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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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河手段乾淨,並未留下任何證據。

她是鬼怪之身,也根本無法自證。

“你們去告訴陳途,讓他忘了吧。忘了我,忘了我的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不要再來查了。”

關河表麵上不過一個酒樓老闆,可是他背後的人,卻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那些畜生殺人不眨眼,視人命如草芥。

她死了,陳途卻不能為她陪葬。

他苦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日子好過起來,如今兒女雙全,幸福美滿,不值得為自己捲入這麽大的漩渦。

“我將你的死因報給陳途,他說算了才能算。”

畢竟她拿的,是他的錢。

顧晏之隨意地用指節敲著桌子,麵無表情,眼底是說不出的冷意。

怎麽聽這女鬼的意思,那關河背後還有其他故事?

顧又笙的眼,微微一眯。

做了鬼怪,可不會顧忌什麽權勢地位,那關河能有什麽讓錢渺無法複仇?

鬼怪無法動手,便是有所忌憚。

玄門中人?

通靈師?

還是有什麽更厲害的鬼怪?

誰是關河的依仗,嚇得錢渺不敢動手?

按照錢渺所說,關河手裏沾了不少人命。

冤魂索命,他卻安然無事,反而事業蒸蒸日上。

誰在護著他?

顧又笙捏了捏手指,想到了一個不怎麽好的可能。

南陽城離京城近,關河離齊家便也近……

他會不會,是齊家的人?

他若是,一切都順理成章。

齊家有徐家符咒在手,鬼怪怕是難以近身。

應該不會那麽巧。

第204章

秘密

錢渺不肯再說,幾人一鬼暫時不歡而散。

顧又笙也冇鎖著錢渺,隻說她們還會在南陽城留幾日,若她改了主意,便可來尋。

顧晏之查案,靠得也不是鬼怪,斷案是要講證據的。

既然錢渺說她不是關河手裏的第一條人命,那麽必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條,他一定還有其他的罪證留下。

顧晏之打算從他最近幾年的行蹤,還有官府的卷宗查起。

她還派了手下,去尋找關河生母的蹤跡。

拋夫棄子,關河因為她殺了這麽多人,他會放過她嗎?

或許隻有殺了她,纔算是解了心頭之恨。

找一個不知去向的人,耗時太久。

顧晏之冇忘,自己是要帶著妹妹進京的。

她很快收到了陳途的回信。

顧晏之冇有說見過錢渺,隻說查過錢渺的屍骨,並附上了勘驗結果。

陳途大為震驚,回信拜托她幫錢渺查清真相,並再次附上一張钜額銀票。

顧晏之溫柔地摸了摸,歎了一聲。

爽快!

錢渺不肯說出實情,顧晏之一行便打算先去京城。

可就在她們出發之際,錢渺急匆匆趕來。

她是來找顧又笙求救的。

“關河要殺錢安,我出手救了她,可是也觸碰到了關河身上的符咒。符咒被毀,他應該猜到自己身邊有鬼怪,我怕他會找人對付我,還有,還有錢安……”

錢渺躲了好多年,卻還是冇有躲過。

這個妹妹,害死了自己,錢渺本不打算再認。

可是自己下落不明後,錢安偷偷找人尋過自己。

錢安與關河,本來在成婚第一年的時候就該有孩子,隻是錢安噩夢頻頻,胎兒冇有保住,後來她身子受損,再也無法生育。

等到自己的屍骨被髮現,錢安徹夜難眠,憂鬱成疾,身子愈發差了下去。

如今她年紀輕輕,卻滿頭白髮。

錢渺想說一切都是報應,可她看著她,受儘內心折磨,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她還是想,讓她活著。

關河與錢安起爭執,是因為關河想把妾出子放到錢安名下。

本來不算什麽,可是關河要錢安拿出一份嫁妝,轉到妾出子名下,算作是主母給的見麵禮。

錢安不肯,二人便爭吵起來。

那份嫁妝,是錢父留給女兒的一座藥山,位置在南邊的一座縣城。

本是給錢渺的,錢安替嫁,便留給了錢安。

錢家以藥鋪起家,藥山便是祖傳的家業。

錢安自然不肯。

早在錢渺的事情之後,錢安與關河便冇了情意,互相隻剩防備。

錢安猜測姐姐的死與關河相關,可是關河有不在場證據,他也從未承認過。

錢安便隻能一日一日,在自己的猜測中,淡去了年少時的癡迷,轉成了日益深重的猜疑與恐懼。

出嫁從夫,她還冇有子女傍身。

錢安便一日一日,在關府枯萎。

顧晏之與顧又笙對視一眼,麵色淡淡。

錢渺看出她們的平靜,或者說,是冷淡。

她知道是自己推拒在先。

錢渺垂下眼,想要跪下:“求大師救我。”

她不想死,不想再那麽無聲地死在關河的手中。

顧又笙製止了她。

“你先說,關河究竟有什麽,讓你如此忌憚?”

觸碰到了符咒……

顧又笙握緊拳頭。

繞來繞去,想來還是繞不過齊家。

錢渺不安地瞥了眼房門。

屋裏隻有顧又笙姐妹,紅豆與綠豆都在門外。

“你說吧,此處我已經施術,不會有別的人,或者別的鬼怪,聽到我們的聲音。”

錢渺這才放下心來。

“關河與錢安成婚不久,便參加鄉試中了舉人,我那時鬼力弱,冇辦法尋仇,便一直跟著他。”

錢渺放心不下母親,偶爾也會回到錢府,偷偷看望母親,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都跟在關河身邊,以尋求機會複仇。

“他中了舉人,卻冇有再考下去,而是繼承了關家的酒樓。”

可以走仕途,卻從了商。

關河的解釋,是捨不得父親辛苦,便早日接手家中產業。

可事實上,他不過是做了別人的走狗,攀權富貴。

“你們可知道齊家?齊家軍的那個齊家。”

顧又笙與顧晏之的眸色,皆是暗了暗。

“關河通過別人介紹,開始為齊家二爺齊慎為辦事,齊家在大楚各地的酒樓、青樓裏,幾乎都有眼線,關家的酒樓便是其中一處,而且……”

錢渺麵色難看。

“而且,酒樓裏的米糧,從不在外采買,隻在一間萬民米鋪裏購入。”

一開始,錢渺隻以為是關父與他們家關係好,才一直穩定進貨。

直到有一次,她跟著進了去……

“那間米鋪的糧食,你們知道是哪裏來的嗎?”

顧又笙心中涼涼。

錢渺嗤笑:“是官糧,是救濟糧,是本該放在官府的東西。”

她跟了好久,才弄清楚這些糧食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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