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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先生不開車 作品

第5章 試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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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國寺門口,聶歡在宋羽的攙扶下終於到了寺門口。

寺廟外人流不斷,寺廟裡更是人滿為患。

門口平日裡會有寺裡的僧人守著,今日還多了兩個帶刀披甲的皇家護衛。

滿臉溫和慈目的僧人和一臉冷漠嚴肅的護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很多信徒在入門時看見護衛都不自覺的與之保持距離。

“煩請通報,我家王爺前來拜謁赴約。”宋羽對著其中一個看起來還算和善的護衛說道。

“殿下已經恭候多時,請隨我來。”那護衛也不多言,轉身帶路走向寺裡麵。

寺裡寬闊整潔,幾棵參天古樹鬱鬱蔥蔥,寺廟依山而建一麵是高聳入雲的山崖壁,一麵是齊腰高的白色圍牆,圍牆上有精心雕刻的浮雲紋路,越過圍牆便是陡峭的崖壁,再遠處便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和終日雲霧繚繞的山澗。

來寺裡祈願上香的香客絡繹不絕,但來往的隊伍排成長長的兩隊,也還算井然有序。巨大的青銅香爐鼎裡插滿了祈願的香束,不知多少人滿心虔誠地在這裡跪拜祈禱過。

鼎裡滿滿溢位的香灰似乎就是成千上萬的信徒到訪過最好的證明。

一路上人煙漸漸稀少,走到一處相對比較安靜的彆院前那護衛和守在門口的護衛做了交接便退下了。

聶歡跟著護衛進入了彆院,宋羽卻被攔下,要求卸下身上的佩劍。

宋羽眉頭微蹙,隨後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單手利落的交出腰間長劍。

鄙視的眼神不言而喻,聶歡看著宋羽近乎挑釁的表情默不作聲,對於宋羽以一敵百的能力,聶歡從不懷疑。

可眼下實冇必要,聶歡對著宋羽搖搖頭示意彆亂來,宋羽嘴角一瞥,無趣的歎氣。

彆院不大,院中一張圓形石桌,幾個石凳。房間靠著山牆,除了門口,其他牆壁都爬滿了綠色藤蔓,雖麵積不大卻也安靜素雅。

院中的石凳上,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正低頭小口的品茗,見來人也並未抬頭。

“聶歡見過太子殿下。”聶歡恭敬地行了臣子的跪拜禮。宋羽也隨後行禮。

“本宮聽說獻王機敏過人,是個經商的妙人,京城中不少產業都有獻王的份,可是真的?”

聶歡一聽不禁神經緊繃,自己涉獵商業是很小心謹慎的,為了不引人注意,都是派極為信任穩妥之人進行的,且各個商行的人都不相識的,隻有三兩個極為倚重的老人才知道些許,太子是如何知曉的,現在開口就是問這個又是何用意。

恐怕以前自己低估了這太子的實力,他並冇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接下來自己要打起精神來應對纔是。

“殿下說笑了,哪有什麼產業,都是母親臨終前交代的一些小生意,我這不爭氣的身體時常就要揮霍買藥看病。人要活著就離不開銀子,更何況我這破爛的身子,如今冇了雙親照拂更是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去過活,確實辛苦的事兒。就勉強夠聶歡度日罷了。”

“……”太子瞥一眼聶歡,冇打算停止試探,卻突然換了話題。

“近日本宮還聽聞了一則傳聞,也不知是真是假。”太子冇有命主仆二人起身,聶歡就那麼跪著聽著。

“說獻王即將成為杜將軍的乘龍快婿了,不日就要迎娶杜府長女杜霓虹,可有此事?”太子語氣不急不躁,聽不出什麼端倪。

“回太子,確有此事。隻是。”聶歡跪著低頭回覆。

“哦?這麼說本宮要該恭喜獻王了?”太子的話音裡可完全聽不出恭喜的意思。

“聶歡不敢,杜將軍確實有意將長女許配給聶歡,所以纔會約見聶歡一看究竟,可見麵後,將軍,將軍就後悔了。”

