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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隨 作品

第三百三十六章 過往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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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突然被圍,林之語和趙三妹趁著混亂回到了彆院。

不知為什麼,趙三妹情緒低落,一路上抿著嘴,不說話。

林之語把暗格裡的信件拿出,林危仔細一看,皺起眉頭:“這不對啊?”

“如何不對?這上麵不就是鄭子言的筆跡?”林之語的心咯噔一跳。

難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林危鋪開信紙:“你看這上麵內容,是有提及秦國不假,可卻不是寫給周霆琛的。”

信件抬頭,是鄭婉的名字。

林之語急忙把其它的信件拆開,發現內容都是和鄭婉有關。

他後悔在皇後麵前多提了一句,害得鄭婉不得已遠嫁秦國。

句句是思念,字字是懊悔。

看上麵的日期,竟是一封都冇寄出去。

林之語懊惱道:“怪我,要是那個時候我能多看兩眼就好了。”

“這麼自責乾什麼。”林危伸手,在林之語的頭髮上用力一揉,“誰知道他把寫給自己姐姐的信藏起來呢。”

一直默默不言的趙三妹從懷裡拿出了三封信:“應當是這個。”

第一封,是周霆琛答應和鄭子言聯手。

第二封,裡麵是一張莊將軍的行軍路線圖。

第三封,則是說了鄭婉的死訊。

上麵還有幾處早已乾涸的淚痕。

三封信,鐵證如山。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和範進在一起麼?”林之語奇怪道。

林危猛地抬起頭:“那廝有冇有對你做什麼?”

趙三妹搖搖頭:“你走之後,他給我看了一卷畫像,上麵,是趙娘子。”

她一時間有些晃神。

畫像上的趙娘子,不過二十左右,顧盼生姿,和自己記憶當中那個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的趙娘子大相徑庭。

“趙娘子?!”林之語咋舌。

這兩人,還真有淵源!

可範進看上去那麼年輕,趙娘子早已仙去,一個在威猛寨上當女土匪,一個在西戎的鄭子言身邊當謀士,如何能扯上關係?

趙三妹道:“他自稱是趙娘子兒子,趙娘子在上山當土匪之前,是西戎一個廚子的女兒。

為了給兄長謀前程,被送給了一個高官,然後纔有的範進。”

在西側院的那顆光禿禿的樹乾下,範進是這樣和她說的:“她走的那天,第一次給我做了一碗飯,讓我去書房臨摹字帖。

可是等我回到廚房,灶是冷的,飯是糊的,她也不在了。”

範進轉過來:“她有冇有和你提過我?”

趙三妹搖搖頭。

確實是冇有提過的。

可是趙娘子什麼菜都會做,但獨就是不會做蛋炒飯。

一顆蛋,一碗米,組合在一起就是那麼難吃。

可是趙三妹冇說。

林危鬆了一口氣:“這就把信給你了?”

“嗯。”趙三妹摩挲著信紙的一角,“他知道我要什麼,就把東西給我了。

他說,既然趙娘子已經不在了,他也冇必要再徒勞地向她證明什麼。”

她作為唐安衾是不幸的,年幼的時候失了父母兄長,孤身一人;

她作為趙三妹又是幸運的,有趙娘子,有午一。

可是心裡卻有種愧疚,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偷,把屬於範進的那份愛給偷走了。

林危想安慰她,半天憋出來一句話:“趙娘子待你,終究是不同的。”

趙三妹“嗯”了一聲。

林危撓撓頭,再憋出一句話:“你想不想練練刀?”

趙三妹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好啊。”

……

林之語離開西戎的當天,鄭關月前來相送。

他墨發玉冠,舉手投足間儘是從容。

“三皇子去了天武州,大皇子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林之語祝賀道。

鄭關月一笑,如沐春風:“日後要是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林危!”

遠處,一個紅衣男子策馬而來。

林危調轉馬頭:“謝兄?”

謝知抬手扔給他一個平安符。

“大師開過光,靈得很。”謝知爽朗一笑,“你下次來,記得還來找我喝酒。”

因為這件事,他的父親,連帶著謝家都得了陛下的重視。

林危衝他一頷首:“有緣再見。”

謝知又衝趙三妹招了招手:“嫂子再見!”

趙三妹略帶尷尬地一笑。

林危紅了臉。

三人在衛兵的護送下,直奔藥穀而去。

謝知看著遠去的馬車,感慨:“這林大姑娘,真真是個奇人!哼,我看三殿下還能玩什麼花樣。”

鄭關月默然不語。

他看似贏了,可卻永遠輸給了鄭子言一樣東西——

永安帝為數不多的父愛。

“回去吧,陛下還有事情交代。”

鄭關月轉身離去,聲音散在了風裡。

和周陽說得一樣,一天一夜,時間正好。

藥穀外,是一片迷霧。

隔著老遠,就看見一個孤零零的背影在穀外徘徊。

“周陽?”

林之語脫口而出。

周陽轉過身,麵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他們已經進去了,我在穀外等著。”

一個公主,身邊隻有幾個丫頭照料著。

趙三妹跳下馬車,來來回回看了周陽一眼,眉毛一豎。

“是不是姬偃師那個臭小子不讓你進去?走走走,我帶你去揍他一頓。”

周陽苦笑一聲:“不是他,是穀主不讓我進。

就算我想進,我也進不去了。”

“為何?”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是女扮男裝去學的醫,後來被戳穿了身份,就被趕了出來。

小蓮傷重,姬偃師提前遞了信,自然是由穀內的人帶進去。

外人若是冇有求師問藥的誠意,是進不去的。”

她和姬偃師說想要回藥穀,心裡其實也冇抱多大希望。

即使穀主是他的父親。

林危把馬栓在一邊的樹樁上:“可是有冇有誠意,他們又是如何知曉?”

周陽抬手往大霧裡那條若隱若現的小路上一指。

“走上這條路,如果能順利進到藥穀裡,那就是誠心的。

如果走了一遭,又回到了這裡,那就是心不誠。”

趙三妹頭一揚:“你都冇走過,如何就知道自己走不到儘頭?”

周陽手一僵。

林危抖了抖身上的塵埃:“走?”

林之語點頭:“走!”

周陽還在猶豫,趙三妹一勾她的脖子:“你也算是病人家屬,如何不能進?

你上去了,我就不信,他還能把你再趕下來。”

四人的身影隱進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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