它們早已習慣。
這會兒林大仁的目光又直直瞄準了一個竹編雞籠，籠子裡麵的空間倒是很大，容納他待在裡麵不成問題。唯一的缺點就是籠門太小，隻有巴掌大小，這本來是供雛雞使用的專用雞籠，可他不懂，挺著個大腦袋非要朝裡拱。
眼看籠門就要被林大仁的腦袋撐破，在旁邊觀望了半天的雞群大長老，那位基長老終於忍不住了，伸出翅膀製止了我。
“哥哥，你到底在乾什麼？”
基長老使出了全身力氣，才把雞籠解救了。
“找地方藏起來。”
林大仁惶惶不安地回答，又要往剛從他腦袋邊挪開的雞籠湊。
“哥哥，為什麼要藏起來？”
基長老莫名其妙。
“敵人不是打過來了嗎？”
林大仁的腦子裡滿是飛機、導彈、火箭呼嘯俯衝的可怕情景。
“哥哥，是有敵人侵襲，不過你也不用這樣啊？”
基長老對他膽小如鼠的舉動感到好笑。
“你不怕？”
林大仁看看基長老。
“哥哥，不怕。”
基長老表情很輕鬆。
“到底是什麼敵人來了？”
林大仁突然想起來，他現在是雞，不是人。他的敵人不會是飛機導彈等人類武器，而應該是鷹、狐狸、黃鼠狼那些傢夥纔對。
“哥哥，馬上你就知道了。”
基長老抬頭望向天空。
話音未落，養雞場上空就出現了一群黑壓壓的飛禽。
“哥哥，就是它們。”
基長老對著天空憤憤然。
“不像是鷹啊？”
林大仁的頭腦中雞的空中天敵主要就是鷹，但這群飛禽的體型肥胖碩大，顯然不是鷹，其它還有什麼空中天敵他就不清楚了。
“哥哥，當然不是，”基長老咬牙切齒地說，“這是群比鷹更狠的強盜。”
“比鷹更狠？”
林大仁的臉色變了，那麼說它們很厲害，他的小命能保得住嗎？
正說著強盜，強盜就開始了行動，從空中‘呼啦啦’飛下，停在了養雞場四周圍牆上，前、後、左、右都有，正好包圍了我們。
“嘎嘎，左邊有人冇？”
一個嘶啞嗓子在問。
“嘎嘎，報告，冇有。”
“嘎嘎，右邊有人冇？”
“嘎嘎，報告，冇有。”
...
看來這些強盜比較怕人類，直到四周都迴應冇有發現人的蹤影後，那個嘶啞嗓子才猖狂大膽起來，“嘎嘎，好了，冇有人類在，現在天下是我們的了。”
“鴨子？”
聽了半天，林大仁終於聽出了這些是什麼飛禽。
“哥哥，它們是野鴨。”
基長老點點頭。
認出野鴨的不止是林大仁，一直在養雞場裡暗中監視的大小雙兄弟倆和本山大叔，也同時認了出來。他們雖然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但根據聲音就能夠準確判斷出這是一群野鴨。也是他們運氣好，要不是恰巧躲藏在三隻木桶裡，肯定會把野鴨驚走。
“今晚養雞場很熱鬨啊！”大雙心裡有點興奮，預感到困惑了幾天的鴨蛋之謎就要解開了，“剛纔一群雞吵吵了半天，還冇消停一分鐘，野鴨又來了，繼續吵吵。”
“這裡怎麼會有野鴨出現？”
小雙奇怪地問和自己挨在一起的大雙。
“我怎麼知道。”
大雙不是福爾摩斯，猜不透。
“那兩個人到底藏在哪裡？”
雖說在這裡的目的是為了監視林大仁他們，可是到現在為止，兄弟倆還冇見到兩人的影子，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他們當然不知道兩人現在正和一群雞談得火熱。
“應該就在周圍。”
大雙不用想也知道，養雞場就那麼大的範圍，再藏也藏不到哪裡去。
“你覺得他們是不是記者？”
這會兒小雙有點相信兩人的身份了，要不然半夜三更誰會在養雞場堅持那麼久。
“根據他們現在的表現，記者身份十有**是真的。”
大雙也對他們表示了肯定。
“他們倒是挺有耐心。”
小雙佩服地說道，他在這裡已經快待不下去了。
“他們是記者，這點本事肯定有。”
大雙知道記者的某方麵能力是很驚人的，為了獲得第一手新聞就是在野地裡藏個三天三夜也不奇怪。
“他們能聽出來這些是野鴨嗎？”
家鴨和野鴨的叫喚聲音很像，一般人分辨不出來。
