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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剖腹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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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瀟幾乎是不假思索:“昭儀娘娘腹中的孩子是唯一的正統血脈,自然是剖腹取子。”

林之語也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可!”

這樣下去,江桐妙必死無疑。

“有何不可?”秦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雖然裡麵躺著的是我江家的女兒,可是皇室血脈顯然更加重要。

在江山社稷麵前,任何人都要為之讓步。”

秦瀟瞥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穩婆:“愣著乾什麼,還不動手?”

穩婆訥訥地應了一聲,剛要往裡走,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柄長劍。

林之語奪過褚念善手上的劍,上麵還帶著程太醫未乾的血,沉聲道:“我以攝政王妃的身份命令你,儘全力,保住江昭儀的性命。”

“若是天下人都像王妃這樣心懷慈悲,那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冇有意思了。”

一直坐在那裡不出聲的江琬寧終於動了,她把那穩婆往劍上一推,噴出來的血濺了林之語滿臉。

又趁著林之語訝異的空隙,一把奪過她的劍。

周子晉大驚:“之語小心!”

他想上前,可是偏偏頭疼不斷加劇,拖慢了他的步伐,最後還是慢了一拍。

現在這把劍,架上了林之語的脖子。

秦瀟道:“王爺還是不要動為好,一旦運氣,毒素髮作得就會更快。

隻怕你還冇有把心上人從劍下救出,自己就先倒了。”

立時,有禁軍上前,往周子晉的後膝窩上踢了一腳,隨後交叉架上了寒光凜凜的佩劍。

他強忍著自己的頭疼:“秦瀟,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秦瀟嗤了一聲,“等我的外孫降世,再向你討要我需要的東西。

婦人生產,血腥氣自然是重的,還請王爺在外麵稍等。”

她邁步進了屋子,林之語也被江琬寧帶著,一起進去。

忙著給江桐妙鼓勁的兩位穩婆餘光一掃,就看到了可怖的場景:

剛剛還能給自己迴應的穩婆已經倒在了地上,兩隻眼睛睜得極大,裡麵滿是不甘,不遠處還有一具太醫的屍體,同樣死狀慘烈。

進屋的一個是淩妃娘娘,上一秒還是笑意盈盈地和她們交代注意事項,這會卻把劍架在了攝政王妃的脖子上。

旁邊的那個婦人看著溫婉,可是眼裡卻滿是殺伐之氣。

江桐妙此時已經力竭,嘴裡咬著一片人蔘,看到林之語的時候,眼睛亮了一瞬。

“王妃……是我母親來了嗎?”

她即使在裡麵疼得不知時日,可還是一直留心著外麵的動靜。

江琬寧溢位一聲輕笑:“是,母親來了。妹妹大可安心。”

林之語側眼看了秦瀟一眼,江夫人,明麵上的養母,可不是母親嗎?

“娘,我好疼……”江桐妙像是夢一般發出低語,帶著一絲哀哀的哭腔。

真的好疼啊,五臟六腑都疼得挪了位置,下體更是疼到麻木,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肉一點點被撕裂。

可她就連尖聲慘叫也不被允許,因為要留著力氣,給肚子裡的孩子拚一條生路。

在江府上被人當作丫鬟使喚的時候她冇哭;

被江琬寧用針紮進指甲縫裡的時候她冇哭;

在為了博得君王的憐憫不斷用藥,導致自己腹中絞痛的時候她也冇哭。

因為她知道,一切在自己的籌謀之下,一定都會有好轉的。

到時候就可以帶著自己的母親一起,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

做了這麼久的江昭儀,她也想做一回被母親疼愛的江桐妙。

眼前一片昏花,她隱隱感覺那兩個穩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在說些什麼。

“夫人,情況不是很好……這個時候一般建議是保大人……絕對不行!那樣風險太大了!”

她撐起自己的脖子往前麵看了一眼,隻見兩個穩婆都倒在了地上。

她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倒在了地上?

江桐妙的腦子裡一片混沌。

起來啊,起來救救我,我真的要疼死了。

下一秒,那個被稱作夫人的人,長相酷似她母親的人,拿起了一把錚亮的剪子,毫不留情地剪開了她的肚子。

“妙儀!”

劇痛之中,江桐妙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小名。

緊接著,自己肚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拿了出來,讓她渾身一輕。

陳娘子一把推開了屋外把守的人,拉開滿手是血的秦瀟,怒喝道:“你在做什麼!”

秦瀟一點點剝去嬰兒身上殘留的胎衣:“做什麼,自然是在救我孫子的性命。”

她往下麵一看,嘴角又一次勾起。

是個男孩。

她如願以償。

陳娘子怒不可遏,待目光看向一片狼藉的羅漢床時,眼淚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娘……”

江桐妙氣若遊絲地喊了一聲。

說來奇怪,她好像突然之間,多了幾分力氣。

也就是這幾分力氣,讓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也看清了滿臉淚痕的陳娘子。

“妙儀不哭,娘在呢。”陳娘子握著江桐妙泛涼的手,幾度哽咽。

江桐妙的腦子轉得極慢:“娘,我想吃您做的麵了。”

“娘做給你吃,待會就做給你吃。”陳娘子把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而後似乎感覺不夠,索性貼在了自己的頸窩。

那裡流淌著一個母親對女兒的全權愛護之心,奔騰,滾燙,經久不息。

林之語不忍再看,扭過頭去。

江桐妙的肚子被人用極其粗暴的手法破開,臟器已經零散得不成樣子,還有腸子被帶到了體外。

“我現在就想吃,我冇力氣了。”

江桐妙像是回到了還冇被人接到江家的時候,她還是那個貧窮,但是任性又幸福的陳妙儀。

無邊的睏意襲來,她終於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陳娘子慌亂無措連眼淚都在臉上凝固,拉著江桐妙的手低低喚道:“妙儀?妙儀?你再起來陪娘說說話,說說話啊。”

“哇啊——”

一聲低落的嬰兒哭聲在室內響起,不大,但足以震撼人心。

秦瀟拿起一早就準備好的繈褓把嬰兒包裹,走到室外。

“是個男孩。”她笑,“昭儀娘娘出了點意外,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琬寧和她既是姐妹,自然有這個資格撫養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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