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百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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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找到師傅替爺爺看病，吳雍隻能跟著沈天來到百花樓。百花樓不愧百花之名，鶯鶯燕燕，雖是青樓，然質量之高，遠非一般俗物可比。沈天從容走了進去，吳雍有些拘謹的緊隨其後。見有客來，雖是十四五歲模樣，那老鴇也趕緊起身相迎。青州大陸就是這樣，普通人家十四五歲年紀便婚配的人不在少數，老鴇便也見怪不怪。“哎呀，兩位小哥真是好興致，快快這邊請”，老鴇邊搖著手中的竹扇，邊扭動妖嬈的身姿朝著二人迎來，也算是風韻猶存。“這位姐姐客氣了”。“哎呀呀，這位小哥小嘴可真是甜”，老鴇察言觀色，心想這必定又是那個大家的公子出門尋香來了，朝著不遠處的姑娘吆喝道，“柳兒，帶這兩位公子上二樓”。“好，樊姐，兩位小哥這邊請”。二人跟隨喚著“柳兒”的姑娘上了二樓，尋了個位置便坐下，沈天隨時注意著身後的中年男人，隻見其在一樓也尋了個位置坐下，便也不著聲，對著“柳兒”說道：“請問姑娘，可有什消遣的節目”。“兩位小哥今日算是來對了，我們一月一次的‘百花會’馬上便要開始了，相信兩位小哥會滿意的。”“百花會？是群芳鬥豔，還是詩詞爭第呀？”姑娘卻也冇解釋，隻道：“請兩位小哥靜候。”說著便離開了。“有意思。”“師弟，師傅真在這啊？”“師兄莫急，師傅他老人家該現身時自會現身”，說著便不著痕跡指了指一樓的中年男人。吳雍雖然少年心性，但是不代表愚笨，見得沈天如此，心理也明白了個大概，於是壓低生意說道：“我們被跟蹤了？”沈天點了點頭，“所以說現在不是我們找師傅，要等師傅來找我們，師兄稍安勿躁，耽誤不了老爺子看病的。”兒時的記憶一幕幕湧上心頭，吳雍自然知道爺爺中毒這件事不會是表麵看起來那簡單，一時間不由得沮喪了起來。沈天見狀，急忙安慰，“師兄放心，小弟擔保吳老太爺不會有事。”“我自然是信得過師傅的，也是信得過師弟的。”......不多時，隻見喚作“樊姐”的老鴇走上一樓中間舞台，以舞台為中心，四周所有的席位全部安靜下來。老鴇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感謝各位貴客照佛，百花樓一月一次的“百花會”即將開始，百花樓的規矩想必大家都清楚，各位貴客能否被挑中，全憑姑娘們的心思，勝者將獲得與本月花魁閨帷相見的機會，各位貴客是否明白？”“明白”，周圍響起了一片附喝，“樊大姐，你就別囉嗦了，快快請題吧”。聞言，老鴇卻也不惱，能夠在五大家族橫行的青山城立足，自然也不是什簡單角色。“如大家所願，請題”。話音剛落，一眾小廝抬起盤子分別送到每個席位上，沈天二人位置自然也送來了一個盤子，盤子為三個錦囊，錦囊上分別寫有“阮青蝶、傅雪瑤、李曉音”三個名字。沈天瞬間來了興趣，剛想伸手解開錦囊，卻聽見吳雍說道，“師弟，那人不見了。”連忙朝下看去，之前那中年男人果然已經消失不見。大意了，沈天一直關注那中年男人的動向，卻因為一時疏忽大意，讓他給溜了。“不妨事，狐狸尾巴已經漏出來了，還怕跑了不成”，說著便拿起寫有“阮青蝶”的錦囊打開，隻見麵盛放有三張紙條，分別打開，第一張紙條上寫有“青鳥遨遊，蝶向何處？”“有點意思”，於是便打開第二張紙條，上麵寫道“姣姣月色，淒淒北決”；前兩張均意有所指，從中所傳達的內容來看，喚作“阮青蝶”的女子不像是青樓女子，反倒像是學識不凡的大家閨秀。略微沉吟一番，旋即打開第三張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劍道幾何？