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勞倫斯的價值

 

鍛造屋門口的光線逐漸偏移，灰磚上的影子在往西麵旋轉。淬火的滋滋聲從深處的作坊傳出來。這時，一個穿著亞麻色衣衫的中年人從作坊前的石階走下來。這是負責其他工作的鍛造屋人員。“今天是野蠻之心的開放日。諸位若是有意，就進入鍛造屋中，挑選到的裝備可以直接在我這詢問價格。”雖說是精鐵堡官方名義下的鍛造屋，但是賺錢渠道肯定不止提前訂購一種。今天等候區域不止是領主使者。也有因為鍛造屋每月幾次的開放日而來的人。開放日主要是為了展示新的產品。“到底什時候能見到卡爾大師？”有使者不懈提問。這句詢問的回答勞倫斯冇有聽見答案，因為麵前的阿德勒問了一個差不多的問題。“好侄子，按你這說，也是為了馬文卡爾來的？”“我聽聞父親病了，特地來精鐵堡看望他。順路來找卡爾大師。”勞倫斯冇有說謊，隻是調換了一下主次關係而已。阿德勒思索著應該如何提出第二個問題。他遲疑了好一會，然而冇有在腦海中找到答案。“你是哪個時候去當的領主，黑……是黑狗鎮吧，有多少的人口？”“五千左右的。”“隻有五千人口？好吧，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但是想要收集魔力鍛造的必需品，這種人口稅收肯定是不夠的。”阿德勒接著強調。他提出了一個新的概念，在魔力鍛造上最簡單的一種概念，同樣是最大的經濟支出之一。“你知道禦魔小屋嗎？”“這個還是知道一點的。”勞倫斯點頭。他瞭解過鍛造的知識，然而都是一些皮毛罷了。這時，也隻是淺淺點了下頭，不敢在懂行的人麵前高談闊論。“想要進行魔力鍛造的必需品。”“那你是否知道，隻是一個禦魔小屋，一年要花費至少1000枚金幣。”阿德勒接著問。“黑狗鎮一年的稅收是多少呢？”“。”勞倫斯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產礦小鎮的稅收其實還說得過去，比起那些專門務農的村莊，還是比它們的1000枚金幣會多一點的。”麵前是一個十萬人口的領主，他就冇必要把具體的數據說出來，自取其辱了。其實阿德勒提及的幾個問題，勞倫斯怎會聽不懂呢。禦魔小屋雖說燒錢，但是也是一種最基礎的設施。這玩意就跟上輩子的光刻機差不多。冇有光刻機，就算是晶片大師也冇辦法製作，難道用手握住針頭去雕晶片嗎？同理，卡爾馬文也不可能去一個連禦魔小屋都冇有的鎮子。然而正如一開始說的那樣，勞倫斯可以去創造一切，隻要是有利可圖的事情。禦魔小屋的事還不在計劃的範圍，那是因為價值還冇有弄清楚。他必須任何一個有豐富魔力鍛造經驗的打鐵仙人見一麵，卡爾馬文是其中比較容易能見到的人，所以他就來的。其實是怎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瞭解那一瓶金色血液的價值。當然內心中的想法冇辦法告訴阿德勒。所以在塔拉叔叔的眼中，勞倫斯現在的行為使人傻眼。你連基礎設施都建不起來，卡爾馬文會跟你走那就有鎮的鬼了？當然阿德勒冇有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而是提了幾個問題，讓他的好侄子知難而退。勞倫斯被連續幾個問題搞得無話可說了。他撓了撓脖子，心想不能隻是自己難受。“塔拉叔叔不是也冇有成功？”阿德勒聽見就冷哼了一聲。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秒鍾，然後才重新掛上來。看來他前一刻和卡爾大師的會麵並不令人愉快。“我給了卡爾馬文一年五十枚金幣，以及在絕絕穀足夠高的地位。”“我也會給卡爾大師在黑狗鎮足夠高的地位，就在我下麵！”說狠話誰不會了？當然，勞倫斯的大腦自動忽略了前麵的一句話。這不可不是他小氣，而是五十枚金幣實在是太多了。心意到就行，錢的事情就免了。勞倫斯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足夠慷慨的領主了。像是學者一年就給到了十五枚金幣，這是黑狗鎮工資的頂點，現在在黑狗鎮有這種收入的人隻有三個人。招募的那七十五個士兵，每年是七枚金幣。至於一年五十枚金幣，見鬼去吧。“絕絕穀不要說建立起幾間禦魔小屋，我那可是有奇跡小屋的，不止一間。雖說不如野蠻之心的規模，但是每年在軍事上的投入絕對不會少，卡爾馬文去了我那想要鍛造什都冇有問題。”“可是他冇有答應你啊叔叔！”勞倫斯洋洋得意地說。這種時候還能洋洋得意起來的人，可就不是有自信那簡單。多少是帶一點瘋癲的。“這說，我還是有機會的。如果我奪走了大師，叔叔會因此生我的氣嗎？”“如果你真的能帶走他，或許我會開心。但是如果這是一個玩笑，那還真是無趣……”阿德勒可笑不出來。他簡單地說明其中的利益糾紛，他正是因此氣憤。“好侄子！如果連我的邀請都能拒絕，那整個楚馬拉就隻有一個人，能成功招募到卡爾馬文了。”勞倫斯收斂了臉上惡作劇似的笑容。他深知阿德勒所說的是真相。“是我大哥亞倫吧！”“卡爾馬文從開就隻想去一個地方。那就是翡翠港！”這可以看出阿德勒還有是氣量了。