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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娟 作品

第2章 作姿態氣質女搶白呱喇婆

    

挨靠在甲板上,宋美娟與眾人在咿哩呱喇個冇完冇了。

曬月亮照星星,貪戀晚風的清涼。

周圍十來個,抻長脖子,聆聽著,就如熱情的觀眾,令台上歌手,欲罷不能。

有人問,板亮的治安好不好?

她說,現在好了,賺錢的門路多了,哪裡還有人去乾那些違法的犯賤的事情。

有人問:“先前呢?”

“先前?

先前頭疼喲!”

宋美娟說,十五年前的冬天,她用布袋兜著兩萬多塊錢,上廁所。

解開褲頭,剛一蹲下來,就有個男人衝撞進來,手裡一把尖刀,指著她的脖子,叫嚷著把錢拿出來!保命要緊!

她說她忙把布袋遞給那人,哪敢啃聲?

得了錢,那人轉身飛跑。

手提褲頭,她一邊追趕一邊呼喊:有人搶錢啦,有人搶錢啦。

可喉嚨喊破了,也是冇人理睬。

嗨,這年頭,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說的好輕鬆,談笑風生,毫無惋惜痛心之意思。

正說在興頭上時,旁邊一個披肩長髮女,歪斜嘴角,哼了一句:“要是有兩百塊,我還疑心你是撿來的呢!

瞧你這樣子,瞎吹唄!”

說完,轉過身,一雙半睜不閉的眼睛望著天上的星星,那閃動著的長長的睫毛,很有個性地張揚著主人的心高氣傲。

橫扯一杠,甲板上眾人,均默默不語,掃興,沉悶,空氣緊巴巴的,風也止了。

隻是那船的引擎,還在“轟轟”地吵鬨,推動著輪船,逆水而上,朝遠方板亮城夜空上那一片光芒駛去。

長髮女斜倚在柵欄上,仰望一輪皓月,把一綹雍容華貴的烏髮,垂吊在船弦邊上,讓夜風吹飄。

憑著幾分優雅氣質,她很是高人一等,與這甲板上眾多凡夫俗子,很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十分神氣地與眾人劃下一條非常清晰的分界線。

有人不喜歡嘈雜,宋美娟也就收聲了。

依靠在桅杆上,開始想一些關於自己的問題。

冇事的時候,她是喜歡咿哩呱喇,確實是有一點長舌婦的味道。

但她實實在在做人,勤勤懇懇乾事業。

大名在外,卻少有人認識她。

她喜歡呱喇彆的事情,但她從不吹噓自己。

所以,這縣裡上下,對於她,絕大多數人隻是知其名不識其人,傳的也是挺神乎其神。

還有她的父親,也是個怪人,本該坐享安逸和榮華,可他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依然是搖著竹篷小船,風裡來,雨裡去,接送過往鄉親。

城裡的喧嘩,渡口的寧靜,女兒的暴發與榮耀,老人的抱殘守缺,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聽人們說,阿媽早去人世,是阿爸既當爹又當娘地把自己拉扯大,恩深似海難報萬一。

有空的時候,她就會回到小渡口,陪陪阿爸。

可阿爸對她很是客套,客套得像是外人。

“阿爸,城裡去!”

“噢,還是村裡好。”

“阿爸,城裡去,見見世麵。”

“慣了,小河邊舒服。”

七十來歲的老人,滿是褶皺的臉上,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蘊藏著數十載的滄桑,隱含著令人琢磨不透的秘密。

可他那態度,似乎又在告訴人們,世事反反覆覆,一枯一榮,大喜必有大悲。

他掛在嘴邊的,也總是那麼幾句:“城裡有什麼好?

你真以為城裡有搖錢樹呀?

你真以為城裡遍地黃金能撿鈔票呀?

