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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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見遠還在猶豫接不接的時候，電話竟然自己接通了。現在的兒童手錶不需要按接聽了嗎？聞見遠來不及細想，就聽手錶那邊傳來一個乾澀急切的聲音。

“坨坨，坨坨是你嗎？”

“不是，他在睡覺。”聞見遠答道。

“你是誰你把我兒子怎麼了？你們在哪！”對方幾乎吼了起來。

“嘖，”聞見遠什麼時候被人吼過，尤其是這被破壞過的手錶通話質量呲呲啦啦的，更讓人心煩，“我還想問，你到底是誰呢！坨坨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爸爸！”對方幾乎失去了耐心，“我已經報警了，手錶開機就有定位，你最好保證坨坨冇事，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嗬，報警”聞見遠也發火了，但在事情冇有真相大白前他不想暴露什麼，隻想見到坨坨的爸爸，搞清楚真相。

聞見遠冇好氣地說:“孩子是我撿到的，好吃好喝供著呢！你怎麼給人當爹的，娃丟了都不知道趕緊來接走！”

“撿到啊……對……對不起，謝謝，麻煩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到！”

“等等！”聞見遠突然想到，在家裡見坨坨爸爸太張揚了，被聞茗知道都還冇什麼，萬一被狗仔撞到，會影響遐邇集團。

於是他說:“你說個地址，我把坨坨送過去。”

錦蘭社區派出所。

“林先生，你彆急，你也看見了，孩子手錶定位已經打開了，在往這邊來的路上。”小女警在接到林籟電話的時候，也鬆了一口氣，“老李他們查到的監控顯示，的確是有人帶走了林笎，但車是□□，有一段路冇有監控，可能換了車。孩子能找到是好事，如果送孩子來的人不是好人，應該也不會答應在派出所見麵對吧？”

似乎是小女警的話起了作用，林籟點了點頭。但是他依舊懊惱不已。如果他冇有在靈堂前發呆，如果他再警覺一點，坨坨就不會丟。也不知道這一天孩子受了什麼苦冇有。

李燃拿到結果的第一時間就給聞見遠發了訊息，現在他正開著車帶著聞見遠和林笎去社區派出所的路上。

“見遠哥，哦，不對，聞總，你看，這是好事對不對識微姐給我們留了一個多麼可愛的小天使！彆皺眉了，再嚇著孩子！”李燃看著後視鏡裡的一言不發的聞見遠，心裡噔噔打鼓，不知道聞見遠到底在想什麼。

窗外景物飛逝，車窗上印著聞見遠的側臉和懷裡熟睡的林笎。聞見遠低頭輕輕摸了摸林笎的額頭:識微的孩子啊，在美國生的嗎？孩子爸爸是誰看坨坨的樣子，父親應該也是亞洲人他和識微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是那個害得識微自殺的賤人嗎為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坨坨的存在

冇有一點頭緒，車就到派出所門口，一群人迎了出來。林籟是打頭的那個，疾步衝到車邊，毫不客氣地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當林籟看見躺在聞見遠懷裡的林笎，心才放下來。

“謝謝，真的太謝謝了！把孩子給我吧！”林籟一心撲在林笎身上，躬身下去抱孩子，甚至冇有去看環住孩子的人，也冇有發現一雙眼睛緊緊釘在他身上的渾身止不住顫抖的聞見遠。

“林～籟！”直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籟心底一顫，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他抬頭，緩緩對上那對赤紅的雙眼。

“真的是你！”聞見遠瞬間眼底一紅，死死盯著林籟，“你是坨坨的……爸爸”

林籟冇有回答，抱孩子的動作冇有絲毫停頓，直到孩子完全轉移到自己身上，才輕輕拍了拍林笎的頭。

林笎小眼睛微微一虛，發現抱著自己的是林籟，又安心地睡過去。

林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一手摟著林笎，一手扣著林笎的頭，然後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微笑:“好久不見，小遠。”

聞見遠看見林籟後退的動作，心地生起一股恨意，他一腳邁出車廂，極具壓迫地走到林籟麵前:“你在怕什麼在躲什麼”

“不是好久不見嗎？不是該接一句甚是想念嗎？”聞見遠不顧林籟手上還抱著孩子，緊緊地握住林籟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直到林笎使勁用腳踢了他。

“舅舅，放開我爸爸，他會疼，會疼！”林笎在林籟身上掙紮著。

舅舅……

聽見林笎對聞見遠的稱呼，林籟絕望地看向林笎:“坨坨，你叫他什麼？”

“舅舅呀！他讓我叫他舅舅。不該叫嗎？那我叫他哪樣我叫他媽他又不答應……”林笎委屈地抱怨。

“呼，”林籟深吸一口氣，動了動被聞見遠捏紅的手腕，“你……”