天道幾何？”“真真是有點意思，一個青樓女子，卻問劍道天道，看來，這百花樓也不簡單啊。”打開全部三張紙條，沈天卻也冇有繼續看其他錦囊，向旁邊的小廝要了筆墨，略微思考了一番，一一作對。“蟬蛻塵埃外，蝶夢水雲鄉”；“月有圓缺，人有離合”；擁有前世記憶的他，根據自己的理解，快速的對前兩張紙條進行了迴應，卻是第三張紙條讓他犯了難，這喚作“阮青蝶”的女子肯定也是習武之人，而且所用武器應該也是劍，否則很難解釋得通，不然，就是別有用意。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猶如他鄉之客，這一切都要歸咎於那地府、那黑白無常、那既定的天道。何為劍？劍乃器物，劍乃人為；何為天道？萬物依存，運行有序，如同日出日落，花謝花開，若以一人之意誌強行施加，則，無道！心中憤恨不由而起，揮筆寫道：劍無道，天亦無道！一旁的吳雍見其狀態不對，急忙說道，“師弟，可有不妥？”“冇什，咱們走吧”，說罷起身便要離開，卻被旁邊的小廝攔了下來，“貴客，參加白花會的客人要等評選結果出來才能離開，還請稍坐片刻。”“這也是你們百花樓的規矩？”“我百花樓冇有規矩，這是百花會的規矩，而且也是姑娘們定下的，貴客既有雅興，想必定不會掃興。”聞言，沈天這纔打量了下這小廝，下盤穩而有力，站姿挺而不僵，像是習武之人，看來，這百花樓能夠在這青山城獲得一席之地，還是有些資本。為了避免多惹事端，便重新坐了下來。他卻不知，就在對麵的三樓上，有著兩人一直觀察著他的一言一行。“樓主，想必這二人便是那青山寺的和尚了”，說話的赫然是之前的老鴇。“吳老太爺身中奇毒，了緣大師下山，哎，這青山城，不平靜了啊！”“我百花樓偏安一隅，不過是為可憐之人提供一庇護場所，想必不會為難我們的。”“怎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要知道弱肉強食，五大家族哪一個是善茬。那阮青蝶查得怎樣了？”“北決人，黃階初期，其他資訊就不知道了。”“繼續查，我總感覺她不太簡單。另外，那兩個小和尚照看一下，賣那老和尚一個麵子。”“是。”“退下吧。”所有賓客作答完畢，小廝快速收集好，旋即退了下去。“王兄，三朵金花看來必得其一呀。”“顧兄說笑了，傳聞百花樓女子如蓮花般純潔、如秋棠般嬌豔，各有其色，難道顧兄不想見識見識？”“哈哈哈，見笑見笑。”......約莫過了盞茶功夫，之前那老鴇重新登台，“各位貴客，此次百花會的評選結果已經出爐，下麵就由老身宣佈結果。”“傅雪瑤，甲字三號席”“李曉音，丙字七號席”“阮青蝶，甲字九號席”“被選中的貴客獲得跟姑娘們一晤的機會，其他冇被選中的顧客也莫惱，可在我們百花樓另覓良緣，祝各位好運。”那王、顧二位公子聽見評選結果均不是自己，互相不滿的看一眼，悻悻的離開了。聽得評選結果出來，沈天二人起身便欲離開，“這下我們可以走了吧。”“貴客莫急，請隨我來。”“怎？百花樓還有強留的規矩？”“師弟師弟，咱們的位置，好像就是甲字九號。”“啊？”沈天瞬間懵了，之前來的時候不過是隨便找了席位坐下，根本冇注意到是幾號，難道自己命犯桃花？“貴客請隨我來”，小廝有請。沈天兩隻眼咕嚕轉了轉，“師兄，你且回去，我去去就來。”“師弟，你可別犯錯誤啊，咱們是和尚。”“師兄有所不知，剛纔那紙條就是師傅傳給我們的資訊，他老人家不便露麵，就以這種方式讓我去見他。”吳雍一臉震驚，“還是師傅高明。”忽悠成功，在小廝的帶領下自顧自的去了。留下吳雍站在原地，一時間無所適從。沈天隨著小廝上了三樓，三樓的走廊曲回迂折，兜兜轉轉後來到後廊，原來前後建築是通過三樓的走廊連接的，從後廊上看去，池中蓮花盛開、假山形態各異，別有雅緻。又走到一處閨房，小廝站在門邊說道，“青蝶姑娘，貴客已至。”“有請”，聲音如翠鳥啄水，甚是好聽。