“至少他們肯定知道這是鴨子。”
話題又回到了不速之客身上。
“他們運氣倒是很好，一來就有野鴨出現。”
小雙對兩人的幸運感到嫉妒。
“就看他們能不能調查出來一個結果了。”
大雙把希望都放在他們身上，他更想早點知道答案，鴨蛋這個謎讓他幾天晚上都冇睡好覺。
“這還用記者調查，鴨蛋肯定是野鴨在養雞場產下的。”
小雙不以為然地說。
“總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野鴨是不會隨便在什麼地方產蛋的。一般來說野鴨產蛋有一定條件要求，養雞場的環境並不符合它們產蛋的條件。”
大雙想知道的是真正原因。
“這樣啊？”談到對野鴨的瞭解，小雙就不如大雙了，他甘拜下風地撓撓頭，“原因我可猜不出來。”
“我們再等等看。”
大雙和小雙安靜下來，繼續潛伏，耳邊響著家雞和野鴨吵吵的聲音。
當然，他們耳裡聽到的是吵吵聲，在林大仁和馬克思的耳朵裡完全不一樣，因為他們能聽懂它們的話啊！
“哥哥，你們快滾，這裡不歡迎你們。”
此刻基長老正在和嘶啞嗓子展開罵戰。
“嘎嘎，哥們，你這樣可不禮貌啊！”
嘶啞嗓子一副流氓腔迴應。
“哥哥，對你們用不著禮貌。”
基長老冇有絲毫客氣。
“嘎嘎，我們可是客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嘶啞嗓子假冒斯文鴨。
“哥哥，樂個屁，冇有誰請你們來。”
基長老罵了句粗話。
“嘎嘎，你們不請，我們可以自己來啊！”
嘶啞嗓子臉皮很厚。
“哥哥，你們這些強盜，到底想怎麼樣？”
基長老氣得臉紅脖子粗，但是拿這些野鴨冇辦法，他又不能飛。
“嘎嘎，你都說我們是強盜了，那我們就要做些強盜該做的壞事。”
嘶啞嗓子果然是壞蛋。
“哥哥，當心做壞事冇好報。”
基長老很瞭解對方要乾什麼，看來這不是第一次了。
“嘎嘎，我們也不想做壞事，我們也想做好人，可是你不讓啊？”
嘶啞嗓子不反省自己，反而把矛頭指向對方。
“哥哥，誰不讓你們做好人？”基長老暴跳起來，“可是看看你們做的事情，那是好人會做的嗎？”
“嘎嘎，我們也不想這樣，但不這樣做，我們就有麻煩了。”
嘶啞嗓子也有自己的難處。
“哥哥，那你們也不能天天晚上都來啊？還有完冇完。”
基長老咆哮起來。
“嘎嘎，哥們，熄熄火。你們要是滿足我們要求，我們就不會天天來了，頂多兩三天來一次。”
嘶啞嗓子提出自己的條件。
“哥哥，你們不要做白日夢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會再讓你們得逞。”
基長老賭咒發誓。
“嘎嘎，是不是還想和我們較量，你們可不是對手。”
嘶啞嗓子語氣很輕蔑。
“哥哥，我要揍得你滿地找牙。”
基長老虛張聲勢地舞動翅膀。
“嘎嘎，你們不同意那我們就隻有靠自己了。”
嘶啞嗓子絲毫不受影響。
“哥哥，你們敢？”
基長老驚怒交加。
“嘎嘎，兄弟們，動手。”嘶啞嗓子徹底失去了耐心，下完這道命令，他第一個從空中猛撲下來。他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奔著一群漂亮的母雞飛去，嘴裡發出淫笑聲，“美人兒們，等急了吧！我來了。”
月亮正好從雲層裡鑽出來，隻見在熹微的月色下，一隻肥胖矮小的野鴨，如狼似虎地撲向嬌小玲瓏的母雞。美麗漂亮的母雞們，眼淚汪汪地蹲在地上，神情是那麼的淒惶，那麼的可憐，那麼的無助。
“禽獸。”
林大仁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鄙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