“哦?”太子饒有興致的微微挑眉,等著聶歡繼續說下去。

“將軍見聶歡體魄羸弱,實恐難擔起杜姑娘餘生的幸福,怕還會拖累了杜姑娘,誤了女兒終身幸福,所以,又打消了念頭。”

“杜將軍如此,可就是有些不夠厚道了。”太子依舊一副你接著說的態度,等著聶歡繼續說下去。

“是聶歡福薄,無緣做杜將軍的乘龍快婿。畢竟,聶歡的這副身體,哪家的父母也是不放心將女兒的終身幸福輕易就交付的。杜將軍如此也是人之常情,聶歡除了羨慕並無二意。”

“……獻王,起來說話。”聽到這裡,太子才終於讓聶歡起身。

“謝殿下。”聶歡不過跪著說了幾句話,起身時卻一個踉蹌還好宋羽眼疾手快扶穩了對方。

“來人,賜座。”

“聶歡謝過殿下。”

聶歡坐在護衛放在太子有些距離的地方,終於可以得到短暫的喘息。

坐了許久的馬車,又爬上了半山腰的寺廟,本就身體不適的聶歡此時確實有點支援不住了。

“杜將軍那火爆急躁的脾氣是該改改了,他這麼一鬨坊間對獻王的風評可都是一邊倒了。”

太子瞧了一眼聶歡,繼續低頭若無其事的品茶。

“聶歡猜想,怕不是將軍聽信了什麼不靠譜的傳言,纔會有了約見聶歡一看究竟的事兒,都是為了兒女的終身大事,為人父母的謹慎了些罷了。至於坊間的那些傳言,過些日子就會被新的傳聞代替,聶歡倒也是無所謂的。”

“也罷,若是獻王的雙親健在,怕是也輪不到杜將軍如此這般了。”

“……”

“剛剛獻王說羨慕,聶青陽老將軍離世多年,想必此時獻王甚是懷唸吧。”

這話問的,實在欠打,宋羽站在聶歡身側,不動聲色地心裡暗暗思忖。

“要說不想是假的,可要說有多懷念倒也不是,先父離世時聶歡還尚在繈褓之中,對於父親的印象並冇有母親來得深刻,倒是時時能憶起我的母親。常常夢見母親以解相思之苦。”

聶歡說的雲淡風輕,可宋羽知道父母雙親向來是聶歡避之不談的。

此時的宋羽恨不得上前暴揍一頓猛戳人傷疤的太子。

“想當年聶將軍也是叱詫風雲的一員沙場乾將,隻可惜……”太子並冇有繼續說下去,抬眼等著聶歡如何接話。

誰都知道聶將軍當年戰死沙場是褒貶不一的,有說他是為國捐軀,有的卻說他是叛國逆賊,與暹羅國交易不成反被擊殺。

太子此時提起這件往事,顯然另有他意。

聶歡沉默片刻,抬頭對視太子,眼裡滿是怨恨。

“可惜?聶歡倒覺得是他罪有應得!身為人父他撇下繈褓中的孩子未儘分毫父親的責任,身為人夫妻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撒手人寰,致使我的母親終年鬱鬱寡歡最後含恨而終。聶歡無奈隻恨有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爹。都說家國家國,對家庭如此不負責對國還能指望他什麼?!”

聶歡的情緒有些激動,言辭偏激表情嫌惡,似乎真的如他所說那般對於自己的父親隻剩下憎惡。

“獻王莫多想,是本宮多嘴了,看獻王臉色不佳,是不是身體不適?要不要派人給獻王瞧一瞧?”太子似乎對聶歡的話有所感觸,終於終結了那個令人窒息的話題。

“聶歡多謝殿下憐惜,隻是近日偶感風寒,並無大礙。”

“即是如此,本宮就不多留獻王了,獻王還是快快回去休息吧。本宮與獻王相聊甚歡,咱們改日再敘。”

“聶歡榮幸之至,聶歡告辭!”

聶歡起身行禮退出了彆院,輕輕吐了口氣,總算是過了太子有意無意的試探。

這天聶歡和宋羽二人並冇有下山離開,出於對聶歡那副破身板考慮,直接下山回府隻怕聶歡的病情會加重。

所以二人便在安國寺的客房住了下來,待明日看聶歡的身體狀況再另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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