我告訴你,這些都冇有。

城裡人是半邊臉,不講交情。

上個廁所,伸手要錢;停架單車,也是伸手要錢,什麼都是錢,錢、錢、錢,靠錢來打點的日子,我過不慣。

還是在這小船上好,日飲三餐,夜求一宿,不受奔波,多麼的清閒自在。

不求富貴,也不憂破落。”

對他這些話語,鄉人們總是嬉笑。

雖然如今無論城裡還是鄉村,幾乎都富裕了,但幾乎冇有人因富貴而生憂愁。

世界上,有誰會嫌自己財富多了貴氣重了的?

於是乎,鄉人們就說他這是大富人家講鬼話,話裡有毒,忽悠人呢。

聽見人們說自己鬼話有毒,他這下就嚴肅了:“那我就說一句人話吧,太陽紅得太早了,不能終日。

到了晌午,不是陰,就是雨。

什麼大富大貴,怕就怕有命賺錢冇命花,這纔是一個悲哀。

那《紅樓夢》裡的《好了歌》,知道吧?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這樣一說,人們就又笑他講瘋話了。

客輪經過城外河汊時,宋美娟望見了遠外黑夜裡的那一盞燈火,心裡湧動著一種莫名狀的滋味。

這麼些年來,阿爸除了儘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外,似乎並冇有融入半點天倫之樂。

一副淡漠的臉上,什麼兒女子孫、金銀財寶,一概置之度外,一種琢磨不透的倔強和超然,更有一種袖手旁觀的冷漠態度,總讓女兒感到心寒意冷。

“孩子大了,她有她的世界。”

每有人勸他親近女兒,他總就這麼兩句話,完了,十分和善十分憨厚地笑笑。

隻有這一根獨苗,卻冇有休慼相關的牽掛。

一副木槳,劃著小船穿梭在小河汊上……在船頭上,依然掛著那個老竹筒,讓客人把過河錢往裡邊丟。

給與不給,給多給少,他從不計較。

要是冇人過渡,他就坐在船頭,垂釣,弄一碟下酒小菜。

有人稱讚他不愛錢,不貪榮華富貴;也有的人說他有一個富有的女兒,錢多的不想再要了。

他也不多說,就總愛唱一首山歌:“鬆樹高高不近天,石榴矮小在田園。

鬆樹結果吃不得,石榴果美奉神仙。”

他總這樣,捕魚撈蝦,喝酒唱歌……“爸,城裡去吧,城裡條件總該是要好一些!”

每次回來,宋美娟都是要勸說一通。

她也流過眼淚,說,老爸,彆人不是說你不喜歡城裡,單說我不孝呢!

可縱你怎樣勸,哪怕是哀求,老人就是不肯離開小渡口。

“習慣了赤腳走田埂,我纔不稀罕城裡那燙腳板的水泥路呢。”

想了種種辦法,要把阿爸請到城裡來,享享福,可總是請不動……望著那一盞漸漸遠去的燈火,宋美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或許,阿爸追求的是另一種東西吧。

在他眼裡,錢並不可愛,富貴也冇有吸引力。

在他看來,人活世上,不僅僅是為了錢,還有比錢更寶貴得的東西,還有比有錢更能讓人感到快樂和充實的東西,比如精神,比如放情山水,比如……客輪“轟轟--”地往前首駛去,劈波斬浪。

久久地依靠這桅杆,望著河麵上那些翻滾的浪花,宋美娟在發呆。

對於長髮女的搶白,宋美娟也隻是笑笑。

她不會在意這些。

刁蠻的人難講的人,她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她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搶白和嘲諷而去記恨。

她是一個從小就冇有見過媽媽的人,是一個缺少母愛同時父親也不親近的人。

她從來都不會把快樂和幸福寄托在彆人關愛、稱頌與溢美之上。

反倒是,她常受人嘲笑和譏諷。

自從支撐起一個偌大的公司之後,那種來自世人的嘲笑與搶白幾乎冇有了,但,她也不會去在意彆人的態度,更不會去理會那些搶白與嘲諷。

對什麼,她總是那麼的漫不經心。

在某種程度上,她又讚同阿爸那麵對浮躁和奢華而保持的一種超脫和恬靜。

另一側,長髮女也是站在船頭,遠離人群,傲視著芸芸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