“貴客請”，小廝說著便退下了。沈天推開房門，入眼處是麵積不大的待客廳，一身著白裳，身姿欣長，美目如畫，眉宇間自帶英氣，約莫十五六歲年紀的絕美女子站立在旁。此情此景，倒是讓沈天感覺有點侷促，“怎感覺有點像相親呢。”雖然他前世見過不少的世麵，但畢竟這種場景冇有真真正正發生在他身上過，一時間倒是有點無所適從，隻是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姑娘。“蟬蛻塵埃外，蝶夢水雲鄉，公子好才情，請坐。”“咳咳，姑娘見笑。”“我看公子年紀不大，卻能寫出‘蟬蛻塵埃外，蝶夢水雲鄉’這等句子，卻有‘月有圓缺，人有離合’這等感悟，想必公子經曆定是不凡。”“青蝶姑娘見笑，老話說得好，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嘛，都是天地一遊客，何必糾結於俗物。小生不過念過幾年書，迷途中小小一書童，倒是讓姑娘見笑了。”“都是天地一遊客...以公子年紀，不曾想有如此感悟，小女子受教了。”“慚愧慚愧，青蝶姑娘纔是滿腹才情，人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不愧為花魁之名。”“我...我真的美？”隻見那阮青蝶突然一副小女人姿態，臉上紅暈猶如兩個紅蘋果，眉宇間的英氣消失不見，著實讓沈天嚇了一跳。“這個世界的女人，都這不經逗？”“美，當然美，姑娘之美，如山穀幽蘭、如傲雪寒梅，美不勝收。”“其實我，我也纔到這百花樓不久，感謝公子的稱讚。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小生沈天。”“沈公子，我看你修為隻是在‘知氣’階段，為何會說‘劍無道，天亦無道’”？“那依青蝶姑娘看，什是道？”“我隻知道順道而為，天道不可違。”“姑娘所言也無錯。就拿此次白花大會來說吧，姑娘出題在先，我按照姑娘要求答題在後，其他人亦如此，這一切就像一個遊戲，姑娘出的題目如同遊戲規則，大家按照規則答題，這算不算是道？”“自然不算。”“同理，太陽東昇西落，百花開了又謝，此為天地間萬物運行的法則，就像桃樹不會長出蘋果，男人不能生育一般，天生五行、衍陰陽，萬物運行有序，此為法則，所以，天亦無道。姑娘以為呢？”“那劍道呢？公子說劍無道，若真無道，那武者之路豈非完全冇有了意義。”“劍本身隻是器物，其實刀好也、劍也罷，重點在於使用的人，武者中有為虎作倀、霸淩弱小，也有心懷天下、俠骨柔腸之分，所以器物無道，人性纔是道衍生的根源，豈不聞有魔道、正道之別，這一切不過是人性使然罷了。”“公子高見，青蝶受教。公子如此見識，不知師從何人？”這下可把沈天難住了，之前滔滔不絕的開啟忽悠模式，現在總歸不能說自己師傅是個和尚吧，那豈不是說自己也是一個小和尚？不行不行，不能這乾。“是青蝶唐突了。”“其實也冇什，這些道理都是我自己瞎想而得，並冇有什名師所教。”“那公子肯定出身名家咯？”“嗯？這是在打聽我的身份，這白花樓果真如此急不可耐？莫不是與那吳老太爺中毒一事也有勾連？倒不如將計就計，看著背後到底有多少隻黑手”，想至此處，不著痕跡的說道，“青蝶姑娘出身北決，與姑娘相比倒是談不上名家，我不過吳家一下人，勉強度日罷了。”“沈公子若是不嫌棄，喚我青蝶便可。”見沈天道破她是北決人，倒也不惱。“好的，青蝶”，沈天就坡下驢，有便宜不占就不像他的風格了，“青蝶，天也黑了，若無其他事的話我就告辭了”，嘴上如此說，臉上卻是一副期待猥瑣表情。阮青蝶倒是不在意，“今日與公子一敘，讓青蝶收穫不菲，盼公子能記著一敘之情，不要忘了青蝶便可。”沈天那個失望啊，但是也不便表現出來，隻得悻悻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