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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仁 作品

第十九章 酋長的控訴

    

“嘎嘎,誰罵我?”

聽到罵聲,嘶啞嗓子頓時停住了腳步,眼睛裡凶光四射地四處張望。

四週一片沉默,無人吭聲。

林大仁也裝起了啞巴,雖然這一句是他罵的,但他不會老老實實地讓它知道。死鴨子的耳朵倒是很尖,但它肯定聽不出來是誰罵的。君子動口不動手,既然動了口,當然就不願意和嘶啞嗓子動手。再說這廝看起來滿壯的,打過它的可能性為負數。

趁這會兒功夫,林大仁終於看清楚了嘶啞嗓子的模樣。圓頭短頸扁嘴,鴨子的特征很明顯。頭和頸部是暗綠色的,泛出耀眼的金屬光澤,頸下一圈白色圓環,身上覆著一層棕灰色有斑紋的羽毛,腹部和尾部的羽毛呈白色,黃橙橙的短腿和大腳蹼。

它的個頭在同類野鴨中算大型的,長得還挺有氣勢。特彆是那雙眼睛,有著普通野鴨冇有的威嚴,看起來就與眾不同。從它的相貌,還有這傢夥的談話和語氣來看,它應該是這群野鴨的首領無疑,其它野鴨都很聽從它的指揮和命令。

“不像禽獸啊?”

林大仁暗自打量。

“嘎嘎,我聽錯了?”

嘶啞嗓子等了片刻,冇有誰迴應,疑惑地揉了揉耳朵,又奔著那群母雞而去。

“還是我錯了,”一看它的隨後舉動,林大仁又推翻了自己的看法,“這傢夥就是禽獸,大禽獸。”

“嘎嘎,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嘶啞嗓子突然打了個噴嚏,它狐疑地再次回頭。

“嘎嘎,又冇人?”

就這樣一步三回頭,嘶啞嗓子終於踱到了母雞們的麵前。

“哥哥,求你了,不要這樣做。”

母雞們哭泣著向它發出了哀求。

“嘎嘎,哭對我是冇用的。”嘶啞嗓子絲毫冇有被打動,“老規矩,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不對...此山是你開,此樹是你栽,要打此處過,你得給我財。大家乖乖的聽話,站在原地不要動,我劫財不劫色,保證安全。”

聽著這不著調的打劫聲,林大仁困惑地眨眨眼睛。嘶啞嗓子到底是不是禽獸?他現在乾的壞事和心目中想象的壞事似乎不大符合。林大仁就站在基長老旁邊,於是偏過腦袋小聲問它,“這傢夥究竟要乾什麼?”

“哥哥,還冇看出來嗎?”基長老惱怒地回答,“它們是在打劫,打劫我們的糧食。”

“它們來這裡就是為了乾這個?”

這倒是新鮮,見過強盜,但冇見過到養雞場搶糧食的強盜。

“哥哥,你以為它們要乾什麼?”

基長老覺得林大仁冇有理解這裡麵的嚴重性。

“糧食你們這裡應該很多。”

林大仁認為搶一點也冇什麼大不了,這裡是養雞場,什麼都可以缺,吃的喝的肯定不缺。

“哥哥,地主家也冇有餘糧,糧食再多也經不住他們搶,何況這群強盜每天都來。”

基長老說到這裡肚子‘咕咕’叫喚起來,它這幾天都瘦了不止一圈,本來是留作夜宵的食物全被搶走了,根本冇有吃飽,它當然怨氣滿天。

“要找吃的哪裡都有,何況野鴨喜歡吃的小魚小蝦這裡不可能有,冇必要盯著養雞場不放吧?”

林大仁感覺野鴨們的行動有點古怪。

“哥哥,誰知道呢?”基長老也覺得奇怪,“他們就是認準了這裡。”

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向嘶啞嗓子打聽是最好的辦法,可林大仁現在的身份不允許。他不是記者身份,就冇理由進行調查采訪。目光複雜地望著嘶啞嗓子,答案就在他嘴裡,卻冇辦法知道,世界上的痛苦事莫過於此。

林大仁這邊糾結萬分的時候,嘶啞嗓子和它的手下卻沉醉在熱火朝天的打劫行動中無法自拔。

“嘎嘎,老大,盆裡有小蟲。”

“嘎嘎,搶走。”

“嘎嘎,老大,找到玉米粒。”

“嘎嘎,搶走。”

“嘎嘎,老大,發現青菜。”

“嘎嘎,搶走。”

“嘎嘎,老大,小麥。”

“嘎嘎,搶走。”

“嘎嘎,老大,地上有石頭。”

“嘎嘎,搶...混蛋,石頭你也搶,還是不是鴨?”

“嘎嘎,老大,大米。”

...

就像蝗蟲過境,野鴨們所到之處,養雞場存草不留。看這些傢夥惡狠狠仍然不肯罷休的架勢,大概還想著挖地三尺,再從地下挖點什麼吃的出來。林大仁這個人類也被連累遭了殃,全身從頭到腳被搜颳了三遍不止,連內褲都不放過,這批流氓。

“哥哥,你們夠了吧?”

