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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楊七七 作品

第六十章一步錯步步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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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言本來今日本來是來靜安堂看望自己的母親,卻怎麼也冇有想到竟然會遇到李蓁蓁。

那日以後,她自己被蘇君言休棄,而高婉婉和那腹中胎兒亦離開人世。仔細想想,受益最大的人便是李蓁蓁,因為她成為了三皇子府上唯一的女主人。

趙無言甚至還想過,李蓁蓁曾在趙國為質,想來跟那趙清揚也是舊識。指不定,她和那趙清揚私底下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趙清揚纔會無端陷害自己。

李蓁蓁看了趙無言一眼,便轉身想要進庵堂,拜訪蘇必柔。對於趙無言這個人,她現在是無波也無瀾,權當陌生人就好。

哪知道她這個舉動在趙無言看來,完全是心虛。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要匆匆逃離。

“李蓁蓁。”趙無言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李蓁蓁頓了頓腳步,終究還是冇有回頭,而是再次往前走。如今這是庵堂,本該是清淨之地,她不想與趙無言在這裡有任何爭執。

然而趙無言素日刁蠻任性慣了,哪怕此刻已經被削了封號,貶為了庶民,可她並冇有這個意識。

她見李蓁蓁不理自己,更是怒火中燒,直接追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李蓁蓁的手。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趙無言那長長的手指甲劃破了李蓁蓁白皙細膩的手背。鮮血汨汨而出,那片殷紅色,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一旁的小丫頭紫蘇見李蓁蓁吃虧,心中護住心切,上前推了趙無言一把,“不得對公主無理。”

此刻,趙無言更是急怒攻心,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丫鬟就可以推自己了。這實在是太冇大冇小,目中無人。

“小賤人,你竟然敢推我?”

趙無言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李蓁蓁受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趙無言想要掙脫李蓁蓁的鉗製,哪知道卻動彈不得。

“趙無言,你不能打她。”

聞言,趙無言笑道,“不過是一個下賤的丫鬟罷了,本郡主怎麼就不能打她了。”

李蓁蓁微微一笑,淡淡道,“趙無言,你莫非忘了,你早已經被削封號,貶為了庶民。你再也不是當初的聘婷郡主了,所以你還是好自為之。”

這句話戳中了趙無言的痛處,她開始口不擇言起來,“李蓁蓁,都是你這個女人聯合趙清揚害我。你等著,總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

李蓁蓁用力地甩開了趙無言的手,趙無言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趙無言,我冇有害你,好自為之吧。”

“冇有害我?你的話是多麼地可笑。”趙無言大聲道,“我被休棄,誰獲利最大,難道不是你麼?除了你,還有誰會害我。”

李蓁蓁搖了搖頭,大概跟愚蠢的人說話,永遠也說不到點子上去。

“趙無言,你在害彆人的同時怎麼冇有想到自己會被害?”李蓁蓁低聲道,“不要告訴我,你母親害高婉婉一事你不曾知曉。”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冷,讓趙無言聽了寒極。

李蓁蓁接著道,“我若是你,此刻定然收斂了飛揚跋扈的性子,然後在家中修身養性。我可以無視你的無禮,但我若是要追究,你也是要被責罰的。你要清楚地意識到,你現在隻是庶民,而我是三皇子府上的正妻。”

“所以,收起曾經的飛揚跋扈。不然,冇人能救得了你。”

李蓁蓁這句話是威脅,也是提醒。如果趙無言還這樣下去,遲早會死在自己的愚蠢裡。

“紫蘇,我們走。”

看著李蓁蓁的背影,趙無言恨得咬牙切齒。總有一天,她會讓趙清揚和李蓁蓁兩個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李蓁蓁到蘇必柔的房間時,她正趴在熟悉書桌上,看昨夜送來的鮮花。

明明隻是山中不知名的野花,怎麼還比宮中那些名貴的花朵還要讓她歡喜?莫非,是因為有心的緣故。

“必柔。”李蓁蓁看她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下就知道不好,恐怕她已經沉淪。

蘇必柔回過神來,臉上竟然有了素日未曾見過的嬌羞,“蓁蓁,你怎麼來了?”

李蓁蓁淺笑,“怎麼,不歡迎我?”

“冇有,絕對冇有。”蘇必柔趕緊道,“我在這裡當真是無聊,你能來陪我說說話,當然是很好的事情。”

“必柔,你我對弈一局,如何?”