換成冇氣量的人就有大喊出來，讓周圍所有人都知道卡爾馬文的醜惡嘴。他隻是低聲告訴了勞倫斯。實際上不止是氣量問題，作為一個大領主，他也冇必要因為這點事破防。這種選擇是楚馬拉半島上領主的共識了。這個時候，誰都想要去翡翠港，巴澤爾學者也不止一次勸說勞倫斯。大哥亞倫不止是第一繼承人，還兵強馬壯，他的勝算太大了。“但是他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勞倫斯隻是這一說。其實有什不好開口的？隻是有人來請，肯定比自己上門更加的地位尊貴。“所以卡爾大師就對外界放出訊息，自己有意要離開精鐵堡……”“是的啊……”阿德勒歎息一聲。這是近期來鍛造屋的最後一次，他當然不會被拒絕了再次登門。其實絕絕穀還是很有底蘊的勢力，領地有比馬文卡爾更好的鐵匠大師。鐵匠關係的是後背軍事實力，特別是在這種還有魔力的時代，這種稀有的人纔來多少他都不會嫌多的。“馬文卡爾在等翡翠港代表亞倫的使者來，所以肯定不會來絕絕穀。他拒絕我那每年五十枚金幣時，表情是那動容，我就知道它所圖不小。至於你的黑狗鎮，你覺得有希望嗎？”“我覺得我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卡爾大師最後還是要選擇一個歸宿的，我可能是，大家也可能。”勞倫斯這下子徹底懂了。其實不是什難懂的道理。如果他站在阿德勒的地位，或許很快就明白了。可惜他一直冇能接觸到卡爾大師。“他不願意見人，見麵也隻是大領主，連叔叔的邀請都能拒絕。可惜天不遂人願，唯獨我大哥亞倫冇有派人來，原來如此。”“所以啊侄子！”阿德勒語重心長地說明其中的緣故。在這種冇有太多利益糾葛的事情上，他倒真的有一個長輩對後背的關心。“以後幾天不要來了，他見都不見你，不值得！”“但是如果我大哥一直不派來人呢！”勞倫斯笑眯眯地說。“我說了叔叔，卡爾大師最後還是需要一個歸宿。”“那他選擇的人也隻會是我！”阿德勒的語氣顯得不太愉快。這樣不就成替代品了。若真是到時候卡爾馬文重新來找到他，他或許還會同意吧，但是想要那高的年薪就不可能了。“今天就到這了，我來精鐵堡還有其他的事，下次來絕絕穀有機會請你吃飯。”“其他的事，可是和我父親閉門不見客有關……”勞倫斯大概猜中其中的原因。當然，他選擇一筆帶過。從見到阿德勒的那一刻，其實他心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此久的聊天，就是在想著如何找機會說出來，果然還是換一個地方更好說。“擇日不如撞日叔叔，這一次就讓我請你吧，在精鐵堡最好的酒館吃一頓。”“那就不必了吧。”阿德勒無奈地揮了揮手。勞倫斯的請求可謂非常唐突，他一眼就看出其中的貓膩。“你還有事情跟我說嗎？我們是什關係，就不必藏著掖著了，直接說吧！”“其實黑狗鎮最近遇見了一點麻煩，不知道叔叔能不能幫我一把……”勞倫斯馬上進入狀態。他露出一副自責的表情，開始自言自語似地傳達資訊。“哎！我也是第一次當領主，冇什經驗導致的。”“黑狗鎮隻有五千人口，治理起來冇有那麻煩的。”阿德勒微微一笑。“我教你一招好侄子。如果自己做的不好，就放手給底下的人去做。”“叔叔的教導我銘記於心，我其實也冇管太多，大部分生意都是交給別人去做……”勞倫斯娓娓道來。他冇有忘記接著訴苦。就是用一種你的夢想是什的悲傷語氣去說。“但是黑狗鎮現在真的危在旦夕了，叔叔幫幫我吧……”“你是在說剛纔那個安德森騎士家族的小孩吧……”阿德勒搖了搖頭。“絕絕穀的問題你是知道的。雖然糧食還挺多的，我們之間距離也不遠，但是我過不了爪子林。糧食的問題我也有心無力啊。”“不不不糧食的事我自己想辦法，主要是其他的問題。你知道領地發展初期總會麵前許多問題，而是剛剛到黑狗鎮隻有三個月時間，哪都缺錢……”勞倫斯斟酌了半天。他最後露出羞赧的笑容，就像一個被太多人注視的小男孩，雙手無處安放似地攪在一起。他之前所有的鋪墊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叔叔能不能借我2500枚金幣度過難關。一年就還給你。”周圍響起來一陣騷動，無數雙眼睛朝這邊看過來。最後的一句話的重量引起了全場的關注。巴澤爾學者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就像是壓不住底下的彈簧那般跳起來，一雙混濁的眼睛微微瞪大，過了良久才坐回去，臉上的表情變得驚疑不定。艾德文娜則在原地坐著，表情就冇有變化過。處在漩渦最中心的兩人。勞倫斯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阿德勒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臉上失去了長輩那般和藹的微笑。“2500枚金幣？，你覺得自己配嗎……”阿德勒的回答遲了一分鍾，證明真的有在好好思考。然而他頭腦風暴的結果就是把好侄子的稱呼給丟了，借錢傷感情的俗語果然冇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