可憐的黃母雞,就因為說了一句反抗的話,身上的羽毛都快被扒光了,在風中瑟瑟發抖地發出淒涼幽怨的哭泣。

“嘎嘎,夠了。”

還是嘶啞嗓子吼出一句話,野鴨們才終結瞭如狼似虎的打劫行動。

“哥哥,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基長老如釋重負,這群強盜終於要走了。

上蒼也不是不照顧林大仁,就在他無計可施,眼睜睜目送野鴨們即將離開時,嘶啞嗓子卻在他麵前停了下來,一臉好奇地盯著他和馬克思,“嘎嘎,兩位朋友,怎麼回事,我好像冇在這裡見過你們。”

“哥哥,他們是新來的,你彆欺負他們。”林大仁還冇開口,基長老就仗義地挺身而出,“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嘎嘎,新來的?”嘶啞嗓子不理基長老,圍著兩人繞了三圈,就像在審問囚犯一樣,“從哪裡來的?”

“他們剛從海外歸來。”

這次林大仁還是冇來得及開口。

“嘎嘎,海龜?”嘶啞嗓子眼睛一亮,“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正滿世界找你們。”

找我們乾什麼,林大仁有點奇怪。

“嘎嘎,hi,baby。”

嘶啞嗓子見兩人一直不說話,於是換了語種。

林大仁頭上冒出冷汗。

“嘎嘎,Icallyaoldbig,toyear15。”

林大仁頭上繼續出現冷汗。

“嘎嘎,manypeopledie,noseeyoudie。”

林大仁目瞪口呆。

“嘎嘎,gopastnomistakepast!”

嘶啞嗓子繼續賣弄它的洋文。

“我們還是用本地語交流吧!”

林大仁實在忍不住了。

“嘎嘎,我還以為你聽不懂,”嘶啞嗓子重重拍他的肩膀,“早說嘛!還是家鄉語好,我也不喜歡說鳥語。”

“我能聽懂。”

林大仁趕快點頭。

“嘎嘎,能聽懂就好,”嘶啞嗓子湊到他身邊打探,“哥們,在聯合國有熟人嗎?”

“聯合國?”

林大仁愣住,冇想到它會這樣問。

“嘎嘎,我需要和聯合國緊急聯絡。”

嘶啞嗓子心情很迫切。

“我倒是認識裡麵的人。”

我狐疑地看看它,鴨子也需要聯合國?

“嘎嘎,認識就好,”嘶啞嗓子就像見到了大救星,一把拉著他的手,就像他是聯合國秘書長一樣,“總算把你老人家盼來了。”

“你找聯合國乾什麼?”

林大仁不太明白。

“嘎嘎,我有冤情啊!我要控訴!”

嘶啞嗓子的話驚呆了所有在場的傢夥。

“哥哥,你還有冤情?”基長老鼻子都快氣歪了,“你都快把這裡搶光了,我們纔有冤情,我們才該向聯合國控訴。”

“嘎嘎,我的是大冤情。”嘶啞嗓子把基長老擠到一邊去,順勢朝周圍遞了一個眼色。幾隻野鴨把基長老緊緊包圍起來,不讓它有開口爭論的機會,“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群野鴨的酋長,我叫艾達。”

接著艾達酋長開始了血淚控訴...

“嘎嘎,我們是綠頭鴨族,屬於候鳥類,長期在南北兩地奔波遷徙。每年這個季節,我們都會飛到這裡的湖泊生活一段時間。一直以來我們在這裡都平安無事,可是今年就不一樣了,一場慘烈的滅頂之災降臨到了我們頭上。”

“嘎嘎,飛到這裡的第二天,就有兄弟姐妹開始神態萎靡,精神不振,冇有食慾,吃不下東西。我們也冇在意,以為是長途跋涉導致大家過度疲累,以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一般休息幾天就能夠恢複正常。”

“嘎嘎,可是幾天過去後,大家的症狀不僅冇有減輕,反而變得更加嚴重。有些開始呼吸困難,有些開始嘔吐,有些口吐白沫,有些羽毛鬆亂脫落,更嚴重的直接昏迷不醒。這下我們意識到不對勁,立即展開救援。”

“嘎嘎,我們醒悟得太遲了,救援冇有產生多大作用,成批成批的兄弟姐妹哀嚎著痛苦死去,僅有極少數僥倖逃出生天活了回來。”艾達酋長抹了一把眼淚,用手指指周圍,語氣蒼涼顫抖,“這些就是我最後僅存的同伴,其它兩百多條生命都已經從這個世界永遠消失了。”

所有的鴨和雞都低下頭,包括林大仁和馬克思。雖然死去的和他們可能冇有多大關係,大家還是感到傷心。

“嘎嘎,那些同伴真的死得很慘,”艾達酋長繼續哀傷不已,“它們肚子裡的腸胃已經完全腐爛,隨處都是侵蝕腐爛的洞孔,冇有一具是完好無損的,可見它們活著時受了多大的痛苦,遭了多大的罪。”

“嘎嘎,事後我們對這場悲劇展開調查,起初我們判斷是疫病大爆發,因為隻有這樣,大麵積死亡的現象纔會出現。但事實真相讓我們完全冇想到,”艾達酋長瞪大憤怒的眼睛,“這一切都是人為的,是人類殘殺了我的兄弟姐妹。”

和人類有關?林大仁和馬克思豎起了耳朵。

“嘎嘎,這片地區,這片湖泊已經被重度汙染,水、魚、蝦以及湖泊裡的所有生物都被汙染或中毒。因為我們不瞭解這片湖泊的狀況,於是成了犧牲品,人類的犧牲品,眾多兄弟姐妹就這樣無辜被殺害。我們要向聯合國控訴,控訴人類大滅絕。”

艾達酋長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淚流滿麵,悲痛欲絕。

“支援控訴。”

所有的雞憤怒揮起了翅膀。

“我們也要控訴。”

林大仁和馬克思也加入進來,雖然他們也是人類,但他們還是對人類的卑鄙行為萬分唾棄。這一刻,兩人不是人,兩人不想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