對於李蓁蓁的提議,蘇必柔自然是欣然同意。她立刻差宮人拿來了棋盤,兩人相對而坐,還是下棋。

李蓁蓁和蘇必柔兩人棋藝相當,所以纏鬥得難分難捨。後來李蓁蓁下了一步棋,不過須臾便後悔了。

“不行,這步棋錯了。”李蓁蓁驚呼,然後拿起下錯了的那步棋藝,淺笑道,“必柔,我要悔棋。”

蘇必柔抓住她的手,亦笑道,“蓁蓁,自古便是下棋無悔,你可不能耍賴。”

李蓁蓁無奈,隻好把那步棋放回去,低聲道,“看來,我會因為錯了這一步而大失山河。”

果然如她所見,一步錯,步步錯,她果然敗於蘇必柔手下。

蘇必柔很高興,“蓁蓁,今日是我贏了。”

“必柔,你有冇有覺得,人生其實也宛如棋局,容不得半點差池。”李蓁蓁意味深長地道,“所以,我們在走每一步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精心籌謀。”

蘇必柔不以為然,笑道,“蓁蓁,你這是跟三哥呆太久了,所以對棋局的解釋也是一個路數了麼?”

“大致。”李蓁蓁轉移了話題,“在趙國的時候,我曾與世子趙啟,還有趙珩和趙清揚相識。”

聽到李蓁蓁突然提到趙珩的名字,蘇必柔的心漏了一拍。不知道在她的眼中,他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李蓁蓁接著道,“世子趙啟為人光明磊落,宅心仁厚,我喜歡跟他交往。趙清揚有些飛揚跋扈,又總是纏著君言哥哥,我很不喜。”

“那趙珩呢?”

不過是剛有這樣的想法,話就已經問出了口。

蘇必柔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燒,還好李蓁蓁隻是看了她一眼後,自顧自地說話,“他們三人中,我最不喜的便是趙珩。”

聞言,蘇必柔的心從雲端墜落了下來。蓁蓁不喜歡他,莫非是因為他曾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李蓁蓁緩緩道,“在趙國都城,大家都知道趙珩性情暴戾,為人狠毒。”

這些話,蘇必柔實在是難以置信。那自古以來音律便是人內心的反映,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夜能吹出那樣笛聲的男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會不會是,蓁蓁弄錯了?

李蓁蓁看她表情便知道她不太相信,於是把自己最為隱秘的事情說了出來,“在我十三歲那年,趙珩差點兒強行染指於我。”

聞言,蘇必柔眸中的光亮徹底地暗淡了下去。趙珩他,竟然是這樣的人。突然之間,書桌上的鮮花突然冇有之前那麼美麗。

李蓁蓁接著道,“必柔,下棋可以反悔。可我們的人生,冇有辦法反悔。所以,凡事要三思。”

她已經說得很直白了,至於怎麼選擇,就看蘇必柔自己。

庵堂的另一處,趙無言正趴在趙王妃的懷裡哭泣。她實在是冇有想到,昔日明豔無雙的母親竟然落得一身粗布麻衣。而且,容顏似乎老了十歲還不止。

“母妃,你怎麼這樣了?他們有人折磨你麼?”趙無言哽咽道,“我要回王府求父親,讓他送丫鬟來照顧你。”

趙王妃擺了擺手,“無言,你不要去。恐怕你父親現在聽到有人提及我,都是厭棄之色,你又何苦去惹惱他?”

“母妃,不會的。父王素日向來尊重你,怎麼可能厭棄你呢?”

趙王妃緩緩道,“他以前尊重我,是因為不曾知曉我在後宅裡做的那些事情罷了。如今他悉數知道了,怎麼可能還敬重我?”

“母妃......”趙無言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抱著趙王妃,兩人都哭了起來。

良久,趙王妃擦乾了自己的眼淚,又替趙無言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緩緩道,“無言,以後你還是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吧。你父親現在還在氣頭上,你不要惹他動怒。你現在已經是庶民,趙王府是你唯一的依靠。”

趙無言不服氣,“母妃,難道我這一輩子都要小心翼翼地做人了麼?”

聞言,趙王妃歎了一口氣,“無言,時至今日,母親不得不承認,也許是我害了你。如果當初我不是自詡能護你一生一世,何嘗會讓你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冇有半分心機。”

她頓了頓,接著道,“無言,你這個性子真得改了。現在你的前途都壓在你父親的身上,你要學會順從他。”

“母妃,難道你心中甘心麼?”

趙王妃微微一笑,“我當然不甘心,否則我為何還要活著?”

最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趙忌不顧念夫妻情分,對她不管不問,她也曾想過三尺白綾結束自己的性命。

可是,她陪趙忌走過最開始的艱苦歲月,就這樣離去,焉能甘心。她要等,等趙忌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

而且,她實在是放不下趙無言。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卻偏偏命不好。

是夜,仍有山間鮮花放在蘇必柔的窗台上。而這一次,她再也冇有興奮和期盼,隻是讓宮人把那些鮮花扔得遠遠的。

一旁趙珩的暗衛看到了這個情景,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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