“果然，這是識微的孩子。孩子給我！”聞見遠打斷了林籟的話，伸手去抱林笎。

“不可能！你要乾什麼！這是派出所！”林籟緊張地抱緊孩子，往警察身後躲

李燃見狀，知道裡麵有故事，以為是聞見遠以前的哪個小情兒，連忙對警察解釋:“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孩子爸爸，孩子舅舅，我是表舅，哈哈。交接出了點問題，冇事兒了。警察叔叔辛苦，添麻煩了！”說完跟著警察進去銷案了。

“聞見遠，放手，這是我兒子！”林籟想掙脫，怎奈在身高187的聞見遠麵前本來就不占優勢，何況還一天水米未進，他無法擺脫被鉗製的手腕

聞見遠看見掙紮的林籟，嗤笑了一聲:“跟我走！你現在冇資格和我講條件！”

“你先放手！”林籟一使勁，手腕竟然從聞見遠左手掌脫出，可瞬間卻被另一隻手捉住。

林籟動作不敢太大，怕摔了孩子，隻好一隻手用勁。誰知道，聞見遠鐵了心和他死磕，力度絲毫不減。

“啊！疼！”林籟手指被握住，想甩卻甩不開，還被捏到差點錯位。

“疼林籟，你怎麼三十來歲了還在撒嬌啊？現在這招對我不管用了。”聞見遠冷冷地說。

“你……先放手……”林籟疼得臉都白了，“我不走……”

看林籟不像是裝的，聞見遠不自覺鬆了力道，心想我也冇用全力，他怎麼變得這麼脆皮

這時，聞見遠才發現，林籟的食指，竟然向後折了快九十度，這是把人掰折了聞見遠心下一凜，也跟著緊張起來。

林籟深呼吸了幾口，小心翼翼脫下右手手套，隻見骨頭已經錯位，指根縫合處的傷口滲出血來。

但即便如此，林籟也冇有把林笎放下。

“爸爸！坨坨給呼呼！爸爸不哭！”林笎見狀慌了神，“舅舅你壞！坨坨不喜歡你了！”

“你的手”聞見遠見狀心裡泛起一層細細密密的疼，那可是握手術刀的手啊！

“如你所見，我得先去一趟醫院，不然這幾十萬，可能真的就白花了。”林籟苦笑一聲，又緊了緊懷裡的林笎，“但坨坨一秒都不能和我分開。”

遐邇旗下最著名的私立骨科醫院。

柳醫生:“林先生，你的手是才做了再造嗎取的是趾骨還冇有拆線就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現在必須馬上手術。我需要瞭解你再造手術的細節，你能聯絡上給你做手術的醫院嗎？”

“不是趾骨，是3d列印骨骼。國外做的手術，聯絡不上。你幫我打個夾板，再把傷口縫合就行。”林籟下決定般地說，“固定好，我自己去想辦法。”

柳醫生年紀大，脾氣也大:“這位患者，你不要開玩笑，你這傷怎麼可能縫合固定就行這樣，我們現在先再做一下檢查，我馬上通知科室會診。你放心，國內的斷指再造技術已經很成熟了，我們抓緊時間，爭取保全你的手指全部功能。”

“我冇錢。”林籟搖了搖頭，“所有積蓄都拿來做手術了，冇錢再來一次。就這樣吧，麻煩幫我固定一下，再給我開點止痛藥，謝謝。”

“你……”柳醫生心裡翻了一個大白眼，心說你可是聞總第一次親自帶來的人，會冇錢

“你不用擔心錢，先治手。”門外傳來聞見遠冷冰冰的聲音，“不然，我現在就把坨坨抱走。”

“我說過，我一秒都不會和坨坨分開！你休想！”林籟一秒怒目圓睜，開啟了護崽本能。

聞見遠走到病房門口，看著坐在診療桌前的林籟說道:“你可以試試，林籟。我現在對你可冇有那麼多耐心了……你最好趕緊把手術做了，我還有話要問你。不過你要是願意這麼擰巴著，我也有的是時間！”

“我做不做手術跟回答你不衝突。你要問什麼就問吧！”林籟心知自己逃不掉了，認命地說。

“先把手術做了，我不想再跟你說第三遍。林籟，幾年不見，拜你所賜，我早就和你認知裡的人不一樣了，你大可以試試和我對著乾的下場！”聞見遠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

林籟說得對，做不做手術和逼問林籟根本不衝突。他一定要林籟做手術是為什麼是怕他疼嗎？還是在擔心他能不能繼續做醫生或者在逃避，怕從林籟口裡得知他和識微還有一段過往那自己這又算什麼

聞見遠想到這裡，恨不得把林籟一口口咬死，看看皮囊下是不是有心。但是他無法迴避的是，哪怕突然出現了坨坨，但見到林籟，開心比憤怒要大得多。

有點出息吧！聞見遠在心裡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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